第三十五章：故人遺書·柳暗花明再闖一關，身世真相再明三分

密室回旋石梯。

南宮遲見秋央許久沒有聲音：“不能睡，不能睡！”他晃動著自己的肩膀，“睡著了，就醒不過……”

“沒睡……”秋央等南宮遲停下腳步，緩緩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

南宮遲放下秋央，用手捏著她的臉，“睜開眼睛！到了！”

“真的？”秋央算是打起精神，面前出現一道石門，“怎么又是石門？”

“你在這里不要動，我試試……”南宮遲走到門前，由于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只得將雙手放在石門上，用盡內力欲要震碎石門。

幾次三番，屢試無果。

“算了，不然還是機關，你過來休息下，我去看看。”秋央見南宮遲額頭上汗珠一顆接一顆的流出，想必是這一路上來也是耗不少力氣了。

“憑你？！”南宮遲一貫霸氣。

“怎么？！我怎么？！”秋央硬撐著站起來，推開南宮遲的胳膊，貼近石門細細查看，不放過一絲一毫。

“看樣子，你剛剛無力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南宮遲見秋央恢復了一大半的精神。

“小人之心！”秋央盯著石門回應南宮遲。突然她發現了一行模糊不行的字。

“寒輕素云，唯念子真……”秋央默默念道，“又是這八個字，什么意思？”

南宮遲走進看去，卻有八個字，每個字的大小比拳頭略小一圈，只是不太清楚，但細細辨認卻還是能夠看得清楚。

再次出現這句話，有什么暗示。南宮遲一邊想一邊還尋摸著周圍的石壁有什么暗門機關。

“啊，我明白了！我說嘛，總覺得這話熟悉……”秋央露出久違的笑容。

“什么意思？”南宮遲冰冷的臉好奇時候也從不開花。

“我師姐妹的名字，從大師姐到七師姐，分別叫寒衣、輕衣、素衣、云衣、唯衣、念衣、子衣。師傅曾跟我說過，這七位師姐都是師傅撿來的，沒有家人，注定是紅塵外的人，若我了斷塵緣，出家法名便是真衣……”秋央解釋道，“正好是這八個字……”

“你師傅連你出家的名諱都想好了……”南宮遲冰山臉突然彎起一個弧度。

“哎呀，你別打岔！”秋央嚴肅道。

“我倒覺得，這是一句情詩，你師傅在想念一個叫‘子真’的男子，那個男子就是水池墻上那畫中人。”南宮遲胸有成竹發表不同的見解。

“不要胡說！”秋央打斷他道：“問題就在這，我八個姐妹中，唯我不用法名，說明我的那個字最不同！”秋央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最靠下的“真”字，“你看，這個字是不是最模糊不清楚的？”

南宮遲彎下高大的身軀，再三對比，好像確實是這個“真”字比較模糊。

“南宮遲，你朝這個字上用力打一掌！”秋央推斷，她推斷這應該是個辦法。

突然，兩個人四目相對，安靜起來。

南宮遲第一聽秋央這么親切、自然的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淫賊”、“喂”、“哎”，心中不覺升起一股暖意，想來，與這女子有此一劫，也算是緣分。

見南宮遲愣著沒動，便催促道：“你，試試吧……”只是，越來越覺得與南宮遲的關系親近了些許，她突然想起了丁子，想起了七哥，也正是這么不打不相識。

南宮遲沒再猶豫，用力一掌打在“真”字上。

果不其然，石門緩緩向一旁滑開，他嘆了口氣，用一個稱贊的目光瞥了一眼秋央，只見她眉飛色舞，像是尋到了求生之路。

石門之內可謂是別有洞天，是一個裝飾精美的房間，每一面墻上都有七八盞長明燈，桌椅整齊，還有食物和水果，看上去有人會定期更換補給。

“有人嗎？”秋央大聲叫道。

“沒有人。”南宮遲從另一個房間出來，“這里只有兩個屋子，里面的是臥室，這里就算是客廳吧，陳列的東西很多，有吃的東西你先吃點，我去換件衣服。”南宮遲念念不忘的就是換掉他這身臟衣服。

“食物都是師傅平日喜歡吃的，難道這里是師傅居住的地方？怎么我從來不知曉呢？”秋央不管南宮遲，自言自語。

秋央打開桌子旁邊的一個木箱子，上鎖但未鎖，她好奇的打開，里面只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東君夫人親啟”。字體清秀，好不熟悉。

是了，這字體……

秋央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字體看上去，明明就是師傅遺信中所提的、所謂的“母親”夏未央的字。她深呼一口氣，輕輕打開親切如初的小字：

“東君夫人臺鑒：

東君夫人通曉世事，乃神人菩薩，聽君一席言，悟感三朝后事。當日勸妹所言感人肺腑，但身為后人，惟命不敢不從。嘆妹命薄，無力效忠族業，唯念我族密卷之《地獄樂書之烊銅調》，怕其累及東君，招惹事端，煩請轉交小叔夏邑，妹瞑目矣。遙地三扣，拜謝君恩。

未央敬上”

如此看來，那眾人哄搶的【烊銅調】竟是夏未央的家族密卷，也就是說，師傅在她下山前交代的“故人所托”，豈不是……夏未央就是故人，故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秋央覺得天旋地轉，一時間她要接受自己的師傅隱瞞生母之事，一時間她還要接受生母竟是三朝后人之事，如此種種，自己竟是三朝后人的一族，竟是那守護派的一員。原本答應師傅的事情，現在變得錯綜復雜，自己竟被攪和其中，師傅、母親、隱娘、心中所提的小叔，這些人都與三朝后人之事息息相關。

自東君夫人亡故之后，幾番的上演【烊銅調】爭奪大戰，她都來不及梳理其中的細節，她早該想到的，都是自己太笨！

但秋央依舊不停的搖著頭，她還在告訴自己：夏未央不是母親，暮想才是！

“啊！”秋央驚呼發現，若自己是守護派傳人，那么南宮遲豈不是與她是生死對頭？！紅樓四芳爭艷那日，南宮遲再三逼問她【烊銅調】的時候，她便猜疑南宮遲是誅殺殿傳人，如今看來，委實不假……

“怎么了？！”南宮遲聽見秋央驚叫，急忙從臥室出來。他見秋央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走上前，見她的兩眼通紅，原本放松的臉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

秋央連忙收起信，“沒什么！”

“拿出來！”南宮遲強硬道。見秋央不給，便一閃過去，點了她的穴，輕松搶到手。打開信，對于這個字體，他也不陌生，看完之后，他轉向秋央，冷冷道：“你竟是她的女兒！還什么故人……”

“不是！我的母親叫做夏暮想！”

南宮遲淡然道：“想必，你也解釋不清楚，夏未央為何未婚生女，我會去找隱娘問清楚的。”

“殺了我吧，反正你早晚要殺了我，別再招惹我的親人！”秋央不肯相信那些師傅的遺書，但南宮遲卻真真的信了。

“如此，你已知曉我的身份了？！”

“知道你是誅殺便足夠了。”

“那好，在你臨死前，我讓你死個明白。”南宮遲放下信，正對著她繼續道：“我是三朝后人之誅殺殿世君，也是琉璃國國主，我的存在就意味著大圣門和小圣門的災難，我的存在就意味著十八族人的死亡。”字字清晰，字字帶血。

兩汪清泉閃閃發亮，秋央仿佛卸下一身重擔，終于真相大白了，原來一切的彎彎繞繞，不過是讓她這個被全世界都“未察覺”的“大圣門后人”牽帶出失傳已久的【烊銅調】，再興風云罷了，操縱之人，不惜暗害了師傅，可見狠辣。

可惜，他們都錯了，她【四芳爭艷】攜【烊銅調】現世，只是一個巧合，她一再堅信，自己的母親是夏暮想，不是夏未央，她與這復雜，毫不相干，他們既然要【烊銅調】，給了就是。

看著南宮遲雙眸中暗涌殺氣，秋央嘴角上揚一個弧度，自從離開疏月觀的幾個月，雖然自在，可是內心卻如同千刀萬剮一般，今日，總算可以明明白白的解脫了。

她閉上雙眼，等待命運的裁決，也許就在這一瞬間，她便可以看見師傅了，也許，還能看見母親夏暮想。

“但是你，不能死！”南宮遲解開秋央的穴道。

沒有欣喜，沒有意外。

秋央睜開眼睛，才發現南宮遲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若不是那張冰霜臉龐，看上去真是情深款款，風度翩翩。

“【烊銅調】你已經得到了，留我何用？”

“既然你已經精通那【烊銅調】，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去研習。”

“切……”

“總之，你的命是我的，暫且寄宿在你身上，我想要自然會來取。”南宮遲轉身回到臥室，細細碎碎的聲音，在翻找些東西。

“你放過我，我卻未必會放過你。”秋央果毅的臉龐棱角分明。

“呵！那我們可要比試下了！”南宮遲走出來，拿了一副畫。他一手拉著畫的一端，放下畫卷，“嘩”的一聲，畫面全部展開。

南宮遲換上的那身白衣居然與畫中人的一模一樣。他們兩個的身量也相差不多。只見畫中男子靜坐寒石，雙手撫琴，秋葉蕭蕭，碧云萬里。

南宮遲指著畫，舒展著身形，問道：“如何？”

“畫中人是你？”

南宮遲搖頭，“再看！”

“畫中人就是下面的水池墻壁上的畫像人！”

南宮遲點頭，“再看！”

“子真？！他是子真，上面有他的印章。”

南宮遲點頭，“再看！”

“看不出了。”

“畫中人撫的琴，你可曾見過？”

“冰玄？！沒有見過，但是看上去跟我的久樂賞非常相似。”

“當日紅樓四芳爭艷，我見過你那久樂賞，也以為是冰玄琴，但細觀察卻不是。可見，你的師傅做了一把跟冰玄琴一模一樣的琴給你練手，可謂是處心積慮得用心良苦啊。”

【畫外音】

東君夫人：各安天命，孩子，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