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陳球王晃開了一個角度選擇了直接起腳打門！可惜禁區人太密集了球碰到了一個防守球員的胳膊肘彈了回來。畢竟我們2:4了這個模棱兩可的點球就大方一點不要了讓讓對面吧……”

“陳澈，陳澈！陳球王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球彈回來的位置！陳球王高高躍起，一個獅子甩頭把球砸進了球網！”

“好的~全場比賽結束，體育老師又催了。上場十五分鐘，比分從2:1，反超到2:5，一個帽子戲法加一腳助攻，我就一句話，陳球王牛逼！”

按下同學們對陳澈一鳴驚人以及哭花了臉的各種吹捧議論暫且不表，一下課陳澈就回到球場找到了張影。

“踢得像模像樣的。”張影終于對眼前的小男孩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芳芳眼光不錯……”

“正式認識一下，張影，華夏女子足球國家隊隊員，效力于美國女子職業足球大聯盟圣地亞哥隊，當然是在我生病以前嘍。”張影說著，對著陳澈伸出了右手。

遲疑了一會兒，陳澈還是伸出了手和張影握了一下：“陳澈……”

“沒了？”張影等了一小會看到陳澈收回了手然后沒后續了不禁問到。

“沒了。”

“還真是惜字如金呢！果然和芳芳說的一樣，很內向啊。”張影又笑了起來，“走走？”

一高一矮兩個人繞著綠茵場漫步。

兩人聊起了天，只不過總是張影問幾句話陳澈答一兩個字或者就干脆點點頭搖搖頭。

第二圈快走完的時候，陳澈終于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那……那你以后還會返回球場嗎？”

張影無奈地撓了撓頭：“應該不回去了。”

“為什么？”陳澈往前兩步停了下來，盯著張影的眼睛急切地問到。

“我的眼睛應該不允許我從事職業運動了。”張影語氣平靜地回答。

“……對不起。”

“沒事兒，別說我了。還是談談你吧。”張影擺擺手，示意陳澈不用在意。

“如果你想試試看職業足球這條路的話我會支持你的，畢竟這也是芳芳的愿望……你要是愿意繼續踢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到盛海那所全國頂尖的足校接受專業訓練，我手頭還算寬裕，也沒有孩子什么的，足校的學費我可以幫你先出，算是借給你的。”

過了一會兒，張影繼續說到：“還有一個選擇，本來在我來這兒之前是沒有的，剛剛看了你踢球才冒出來的。”

“想去歐洲試試嗎？”張影對著小男孩狡黠一笑，活像勾引小紅帽的大灰狼。

等了一會兒發現陳澈沒有什么反應，張影不禁解釋道：“你覺得我在騙你嗎？我和運作呂正布去曼聯的老高算是熟人，前幾年曼聯鬧著要組建女足的時候還邀請過我來著，雖然后來呂正布被租借了曼聯女足也吹了……”

“不過這些不是重點，畢竟踢了這么多年的球，把你送到歐洲職業隊的青年梯隊試訓還是做得到的。以你剛剛的表現來說，視野、球感、射門以我的眼光在華夏同齡人里都是一流的。而且球商很高，會用腦子踢球，這在國內絕對是最頂級的。雖然有一些動作野狐禪不怎么標準，身體條件除了長得高一點很差……”

“但你畢竟還沒有經過正規的學習，好好訓練一下，很可能能留在歐洲的球隊梯隊踢上球的，到時候過兩年真踢出來了那可不得了……”張影還待說些什么，就被陳澈打斷了。

“我不要。”陳澈把腦袋低了下去

張影板起了臉：“為什么？就因為前十字韌帶受過傷？那我算是看錯你了，你這種碰到一點傷病就逃避的人不可能踢出來的，白費了老娘這么多口舌。”

“我不配。”陳澈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

夕陽西下，在火紅和淡紫交織糾纏著的晚霞下，兩人又走了幾圈，張影主動提出送陳澈回家，幫他“解釋”一下臉上和晚回家的理由。

陳澈回到教室拿上了自己的書包，兩人一起往校門外走去……

在過了離陳澈家一百米左右的那條沒幾個行人的石子路后，得知快要到了，張影在陳澈身前停下了腳步。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去歐洲踢球的機會國內多少孩子排隊想去可都輪不到的！沒成功就當我帶你去旅游一圈了，這錢也不用你還。”

看陳澈還是沒有反應，張影還是沒有死心：“那就留在國內去盛海上足校，里面機會也不少，表現好也能進國內俱樂部梯隊的……你別不吱聲啊！你不能這樣浪費自己的天賦啊，你對得起芳芳嗎？你不是答應過她的嗎？”

陳澈的眼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我會繼續踢球的。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我欠她的已經夠多了，這輩子都還不完，也沒機會還了……不能在她死后還靠她。”

“小鬼你在擰巴什么呢？！”張影突然低下頭去拽著陳澈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來，用那雙眼睛狠狠盯著陳澈。

“小芳多精靈的一個女孩兒，比你這個傻小鬼聰明多了！你以為她不知道你知道？她心甘情愿樂意陪你一起裝傻罷了！你唯一對不起她的地方只是你失約了。你懂了沒？”

“你那點心思你以為你能瞞得過誰！看著這雙眼睛你給我好好想想，想清楚了！真不知道你小子積了幾輩子的德讓小芳喜歡上？還有老娘幫你出的錢你以后都是要還的，等你有錢了加倍還給老娘！聽清楚了嗎？”

陳澈一開始還掙扎了幾下，張影真的很用力啊。后來看著那雙眼睛聽張影話說到一半時，瞳孔一縮，身體一軟任由她擺布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陳澈終于緩過神來，神情也不復之前的呆滯木訥。

兩人繼續向不遠處的陳澈家走去……

還別說，張影裝起老師來還蠻像的，幫陳澈找了個和同學鬧矛盾晚回家的理由成功瞞過了陳澈父母，走的時候陳剛張蘭芝還把人客客氣氣地送出了房子。

在張影停下來回頭讓陳澈父母留步的時候，陳澈站在門口流出的昏黃燈光下向張影使勁點了點頭。

張影約莫也懂了，對著陳澈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