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在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后到達“云嶂山”風景區。
“云嶂山”有兩座山頭,兩者之間設有索道。參觀完了其中的一座,大家準備坐纜車前往另一個山頭。
纜車最多坐六人,陶豐、李槿若、“刺猬頭”小伙子跟一個三口之家同乘一輛。李槿若有些恐高,又是第一次坐索道,可以說是硬著頭皮走進纜車。那一家三口自然是坐在一起,李槿若選擇了陶豐和“刺猬頭”小伙子中間的位置,她覺得這樣相對安全一些。
“沒什么好怕的,一會兒就過去了……”李槿若在心里反復安慰自己;纜車開始徐徐前進,她的心隨之緊繃起來。
山間層林盡染,云霧繚繞,“刺猬頭”小伙子不停地拍著照并發出贊嘆,李槿若卻跟木頭人一樣望著自己的雙膝一動也不敢動。突然纜車抖了一下,李槿若頓時嚇得頭皮發麻,臉色煞白,這時一只手遞到她面前,她連忙緊緊抓住。
“沒事兒,不要怕!”是陶豐的聲音。
短短四分鐘的運行,讓李槿若感覺有半個世紀那么長,直到下了纜車,方松開陶豐的手。
“對不起,我考慮不周。”陶豐說。
“啊?”李槿若還沒從緊張狀態中恢復過來。
“我沒考慮到你會恐高。”
李槿若有些難為情,“呃……我還不如對面那個小孩……”
“陶大哥,幫我拍張照吧?”這時“刺猬頭”小伙子走過來說。
拍完照,“刺猬頭”小伙子向陶豐道聲謝,接著說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咱們這一路同行,估計修了不止二十年才修到的。我叫趙晨,在郵局工作。”
“我叫陶豐,在一家公司打工。”
見這位名叫趙晨的小伙子將目光轉向自己,李槿若也報上姓名及工作單位。
互相介紹完畢,三人前后相隨跟著旅游團繼續游覽。
此山頭比前者更為險峻,景觀也分外壯麗,“刺猬頭”小伙子趙晨拍照拍得不亦樂乎。
幾百米長的懸崖棧道近在眼前,走在李槿若前面的陶豐回身向她遞上手臂,李槿若略作猶豫,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眾人且作游覽且下山,前面是一條望不到邊的頗為陡峭的石階路。與他們同乘一輛纜車的那一家三口走在趙晨前面,見男主人一手攙扶妻子一手牽著孩子有些吃力,趙晨便上前幫他照顧孩子。
李槿若和陶豐隨后也來到石階路跟前,陶豐無聲地又將手遞給她,這一回,李槿若沒作絲毫猶豫。
開始李槿若還是只抓著陶豐的衣袖,走到最陡處,她和他的手就不覺握到了一起,在二人十指緊扣的那一瞬間,李槿若的內心感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震動。
下到最后一級石階時,陶豐先松開了手。
……
到了返回的時候,大家陸續上車。
此次“云嶂山”之游,客車沒有滿員,來時最后一排座位是空著的;見陶豐獨自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李槿若略作遲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一天下來,游客之間不同程度的變熟絡,十分健談的那位中年男子與趙晨更是大有相交恨晚之意,為了說話方便,兩人特意坐到一起。
客車尚未啟動,陶豐便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除了趙晨和那位中年男子依舊精神飽滿的天南海北地交談,其他游客大都蔫頭耷腦一副疲倦相。
隨著暮色加重,氣溫逐漸降低,李槿若猶豫再三后,從旅行包里掏出自己的一件外套輕輕地蓋在似是入睡的陶豐身上。
返程將近一半時,夏紅菱給李槿若發來一條短信,問他們大約幾點回去。
李槿若回信告之到達春城的大約時間,接下來她們商定一起去“佳味”快餐店吃晚飯。
中途,陶豐挪動過幾次身子,但始終沒有睜眼。
七點鐘,旅游客車到達春城。
“到了,陶大哥。”李槿若提醒陶豐一聲。
陶豐坐起身子,將李槿若的外套遞給她,并道聲謝。
“咱們去吃‘佳味’快餐行嗎?夏紅菱已經去等著了。”
陶豐無聲地點點頭。
客車在通達旅行社門外停下,眾游客紛紛離開座位。
趙晨結交了新朋友并沒有忘記老朋友,等在車門旁,與最末了下車的李槿若和陶豐道別后才離去。
……
“佳味”快餐店與通達旅行社只隔著一條路,五分鐘后,李槿若和陶豐便來到店門口。
正值用餐高峰時段,餐廳里烏泱泱地坐滿了食客。
“表哥!槿若!——這里!”夏紅菱的招呼聲傳來。
三人團頭聚面交談了沒幾句,夏紅菱忽然說道:“快看!那個‘刺猥頭’也來了!”
陶豐和李槿若向門口望去,看到趙晨背著旅行包朝店內張望著,試圖找到一個空閑桌位。
“他叫趙晨,我們一路相處得很融洽。”陶豐對表妹說,“正好空著一個座位,我去請他過來。”
少頃,趙晨跟著陶豐走過來。夏紅菱老大不情愿地隨著李槿若站起來迎接。
“這是我表妹夏紅菱。”陶豐為趙晨介紹。
“噢……你就是那位沒能去旅游的姑娘!”
夏紅菱微微翻個白眼。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這頓飯我請,算是一點兒補償!”
陶豐不同意,其表妹卻不客氣:“就讓他請!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趙晨笑嘻嘻地接口:“陶大哥,我可不想跟貴表妹結怨,請給我這個機會!”
“那就依著趙晨吧,”李槿若打圓場,“抽空咱們再回請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