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彥沉默著,心中也是猶豫非常,若是當真讓劉默發現了,這之后怕是騎虎難下了,走的話,今夜所做一切皆是白費了,今后怕也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不走的話,這皇帝若再不醒,他們寡不敵眾,劉默定會給他們安上謀逆的罪名,百口莫辯了。
司馬彥正遲疑間,突然聽見榻上的皇帝一陣咳嗽,那幾位太醫喜極而泣,終是長舒了口氣,終是能活命了。
“掌燈!”司馬彥一聲令下,冷寂的玉棠殿內一瞬間燈火通明。
很快有侍衛闖入玉棠殿,一見司馬彥在此,皆是驚嚇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領頭的侍衛見是司馬彥,恭敬的上前說道:“世子,我等奉六殿下之令前來搜查,還請世子盡快離開。”
司馬彥冷笑道:“不知六殿下可是在找什么東西,或者什么人?”
那侍衛被司馬彥這么一問,面露為難之色,“世子,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世子不要為難。”
此時只聽得屏風后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何人在外喧嘩?!”這聲音分明是皇帝的聲音,那群侍衛一聽見立時哆嗦的跪在了地上,連連叩頭,“陛下恕罪。”
天同二十六年,四月初三,皇帝病愈,以謀逆罪,將六皇子永囚天牢,其一眾黨羽盡誅。容妃自縊于宮中,左丞相柳廉飲鴆自盡。
皇帝在榻上咳嗽不停,司馬彥一直立在一旁,“你比司馬烈聰明。”皇帝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虛弱的很,雖是清醒了過來,但誠如太醫所言,這具身體中毒太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是陛下福大命大,我不過是盡了些綿薄之力。”
“蘇全都同我說了,這也是朕,為什么還留著你司馬氏的原因。”
“陛下思慮甚遠,我等望塵莫及。”
“你無需同朕說這些虛的,你的野心比司馬烈更甚,但是你要明白,朕若真想滅你司馬氏,有千萬個理由,但是如今,朕卻想要和你們做個商量。”皇帝說話間,眼神里凈是算計。
“陛下言重,愿聞其詳。”司馬彥倒也不客氣。
“朕如今,心力大不如前,替朕除掉王氏,朕給你司馬氏無上的榮耀,即便是同朕共享這盛元江山。”
司馬彥聞言大笑道:“陛下既然說我野心極大,那這榮耀于我而言又算得上什么?陛下拿我司馬氏當利劍,可這對我司馬氏而言卻沒有任何好處。”
皇帝見狀也不惱,反而笑道:“一旦除掉王氏,即便你要的是這盛元江山,也沒有人再攔在你的面前。”
司馬彥見皇帝這么說,狐疑的瞇眼看著皇帝,怎么會有人這么明白的說出這些陰謀的話來,“陛下,怕是大病初愈,很多事還沒有想明白吧。陛下如今還是多保重身體,朝堂之事,若過于操心,于身體無益。司馬氏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司馬彥并不屑于同皇帝做什么商量,這盛元江山,遲早他都會收入囊中,又何必同皇帝這番糾纏。
“司馬彥!你雖救了朕,但是朕也恕了你的罪,若你不識抬舉,休怪朕不客氣了!將來你莫要后悔!”皇帝恨恨的說道,他一直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若不是此時他體弱,朝中此時又盡是王肅黨羽,他又何必同司馬彥打這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