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止是我，整個集團都沒有決策權。”莊祁站起來，手指輕扣桌面。

“既然是梁總監經手的項目怎么會連莊總都沒有決策權呢？”付靈雨的哥哥聲音一直很輕卻有一種壓迫感，蔣檸剛剛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感覺到十分不舒服，好像自己是被控制的囚徒，只能等著對方的宣判，至于何去何從都好像是由不得自己。

“怎么？你是在質疑我嗎？”莊祁扣好西裝的扣子，臉上還掛著笑意，只不過這笑意看起來更像是嘲笑。

付靈雨的哥哥從容的表情未變，聲音卻不像他的表情那樣淡定。

“莊總多心了。我和靈雨只不過是擔心集團資源浪費，廣大股東利益受損而已，并沒有別的意思。”

“哦？到是我多心了，不過小付總似乎忘了，公司到此刻為止還沒有上市，何談廣大股東利益受損之說？就算是有股東受損，那么似乎受損的只有我莊家和前段時間注資的姜氏集團，與你們好像沒有關系。”莊祁圍著眾人轉了一圈，他似乎是坐乏了，邊走邊松開袖口。

此刻，付靈雨面色不豫，他的哥哥顯然比妹妹城府深得多，看起來面色如常，要不是坐在他的對面，蔣檸恐怕也看不見那道深深劃在A4紙上的痕跡。

“我和靈雨只是關心則亂，還請莊總不要多心。”

“關心是好心，但是也要把關心放在自己該關心的地方。”莊祁說完這些話恰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

“好了，既然有人提出來了，我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以及梁溪的負責人會給大家解釋清楚。”

莊祁在說到“梁溪的負責人”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分外溫柔。付靈雨面色有些難看，想要說什么被哥哥拉住。付程昱自然可以看得出來莊祁是有意偏袒梁溪，只不過現在的局勢，顯然不再適合直接表態，還是靜觀為妙。

“既然莊總胸有成竹，我和靈雨愿意洗耳恭聽。”付程昱斂起之前的不滿，筆尖在紙上無意識畫著。

莊祁淡笑一聲，嘴角仿佛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

“去年年底公司出現的財務危機，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應該還有印象。”莊祁轉了轉手里的鋼筆，然后抬頭看了梁溪一眼。梁溪恰好抬頭看向莊祁，兩個人目光相對，梁溪并沒有移開。莊祁對著她笑了笑。蔣檸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無聲勝有聲，自己竟然有些羨慕，雖然她也說不清楚到底羨慕什么。

“我記得，當時莊祁哥哥那么艱難梁總監竟然離開你。叔叔本來還想幫忙來著只不過被莊祁哥哥拒絕了，不過，莊祁哥哥好厲害。”付靈雨得意地看著梁溪，仿佛終于抓到了一點可以在梁溪面前炫耀的資本。梁溪并沒有抬頭，只是出神地盯著手上的戒指。

“梁溪？”莊祁敲了敲梁溪面前的桌面，梁溪抬頭看向他。這么多年，莊祁好像沒有變過，他好像還是那個俊朗灑脫的男孩，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改變他的執著。可是他們明明不是年輕時的樣子了。三十歲，五年的時光，足以改變一些東西了。

“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讓阿姨給你燉了點雞湯，你現在回去應該正好可以喝到。”莊祁看到她的黑眼圈，語氣不自覺緩了下來，如果不是有別人在場，恐怕自己會抱抱她，告訴她，“別擔心，我在呢。”

“我沒事，既然付小姐質疑，我可以解釋。”梁溪揉了揉額頭，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竟然讓人鉆了空子。剛想站起來，就被莊祁摁住，“我來吧。”

“梁溪手里的古文物修復工程是姜氏集團出資發起的，這個項目的直接領導是姜修聿。大家也都知道去年姜氏入股眾源，持股19%，所以他們從眾源調人配合他們我沒理由拒絕。梁溪出身世家，是他們欽點的項目經理。姜氏要求保密，所以，目前這個項目除了姜修聿，應該只有我、梁溪和蔣檸知道。小付總還有付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莊祁臉上掛著淡笑，但是不再是平常那種溫和的表情，似乎里面隱藏了冰霜，隱隱的透著冷漠。

“我，我只是......”付靈雨明顯被震住了。

“既然是姜氏發起的項目，我們也就沒什么可顧慮的了，先前只是擔心公司的利益，純粹是出于關心并沒有別的意思。”付程昱拍了拍堂妹的手，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感到十分詫異，他原來只知道莊祁和姜修聿關系不錯，但卻不知道姜修聿竟然入股了莊祁的眾源。付程昱的腦子飛快地運轉，抬頭卻看見對面的蔣檸。他想了想然后笑了笑。蔣檸覺察到他的注視，被他看的皮膚發麻，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