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檸現在除了跟進梁溪的項目沒有別的工作。那天之后呢，莊祁和梁溪相處比起之前和睦了不少。由于公司兩位高層關系的緩和，整個公司的氣氛好像都變得溫暖許多。蔣檸照舊還是跟著梁溪跑前跑后，梁溪仍舊是一副職場女強人的形象，雷厲風行。期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人越級向莊祁投訴，梁總監以權謀私利用職務之便為私事調動公司員工甚至利用公司財力資源。

莊總十分重視，緊急召開會議處理。

蔣檸把會議通知轉告給梁溪的時候，梁溪皺了皺眉回了句知道了。

小會議室里，莊祁坐在主位，似乎很無聊，轉著手里的筆，偶爾在面前的紙上寫下幾個字。

舉報人是莊祁手下的另一位秘書，原來在行政部，最近剛剛搬過來被調任總裁秘書，蔣檸并沒有見過，不過聽說也是有背景的人好像是莊祁母親那邊的人。此刻，這位二十五歲上下的姑娘正坐會議桌右側，臉上的得意之色若有若無。梁溪低著頭卡著點走進會議室。習慣性往莊祁下手座位走過去，剛剛邁出兩步便看見座位上打扮精致的年輕女子。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蔣檸跟在梁溪后面，她雖然看不見梁溪的表情，但是對面女子勢在必得的笑她還是看得一清二楚，正要開口，梁溪直接回頭坐在了女子對面。莊祁依舊懶散地轉著手里的筆，時不時寫下幾個字。蔣檸跟在梁溪后面，狀似不經意地瞄了一眼，他寫的是“溪?！笔Y檸明白今天梁溪不會出什么大問題，一顆心放回肚子里，蔣檸安心坐著，打算做個吃瓜群眾。

待雙方都坐好，莊祁清了清嗓子。

“今天這個會也沒有什么大事?！鼻f祁放下手里的黑色鋼筆，慢悠悠地開口。

蔣檸看著桌子上的鋼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這支鋼筆好像是女式的，筆桿精致纖細，正常男人應該不會用這種樣式的鋼筆吧！

“小蔣，你作為梁總監的秘書有什么看法？”

蔣檸聽見了莊祁的問題，對于梁溪以權謀私的看法，這是什么問題？梁溪所做的一切莊祁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莊總，我們梁總監的每一分錢都是找您報批過的，我想您應該很清楚，梁總監一直在為公司的事情跑前跑后，付出的心血大家有目共睹，我覺得舉報人這項舉報明顯是不合理的。梁總監原來還兼任您的首席秘書，她的為人您應該最了解不過，以權謀私絕對不是梁總監的風格。我相信梁總監不會也不屑于如此。”

蔣檸話音剛落，對面的女人諷刺地笑了笑，梁溪只是抬頭看了對面一眼，嘴角也掛起諷刺的笑。

“靈雨！”莊祁的口氣里有警告的意味。

原來這個女孩子叫靈雨，倒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付靈雨對著莊祁撅著嘴，眼睛里滿是撒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莊祁的視線卻一直若有若無地往梁溪身上來來去去。梁溪則是冷眼旁觀好像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扒f總，梁總監在月內一共派遣秘書蔣檸離開公司16次，其中僅僅有一次是為了公司項目。經梁總監的手走過的賬目有三十七筆，可是其中有九筆并不是公司項目支出，用途并未明確。我想作為公司的員工，我有權利要求梁總監明確告知我們所創造的價值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梁溪轉著手里的女士鋼筆，偶爾在A4紙上寫幾筆，從容淡定，好像是再欣賞一場無聊的電影。從頭到尾梁溪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時不時轉幾下手里的鋼筆，恰好此時鋼筆上的鑲的鉆石對著蔣檸，梁溪微微點頭示意，蔣檸了然。輕輕推開椅子，站起來，打開手里的文件夾，再次重申。

“第一，我每一次外調都是經過莊總批準的，這一點您可以向莊總求證，不管我是不是因為公司項目離開公司我想涉及到莊總的命令。我來說似乎不太方便。其次，梁總監作為財務總監，經手公司賬目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嗎？另外，作為梁總監的秘書，我可以很負責地向大家保證，梁總監手里的每一筆賬目都是經過莊總同意的?！?

把手里復印件分發給各個與會者，當分發到付靈雨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時，男子恰好扭頭，蔣檸手里動作一頓，接著便又若無其事的把文件遞過去。

男子扶了扶眼鏡，“謝謝你，蔣小姐！”

蔣檸微微點了點頭，好像自己從沒有見過這個人，他的眼睛里好像盛了太多東西，蔣檸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離這個人太近。

“從表面上看是沒問題。”付靈雨氣勢弱了不少，但是精致的臉上明顯帶著不服氣。

“但是什么？”梁溪放下手里的筆，抬起頭，有些不耐煩。

“上班時間，讓所有的高層陪你們來演這一出戲，很得意吧？你說我以權謀私，濫用公司職權，可以，我愿意接受質疑，但是請你們拿出證據。否則，付小姐，付先生，恕不奉陪?！绷合咽掷锏奈募G進碎紙機里。

“梁總監不要著急，我們也只是為了集團更好的發展，并不是故意針對你。靈雨年紀小，不懂事，我代表她向你道歉?！备鹅`雨身邊那位戴眼鏡的男人站起來。

“不過，梁總監，我想這個修復文物展的項目似乎和集團如今的產品并無關聯，還是想請問一下梁總監這個項目的意義何在？而且，這個項目并沒有莊總的簽字，具體執行人卻是梁總監的秘書，還想請梁小姐解釋一下！”男人拉著妹妹坐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十足的紳士范兒。

梁溪的眉心微蹙，剛要開口。

“咳，這個問題我想還是我來講比較好?！弊谥魑坏那f祁突然開口。

“這個項目我確實沒有審批過?！?

付靈雨的眼睛在莊祁說完這幾個字之后突然亮起來，剛剛的不豫之色一掃而光，眼睛里盛著得意之色。而她的哥哥此時卻明顯與之相反，看起來似乎并不高興。

“項目不是從我手里批出去的，這是事實。但是，我想說的重點是，我不批的原因并不是我不想批，而是，嗯！”莊祁似乎在找合適的詞語，“是我沒有資格審批這個項目。”莊祁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起了一陣騷動。

“莊總都沒有審批資格？”付靈雨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顯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