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芳迷迷糊糊間沒聽清楚，剛要翻身，就聽著楊旭又喚了一聲：“燕燕。”

趙雪芳睡意正濃，隨口應道：“燕燕怎么了？”

話音剛落，她忽然想起什么，驀的睜開眼睛。

她抬起頭看著楊旭熟睡的臉龐，黑漆漆的眼中哪還有半點睡意。

燕燕，又是燕燕。

當初給楊思燕和楊念京起名字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明明按照楊家的族譜，到了楊旭兒女的這一代，名字里應該帶的是明字，結果自己的一雙兒女全然沒按族譜走。

后來她問過楊旭一次，楊旭只是說覺得這兩個名字很好聽，她一想也的確很順耳也就同意了。

直到當她無意間得知在她之前，楊旭有個相愛多年的女朋友，叫劉燕。

她哪還能不明白楊旭當初給孩子起名時所報以的心思。

思燕，是思念劉燕。

念京，是念想著當初兩人相愛的城市。

而她，就是一個隨便抓來應付家里的擋箭牌，一個可以幫著傳宗接代照顧家庭的代孕保姆。

只恨她知道的太晚，對這個家，對這個人付出的太多。

人總是這樣的，感情一旦傾付了出去，就再也無法輕易收回，何況，現在她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孩子，她也不能隨隨便便離開這個家。

趙雪芳弧度優美的眉頭微微緊蹙，劉燕已經死了，楊晶晶只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只要楊晶晶想在這個家里生活，以后還不是隨便她捏圓搓扁。

趙雪芳一眨不眨的凝望著楊旭。

這個男人是她的，這個家也是她的，誰都別想分走一分一毫。

相較于趙雪芳的一夜輾轉，楊晶晶自打重生以來，第一次一夜無夢睡到天亮。

楊晶晶由父親照顧著洗漱穿衣，從鄉下帶來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楊旭從衣柜里挑出一條白色荷葉袖，有著蓬蓬下擺的公主裙。

楊晶晶看著眼前鑲滿蕾絲花邊的裙子，窘了。

楊旭笑瞇瞇道：“晶晶，快過來試試。”

楊晶晶只得順從的任由父親為自己換上了這條裙子。

楊旭夸贊：“我們晶晶真是太漂亮了，穿上這條裙子就像公主一樣。”

楊晶晶配合的拎著裙子，轉了一圈：“真的嗎？”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輕輕一轉，既漂亮又俏皮。

看著她這副可愛的模樣，楊旭發自心底的笑了：“當然是真的，我的小公主，現在我們去吃早飯吧。”

楊晶晶早上起來晚了，楊思燕和楊念京已經提前出門上學去了。

楊旭先帶著她到書房跟楊老爺子打過招呼，這才領著她去大院的食堂吃飯。

大院食堂吃飯是要支付飯票的，楊旭拿著飯票去窗口打飯，楊晶晶自己坐在餐桌旁，四處張望。

食堂和她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雪白的墻上寫著紀律口號，桌椅還是最老式那種木制的，窗口的大師傅倒還是當年那一個，只不過要年輕瘦溜兒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