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云英處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秦淮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逛了一圈,腦子里還是方才之事,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恍惚之間,一抹小小的身影突然從她身邊擦了過去,等秦淮反應(yīng)過來摸上腰身的時候,錢袋已經(jīng)不在了。
秦淮咬牙,小兔崽子膽兒夠肥的,在云城居然敢偷她秦三公子。
立馬就足下提氣,在人群中找到那抹小身影,縱身一躍便已到了那人面前。
定睛一看,居然才是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兒。如今看到秦淮追了上了,立馬嚇得扔了錢包。
秦淮皺眉,狐疑地上前一把抓住那小鬼的辮子,點點他鼻子,佯裝生氣,厲聲喝道:“小鬼!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錢包都敢拿?”
那小孩自然是不認(rèn)得秦淮,當(dāng)即嚇得眼淚哇哇的流,含糊不清的道:“不……不是我要拿的……是有個哥哥讓我偷你的錢包的。”
秦淮眉頭皺得更深,又問:“那你怎么知道他說的是我?”
那小孩哭喊道:“那個哥哥說……說讓我挑整條街最花哨的哥哥下手,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哇……”
秦淮氣的嘴角抽搐,又看那小孩兒哭的實在可憐,不忍心地放下他,將錢袋中的錢盡數(shù)倒出,敲了敲小屁孩的腦袋,“這些錢給你,以后再不許偷人東西了,聽見沒有?”
那小孩兒的哭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淮,小心翼翼的接過秦淮的錢,直到確定秦淮是真的不會追究了,這才一溜煙兒地跑了。
秦淮看著他跑遠(yuǎn)的小身影嘆了口氣,拍了拍手中的荷包,小心翼翼的又收了回去。
遠(yuǎn)處的小茶樓中,一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負(fù)手而立,單手按在欄桿上,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輝。眼神定在遠(yuǎn)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推門進(jìn)來,在他背后站定,恭敬地回話,“主子,東西已經(jīng)放進(jìn)去了,想必不日就會起效。”
那人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收回欄桿上的手,抬頭看了眼天空,突然臉上綻開淡淡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慢慢撫上薄唇,輕輕吐出一句:“云城,是個有意思的地方,這場好戲就從這里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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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小鬼分開,秦淮恍恍惚惚地走回秦府,莫名其妙地覺得脖子后面有什么東西在爬動。跌跌撞撞地走回淮園,只覺得腦子越發(fā)恍惚起來,無力地推開房門,猛地就躺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睡夢中的秦淮似乎是睡得很不安穩(wěn),不時地會抓抓自己的脖子,動作大的讓小天都有些擔(dān)心,生怕她一個用力把皮給抓破了,只好一直守著她。
秦淮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一片暗淡,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坐在床邊繡著福袋的小天。嘴角揚(yáng)起一個弧度,一個用力撐起身子,腦中卻一片混沌,好一陣暈眩之后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秦淮的聲音有些沙啞。
小天見秦淮醒了,驚喜的放下手中的伙計,小心的扶起秦淮,擔(dān)心的問道:“公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為何睡得那樣早?現(xiàn)在才戌時一刻呢!”
秦淮皺眉,努力地直起身子,突然發(fā)現(xiàn)那陣怪異的感覺似乎又消失了,只是胸口異常地悶,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好像被吸干了。
接過小天遞來的水,秦淮感覺似乎緩和了些,靠著窗框?qū)π√斓溃骸拔宜诉@么久,可曾有什么事嗎?”
小天支著腦袋想了片刻,突然拍拍手道:“有的,李二公子派了人來說約您戌時三刻去榕木嶺看篝火,可是奴婢看您沒醒就給推了。”
秦淮直起身子,臉上閃出少許光彩,撇撇嘴道:“這個家伙倒是會享受!”低下頭沉吟片刻,抬頭對小天道:“你趕緊讓人去穿個話,就說讓他準(zhǔn)時來找我。”
小天看看秦淮有些蒼白的臉遲疑了下,擔(dān)心地道:“公子,你還是歇著吧,奴婢看你臉色差得很呢。”
秦淮擺擺手,輕松的道:“無妨!無妨!”又看到小天還是不放心的樣子,立馬麻利的跳下床,還轉(zhuǎn)了個身,雙手叉著腰道:“看吧,我好的很,篝火晚會我還沒去過,定是不能錯過的。”
小天看到秦淮臉上慢慢泛上少許紅色,又看她生龍活虎的,態(tài)度有些動搖,但還是有些擔(dān)心地囑咐,“那公子到時候一定要小心,切莫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秦淮登時眉開眼笑,一連說了幾個“好”,小天說什么她應(yīng)什么,興奮地拉著小天給她換衣服。
小天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但心里又高興她可以找到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