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漢子看到楊木,本就煩躁的臉上頓時變的更加煩躁,罵道:“混賬東西,怎么才回來,快點幫老子掃院子!”
說完,將手里笤把往地上一扔,拿起腰間酒葫就往屋里走去。
婦女看著漢子就要進屋子,臉色頓時變的鐵青,謾罵道:“老不死的,又要偷懶是吧!我怎么嫁了你個王八犢子,又生了這么個小王八犢子噢!嗚嗚……”
說著婦女就坐在地上抹起眼淚。
“沒有本事練武,又不出去做活計,成天就知道喝酒,賭博,我怎么就嫁了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呦……”
屋子中傳來摔東西的聲響和男子的怒吼:“老子怎么娶了你這么個賤貨,給老子生了這么個廢物東西,還有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和東家的那個狗腿子做了什么勾當!賤貨!臭婊子!”
“你!你!你胡說!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不是老娘在慕容家做的那點針線活計,你們爺倆早就餓死在路邊上了!”
說著,婦女拿起地上的碎磚頭就要去屋里和漢子拼命。
楊木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待婦女沖進屋子,才動身走向對面的院門。
明月高懸。
楊木和自己的爹娘楊宏、孫小云在廚房準備吃飯。
楊宏和孫小云似已和好,楊宏幫孫小云端著菜碗,孫小云一手擦著汗珠,一手盛著鍋里的菜湯。
一葷一素一湯。
楊宏握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嘴里放去,贊揚道:“好吃,木兒,你娘你做的真好吃!”
孫小云夾起一塊肉放進楊木碗里,臉上掛著溫柔笑意,道:“來,木兒,吃肉,練武消耗體魄,你要多吃肉才能打的動拳!”
楊宏也夾起一塊肉放進楊木碗中,點頭道:“是啊!木兒,你可是我們楊家的希望啊!一定要好好練武!”
這時,孫小云又夾了一塊肉放進了楊木碗中,雙眸注視著楊木,柔聲道:“木兒,最近修煉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修煉到武者二境?還有那個兵魂拳法練的怎么樣了?有沒有練到第二層?”
楊木看著碗里的肉,在看了看眼前的二人,沒有說話,夾起一塊肉,往嘴里放去,他只想快點吃完飯,遠離這里。
牙齒咬動著肉塊,肉味在舌頭上散開,向大腦傳去,下一刻,楊木身軀一震,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目光呆滯地望著楊宏二人,喃喃道:“這是什么肉?”
孫云看了楊宏一眼,笑道:“你爹買的狗肉,可花了你爹不少酒錢,你看你爹對你好吧!我說你可得好好練武!不然對不起你爹……哎,你去哪里!”
楊木心頭一悸,轉身向院外跑去。
“大黑,大黑,你在哪里,哥回來了!”
“大黑!大黑!”
“……”
柳葉巷,一個少年在巷弄中狂奔著,口里狂喊。
最后,楊木來到后院倒垃圾的地方,愣在了原地。
看到地上殷紅的血液,少年眼珠暴睜,身軀驀然劇烈顫抖起來,艱難的向著前方的垃圾堆走去。
一顆瞑目的凄慘狗頭正孤零零地倒在一堆灰塵上,后面是一堆腸子模樣的粘稠物,在接著,一塊塊被折斷的白色骨頭也落在了楊木的眼中。
楊木心頭氣機逆沖,閉上雙眼,身軀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孫小云這時從后面走出,輕笑道:“沒事,就是一條流浪狗嘛,遲早都要死的,你喂了它兩三年,已經是它的福氣了,雖然娘宰了它,但它要是知道是你吃了它的肉,它會開心的……”
孫小云話音落閉,楊木眼睛突然睜開,口里噴出一口殷紅血液。
孫小云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感覺有些不對,走上前去就要拉楊木起來。
楊木這時卻站起身來,靜靜地看了孫小云一眼,徑直離去。
孫小云被看的毛骨悚然,身軀竟是一動都不能動,她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動了一下,眼前自己的這個兒子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殺死……
廚房,楊宏正夾起一塊狗肉往嘴里塞去,一只手忽然伸了過來,抓住了楊宏的手臂。
這只手上傳來了很大的力量,迫使楊宏手里的筷子緩緩向下,筷子中間夾的肉重新掉到了碗里。
楊宏怒道:“混賬,你想干什么……
楊木冷冷看了楊宏一眼,沒有多說什么,端起盛滿肉的碗,離開了廚房。
他來到自己房間,看了眼自己的床鋪,腦海里回想起大黑坐在門檻,搖著尾巴,望著自己滿臉渴望的表情,還有大黑跳上床鋪,想和自己一起睡覺,卻被自己扔下床鋪的場景……
眼淚就此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