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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戰術所無法企及的力量

騎兵是一種榮譽,一種認可。

和騎士的貴族地位不同,騎兵作為巨陸所有勢力都最為重視的兵種,對人員的選拔。

他們擁有著相對步兵更強的戰斗力,更優秀的戰斗技術和戰術指揮能力。

所以他們被允許居高臨下。

而在荒境這樣實力就是一切的地方,擁有坐騎和徒步行軍者,決定性的差別就是實戰能力的高低。

因為只有能在戰場上取得更多戰果的人,才需要盡可能地節約體力。

不是哪里都能像紅龍軍這樣人人配發坐騎的。

銀牙戰士一共五千剛過,而騎兵更是一千不到,其中就囊括了五百名位格戰士。在戰場上,他們也是首領最驍勇善戰的爪牙,最鋒利的尖刀。

憑借他們,【銀牙】首領相信即便是紅龍軍的軍陣,他也能輕易撕碎。

要是以往,如果他有將紅龍軍引出城的機會,首領一般都是以步兵擋下箭雨后的第一時間指揮騎兵殺穿對方軍陣,然后便是一次次地分割和纏斗。

一旦陷入白刃戰,紅龍軍的優勢就會被一點一滴地蠶食,銀牙戰士人多勢眾的優點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顯現出來。

【銀牙】能在短時間內壯大,和他這一套理論有著莫大的關系。他很少去挑釁守備力量不足的帝國城鎮,因為他知道那樣的地方沒有太多油水可撈,而且軍隊決計不會出城迎敵,縱然攻上城墻,他們的損失和付出也不成正比。

自負的敵軍一向是【銀牙】最可口的美餐。

然而……

獨特的戰術,特立獨行的強者徹底顛覆了他過往的經驗理論,雷諾孤身一人陷入重圍,在連續擊殺超過三十名騎兵后居然毫發未損!

點子扎手!

他幾乎是在二十秒內就判斷這一仗必敗無疑,然而等到他發出撤退命令的時候依然晚了一步。

本來慢慢悠悠繞到側邊的征召軍幾乎是在雷諾殺死第一人的瞬間開始策馬奔騰!【銀牙】首領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全場的帝國軍只有一個人沒有帶上坐騎!

后方的步兵看到一百人封鎖后路,一開始還能怒吼叫囂著朝他們發起攻擊,可在征召兵一輪集中沖鋒后就嚇破了膽!這支平均五等位格的機動大隊宛如一堵鋼鐵城墻,在后方鋪出兩道防線,哪怕他們中有幸運兒勉強闖過了第一道防線,也會在第二道防線前撞地頭破血流。

其實,他們如果拼死突圍,或許會損失慘重,但保留半數戰士性命卻是能做到的。可看過第一批第二批步兵的全軍覆沒,還有誰愿意當出頭鳥?手下戰士無論首領和騎兵們如何催促都不愿上前,才一分鐘不到,他們就迎來了紅龍軍的首輪箭簇和沙拉曼達的炎息洗禮。

外部守將面無表情地指揮紅龍軍將敵軍壓迫在包圍圈內,而征召兵則是游走獵殺妄圖突圍的銀牙戰士,懷特·亞索甚至興奮地沖納爾多喊道:“嘿!納爾多,我負責東頭你去堵西頭,看看誰殺地多!”

而納爾多只是冷哼一聲,卻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帶領自己手下的四十九名征召兵去圍追堵截。

雖然他一直覺得――殺的再多,也沒有雷諾多。

沙拉曼達的炎息只能燒蝕到盾兵為止,紅龍戰士的長槍也做不到一槍扎穿防御的地步,這讓守將驚訝于銀牙戰士裝備的同時,將精力更多地用在指揮后方弓箭手。

紅龍軍更多的殺傷來自于連綿不斷的箭雨,而且完全不避諱在包圍圈中還有一名征召兵的存在,讓【銀牙】首領心里直罵他們冷血,卻沒想過如果是自己異地相處,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百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下達無差別攻擊的命令。

何況,漫天箭矢看似密集,卻沒有一發能命中雷諾,反而還為雷諾提供了一層另類的庇護。

他的高效殺戮已經維持了快五分鐘,卻絲毫不見疲憊,【銀牙】首領內外受敵如今已幾近崩潰,就連指揮也只能喊出“別慌!”“頂住!”“殺出去!”這些無用詞匯。

然而除了無能狂怒,黔驢技窮的【銀牙】首領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他滿臉的悲憤猙獰,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手組建的軍團在這里毀于一旦。

“嗬――嗬――”在燥熱下,銀牙戰士們的呼吸聲猶如漏風破鼓一般沉重,所有人的眼睛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而唯一的共通點便是瘋狂。

紅龍軍守將知道這是困獸猶斗的最后征兆,于是不動聲色地將包圍圈放出了幾個小缺口。

在見到這些破綻后,近處的銀牙戰士幾乎是第一時間燃起了生的希望,本來逐漸變緩的突圍節奏突然瘋狂如急驟的鼓點!

終于,有人從包圍圈里突破了出去!然而還不等那一小簇銀牙戰士高興,就見到后方又圍上來了新的沙拉曼達。

精疲力竭的銀牙戰士面對火蜥蜴的炎息毫無反抗之力,當即被燒成了一個火人,在慘叫中,撲倒在地,成為了再也不會動的尸體。

剎那的希望被撲滅,對于軍心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無數銀牙戰士絕望哀嚎著,頂著鐵皮盾牌朝外發起最后的自殺式沖鋒。然而這除了讓某些驟退不及的紅龍戰士受了些輕傷外,再沒有新的戰果。

【銀牙】首領狼狽不堪,渾身被血污浸染――而這里幾乎沒有敵人的血。

他有些恍惚。

為什么……自己的戰法本該沒有錯。

否則之前的十年里,【銀牙】不會迅速壯大起來。

紅龍軍拿他們沒辦法,征召兵永遠不能在合適的時機完成支援,犧牲戰損也從來都在預料之中……

【銀牙】首領知道他們只是烏合之眾,所以他知道自己能依靠的就是更多的人數,合理地利用手上的資源。

只要人數超過三比一,他們就沒有敗過。

看今天,接近五比一的人數比。

為什么會敗?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做了錯誤的判斷。

他布滿血絲的雙眼越發殷紅,瞳孔始終綴著一個怎么也無法捕捉到清晰影像的移動物。

如果只是被包圍,他們尚且不會這么慌亂。類似的逆境不止一回,而他們憑借多出幾倍的兵力,往往能完成逆轉――哪怕損失會有多慘重。

外面薄薄的一層包圍圈本應該是隨手可以撕裂的碎紙片。

可是……

每每他們行將突破重圍,沖出去的人就會失去后援。

不只是因為紅龍軍在刻意地制造缺口處的流血沖突,還因為現時仍在包圍圈內肆意殺戮的那個征召兵。

短短的五分鐘,他已經干掉了超過兩百人,其中有近半是位格戰士!他出劍奇快奇準,身法詭異如飛燕,更可怕的是,如此劇烈的運動下,他的動作反而越來越流暢!

怪物……

沒錯,他不是輸在了戰術上。

他沒有小看他,從一開始就將之當做首要的滅殺目標。可至少百余的位格戰士合圍下,都沒能殺死他。

他當然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什么水平,所以從來不寄希望于一對一。

他曾相信,面對人海戰術,就算是強如紅龍軍的弗瑞曼元帥

如果不是這個人……

如果沒有這個人!

他要下令!【銀牙】可以輸,但他一定要帶著這個毀了他一切的雜種下地獄!

他怒目圓睜!舉起騎士劍,就要高聲呼喊!

然而,他只聽見刷的一聲。

【銀牙】首領張大了嘴巴,卻發現自己居然講不出一個字,只覺得喉嚨里,什么東西正在涌動。

“嗬……嗬……”

他捂住了喉嚨,然而鮮血卻止不住地溢出。【銀牙】首領想不明白,就算是斬首戰術,現在這個時間未免也太晚了些。

明明放任了自己指揮作戰這么久……

卻偏偏在自己對他起了必殺之心的時候出了這一劍。

巧合?

還是……

沒能等到想完這一轍,他的雙目就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徒留無盡的不甘。

死不瞑目。

而已經躍到他身后的雷諾卻在順手甩去血水后,皺了皺眉,沒想到自己殺的這么輕松。

自己明明從這個方向嗅到了一絲危機感的說。

錯覺?

算了算了,殺都殺了……雷諾心底嘆了口氣,有點責怪自己出手太快。

他本想,留著這水準低劣的指揮官能制造更大的混亂來著……

他沒有流連,轉身,揮劍,繼續著高效的殺戮。

三百七十一,三百七十二,三百七十三……

如此計數。

在首領跌落坐騎身下后,恐慌便以此為中心更徹底地蔓延開來。沒有了總指揮的銀牙戰士開始漫無目的地發起無序的自殺式沖擊。

在銀牙戰士們傷亡暴增的同時,紅龍軍也終于出現了零星的傷亡。

守將拳頭一緊,但很快就松了開來。

這畢竟是一千對五千的戰斗,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可思議了。

現在,他也終于明白了增援的紅龍軍代理指揮告訴他,“放那個征召兵自己來”是為什么了。

在前線,不聽指揮的士兵總免不了兩個結果――軍法處置后送到直面荒境大聚落隊伍的城池充入炮灰營,或者遣返后方等待軍事法庭發落。

但雷諾不會。

他的初陣就是由北方軍區唯一的大將指揮的。

而即便是那位大人也喊不動他。

“尊敬的閣下,我會讓你們打的很舒服,所以,麻煩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雷諾·林德伯格微笑著,對總司令官大人說道。

很有禮貌。

假如他沒有用劍架在司令的脖子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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