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張了張自己的嘴，卻發現自己好似被施展了“沉默”的咒語一樣，喉嚨出不了聲。他就這樣梗著脖子，仿佛一只忘了怎么打鳴的大公雞，看起來分外滑稽。

“哈利老師？”吉格歪了歪脖子，盡量在臉上掛出自己過去在黑街酒館做招待的時候最完美的職業微笑。

“啊……哦哦哦！你去處理一下廢料，之后我來就行。”

哈利不由得心下感慨，果然多個打下手的就是方便。要是往常，自己這一套準備工作下來，就要半個多小時。而現在有了吉格，他甚至只需要列式計算的時間就能結束。

不，或許還能再縮短一些，比方說如果讓吉格也學魔藥學的話……但他自己對自己點了點頭，又很快搖了搖頭。

魔藥學，可是很冷門的。

不過打定主意全力偷懶的他，下決心讓吉格看到魔藥學的魅力所在。

這一會兒的工夫，吉格就連廢料處理都做完了，而哈利才呼哧呼哧地將幾組魔藥搬到面前。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對吉格道：“我要開始實驗了，你在旁邊給我看著，一有實驗事故就打開隔離屏障。”

他指了指吉格身后的小按鈕――這所謂的隔離屏障也是法陣之一，相當于一級魔法【堅壁】的隔離罩，能迅速地將工作臺內和外部隔離。

哈利也不看吉格的反應，定了定神，就開始實驗。他的手法不算華麗，但和之前的吉格相比，至少這使用工具的樸素動作要更加有效率。

幾種試劑的配比變著花樣，在一口坩堝里進行著十數種煉金反應。哈利手里的藥劑并不是直接投入進去，而是不停地改變著配料的比例，以特定的順序投放，甚至連坩堝下的火焰也在不停改變著自己的大致溫度。

坩堝里不時冒出大得嚇人的異色氣泡，還似乎有點點熒光在其中，讓認真觀察的吉格有些眼花繚亂。不過他依舊記住了所有的步驟和配料。

他來給哈利做魔法警衛，說白了，就是想近距離觀察魔藥師制作魔藥的過程，所以看得異常認真仔細。

魔藥這種東西，光是能買到是不夠的――能夠按照自己的需要制作，才是最好的。

不多時間，只見新鮮的試液出爐。不過這次哈利卻沒有將試液盡數取出來封裝進試管，而是保持文火溫度。

他拿下了三個裝有不同試劑的試管，吉格雖然沒見過魔藥煉成，但也知道，這是已經是到了最后關頭。

只見坩堝下方的魔法陣亮起！魔藥師大人嘴里響起一串意義不明的咒語，就將第一管試劑倒了進去，然后魔法陣再度一變，竟然是在上一個魔法釋放完畢后，又接上了一個新的魔法！

當最后一管試劑被倒進去，也就是第三個魔法陣亮起的時刻。而法陣黯淡的瞬間，明明敞口的坩堝竟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

哈利滿頭大汗，手里動作卻不停，將迅速冷卻的晶瑩藥液封裝進試劑瓶里。

他回頭一看，果然如預期般看到了吉格驚訝的表情。

此刻的吉格，瞪大了眼睛，嘴巴更是張大到可以塞進一個鵪鶉蛋。只不過他所震驚的地方和哈利想的有些不一樣。

剛才的那一連串魔法……是順位法術序列？！

“剛才就是我改良過配方的【中級敏捷】藥劑的制作過程，感覺怎么樣？”哈利一臉得意。剛才的自己也算是超常發揮，全程竟然一點破綻都沒有賣給試劑。這下就算試驗失敗，這一小瓶也能當做普通的二級魔藥賣出去止個損。

“嗯……很厲害！”吉格真誠地一贊，旋即小心翼翼地問，“哈利老師剛才用的，是順位法術序列？”

“是呀，常規操作啦。”哈利奇怪，心想難道你不是驚嘆我在魔藥學的才能，只是覺得我的魔法厲害？

不過想到魔藥學里最驚艷的步驟就是那個順位法術序列，他還是咳嗽了聲道：“Emmmm，其實也不必用順位法術序列，只是等待魔法冷卻時間結束會影響藥物品質，我只是習慣了。”

他瞅了一眼還在震驚的吉格，心下道一聲糟了做過頭了，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只要有學徒級的水平，就……嗯，也許已經可以制作次級一點的魔藥了吧？”

他怕自己把一位魔藥學的新星就此嚇跑。

眾所周知，一個人的魔法是不能做到并發的。因為人只有一張嘴，只能詠唱一種魔法。

就算同時使用結印類的魔法也不行，因為還需要精神力構建法術框架的關系，這兩類連獻祭的原理都不同的魔法也是不能同時使用的。

而且每用完一個法術，就需要新的準備工作。將這個準備工作降低到極限的，無疑就是瞬發的魔法卷軸――只要說出解封咒語對準敵人就可以。

而次一級的，卻不是法杖或魔杖之類的魔法物品。

順位法術序列，這是能將三種法術“繪制”一處，卻不影響各自作用的另類法術。當然，作用其實遠不止如此。

正常人使用法術，都會因為準備法陣，祭品，還有調整腦海中的法術概念模型而造成一定程度的時間消耗，這個時差，就被稱為“魔法冷卻時間”。一般來說越是消耗精力的法術，越是陌生的法術，冷卻時間就越長。

而有了順位法術序列，法師就相當于暫時在腦海里將法術概念模型固化定型。一旦解放，就能以零耗時接連用出三種法術。

不過，就吉格所知，別說是順位法術序列，就算是最低級的擬似法術序列都需要學者級的水平。雖然哈利老師說的委婉，但顯然，想要制作高級魔藥，這種手段必不可少。

當然，那都是后話了，眼下最大的問題是……

“那個……哈利老師，如果我要學魔藥學，是不是就必須學魔法？”吉格不甘心地再問道。

“這不是廢話嗎？！要不然魔藥學怎么會是法師分支？”

吉格的表情陡然變得凝重。

看來，自己是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老子特么的除了自爆的魔法，真的啥也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