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點開任務日志。

最新的任務果然是【異地銷售】，于是開啟自動尋路，與此同時看了一眼快要偏西的日頭，洪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汪三兒道：“真是抱歉，耽誤你干活兒了。”

“沒事。”汪三兒搖搖頭，“其實我也有一陣子沒來看我舅了，今天正好借個機會。”

“他的衣缽你真不想接？”

“就他那些規矩，怎么接嘛……”汪三兒輕輕嘆口氣，“再說現在重新開酒池，雇人的開銷極大，我是沒這個錢的。他……估計身上也沒多少銀子了。”

“但總不能讓這門手藝失傳吧。”洪喆看了汪三兒一眼，說道：“要知道，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東西了。”

“可就算我學成了，又怎么斗得過陳記酒莊，姜氏酒坊和老白干嘛。別說它們，就算一些小點的酒坊我也根本不是對手。”

“這世上的事情，雖說有時候運氣比努力更重要。但是，如果你不努力的話，運氣來了你也抓不住。三兒，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聽得懂我話里的意思。”

汪三兒扭頭看洪喆，“洪少爺，您是說……以后會幫我賣酒？”

呵呵！

洪喆笑了起來，卻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向前，到了大街上時，汪三兒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行，明天我就把陳記酒莊的活計辭了，跟我舅學手藝！”

說罷，他跳下馬車，兩手抱拳道：“洪少爺，不管日后您是否會幫我，我都要把手藝學到手。我就不信，風花白會斗不過他們！”

洪喆微笑點頭：“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

過昌河，一路向北往那群山連綿處走去。太陽西下時，馬車上了山道，沿著那彎彎曲曲的山間小路緩慢前行。

這個時候，洪喆剛剛一覺睡醒，叫醒他的是系統提示音：“跑商路程超過50里，獎勵經驗值20，金幣2。”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洪喆坐起身往兩邊看了看。

一側是懸崖，一側是峭壁。山風颼颼，竟然有幾分涼意。

夜空中已經有一輪彎月升了起來，山道上的能見度還算可以，但是無論往前還是往后看，此時此刻行走在此處的馬車也就這一輛而已……

洪喆拿出燒餅吃了起來，等吃到第三個的時候，前方道路一拐，出現了一條山谷。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林，隱隱約約地能聽見左側林中有流水聲傳來。

這時，馬兒忽然打了個響鼻，回頭看了洪喆一眼，說：“主人，我口渴。”

跑了整整一個白天，馬兒其實也早就累了。所以就算它不說，洪喆也不打算再走下去了，于是點點頭道：“行，咱們歇腳吧。”

一聽這話，馬兒便往左邊樹林里走去。也就不到二十米遠，前方出現了一條小小的溪流。

馬兒在溪邊停下，洪喆幫它卸了挽具和籠頭，然后趁它喝水的時候查看了一下四個馬掌的磨損情況。沒發現需要更換的，便又從百寶箱里拿出一把專門刷馬毛的刷子，用溪水清洗馬的身體。

一通忙完，肚子又有點餓了。于是又把燒餅袋子拿了出來，在溪邊坐了，就著那清涼甘洌的山澗水，吃起了燒餅。

此時，馬已經喝飽了水正在啃林子里的青草，那咯吱咯吱的磨牙聲在寂靜的夜色中聽起來異常清晰……

把最后兩個燒餅吃完，抹抹嘴巴站起身，洪喆走到馬車邊上，抬手拿下一壇燒酒。

這是老白干的燒酒，十斤重，壇口沒有封泥，而是用一張牛皮紙蓋住，然后扎了兩圈兒麻繩。洪喆解開麻繩，揭掉牛皮紙，伸進鼻子聞了聞。

酒味濃烈，很是嗆人。

又從百寶箱里拿出一個小酒碗，舀了一點出來嘗了嘗，頓時辣得舌頭都麻了。而且就這么一會兒工夫，感覺頭也微微有些疼了。

劣酒既上頭也傷身，多喝真的無益。

但是平民老百姓買不起好酒，就只能用它來解饞。而且燒酒還能消炎解毒，去腥增香，所以才會走入千家萬戶，成為必不可少的一樣日常用品。

這時，洪喆把風花白酒石拿了出來。橢圓形狀，通體潔白，質地堅硬光滑。

往那燒酒里面稍稍浸了一下，隨即伸進鼻子去聞。就這么一眨眼的工夫，原本那股沖鼻的氣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醇厚香甜的風花白氣息。

舀起半碗酒，先用舌尖舔了舔，隨即一仰脖，統統倒進了嘴里。

洪喆的臉上露出無比滿足的表情，沖著天上的月亮用力咂了咂嘴，大喊一聲：“好酒——！”

山間立刻就有回音響起，在遠處吃草的馬兒扭頭看了洪喆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夜風從林間吹來，繞著馬車旋轉，帶起一股股甘甜的酒香。洪喆又連喝了兩碗五年陳的風花白，這才收起了酒碗。

然后找了一根線將風花白酒石綁了，吊在左手手腕上。

再拿下一壇燒酒，揭開牛皮紙，將吊在左手上的風花白酒石往燒酒里一浸，隨即提起。

盡管知道必然變成了五年陳的風花白，但洪喆還是忍不住把鼻子伸進去聞了聞，然后嘟囔一聲：“我干嘛要浪費這個時間？后面還有一百四十八壇酒呢。”

是的，一百五十壇酒統統改頭換面，不但費時而且費力。

還好現在的洪喆龍筋虎骨，才能承受得住如此大強度的勞作。連軸轉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把所有的燒酒全部換成五年陳的風花白。

但這還沒完。

壇子上面貼著各家酒坊的字號呢，而且燒酒那兩個字也寫的格外清楚，所以必須把它們也換了。

于是又從百寶箱里拿出紙筆，寫了一百五十張“風花白”，再用糨糊挨個貼好，等全部忙完，東邊天際處竟然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忙了一晚上終于將一百五十只麻雀全部變成了鳳凰，盡管非常累，但是心情卻很愉快。

此時再看那塊風花白酒石，發現外觀好像并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分量上是有一點點減輕的，感覺照今天這個程度差不多可以使用一百次左右。

也就是說，最多可以將一萬五千壇的燒酒變成五年陳的風花白。

就算只賣二兩銀子一壇，那也是整整三萬兩的雪花銀。不但足夠還清所有的債務，再買下幾間鋪子也綽綽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