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陽相約風正熱 戲耍前事現真相
- 云起風雷
- 肖興穎
- 4021字
- 2019-04-29 13:20:00
袁于成下榻的地方不難打聽,佳人詢問了春陽城中幾家最好的客棧后將目標鎖定在了山海客棧。
這日袁于成用過早餐,便往客棧外走,忽聽路邊有爭執之聲。
“你這販子生意何以做得如此不老實?”女子聲音里滿是怒氣。
“姑娘,話可不是這么說,你向我買一支簪子只花了100文錢,拿回去戴了一天,今日突然來找我說這簪子上的玉是假的,我何時有說過這是支玉簪?若是玉簪又怎會只收你100文?”聽得出那販子試圖跟這名女子講道理。
“你若賣的不是玉簪,昨日何必對我說這簪子是萬中無一的寶貝,若非手頭緊也不會這般賤賣?”女子說得似乎也有道理。
袁于成聽這二人爭執的內容覺得很是有趣,便擠入圍觀人群里,想要看看這個賣100文錢的萬中無一的假玉簪是什么模樣,待他擠到最前邊,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那支簪子,而是手持簪子的女子,這女子不是張佳人還能是誰?他正愁沒有借口再向李逸峰打聽自己想要的信息,如今若幫這張佳人一把,興許能離李逸峰更進一步呢?他看了眼佳人手中的簪子,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簪子,雖是假玉,但做工考究,這100文錢收的也算合理,這販子為賣貨物夸大其詞也是在所難免,佳人自己誤會確實不能怪人,但他想結識佳人,自然只能放棄立場,站在佳人這邊。佳人的目的很簡單,只要退回簪子,拿回錢即可,但是站在商人的角度這支簪子佳人已經買回去戴了,退錢自然是不可能的。
袁于成大跨步上前,奪過佳人手中的簪子,拿起那商販的手,將簪子放入商販手里,和簪子一起放到商販手里的還有一錠碎銀。
“你這是......”商販看了看袁于成手中透出來的銀子一角,驚詫道。
“簪子已在你手中,你還不退錢給這位姑娘?”袁于成向商販使了個眼神。
商販明了,連忙應:“好好好,我這就把錢退給姑娘。”他抽回自己的手,從兜里拿出5個20文的銅板遞到佳人手中。
佳人接過錢,看向袁于成:“袁公子?”
“姑娘,沒想到短短幾天內竟見了三面。”袁于成笑道。
“我也沒想到。對了,袁公子好生厲害,我與這小販爭論許久,都未退回錢,袁公子一句話竟能讓他把錢退還于我。”佳人笑得很是天真,其實她哪里不知道是袁于成多給了這小販許多錢才有此結果,心里不由有些羨慕這個販子,不僅收了她做戲的錢,還得了袁于成有意結交她的錢。
“哪里,這販子恐怕是見你是個姑娘才不肯退讓吧。”袁于成笑著朝前邊走邊說。
“嗯,這人不都是欺軟怕硬么。”佳人假意感嘆道。
袁于成沒有接話,只是問道:“三次見面,姑娘竟已知我姓名,莫不是李兄弟的功勞?”
“還望袁公子莫怪我此前的欺瞞之罪。”佳人點了點頭道。
“袁某哪里會怪姑娘,只是姑娘已知袁某姓名,袁某卻不知姑娘芳名......”袁于成道。
“我叫佳人,袁公子叫我佳人便好。”佳人答道。
“佳人姑娘。此前見姑娘在這李公子的宅子中,不知姑娘與那李兄是?”袁于成問。
“表兄妹。”佳人隨口扯了個謊道。
“李兄好福氣,有個這般漂亮的表妹。”袁于成夸贊道。
“袁公子謬贊,今日公子幫我討回了這銅錢,小女子便做東,請袁公子同令妹吃頓飯可好?”佳人問道。
袁于成點頭:“卻之不恭。”
“那今日午時春陽飯館,還望公子準時赴約。”佳人跟袁于成約定了吃飯的時間地點,便托詞有要事匆匆離去。
佳人回到李宅告知心邰已與袁于成約好食飯的時間,心邰道:“你確定今日李逸峰與南彥會到春陽飯館吃飯?”
“不會有錯,昨日我親耳聽到李逸峰約南彥到春陽飯館吃飯。”佳人肯定道。
“那便好。”
正值夏日,地處軒轅西南方向的春陽此刻烈日當空很是炎熱。這春陽城最大的飯店春陽飯館為客人提供了免費的冰鎮西瓜,吸引了不少人入店。李逸峰便是沖著這冰鎮西瓜來的,他、百龜行、南彥甫入座就看到佳人、心邰和袁家兄妹進來,他碰了碰南彥的手肘,小聲嘀咕:“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南彥看向門口的袁于成,神情微微起了些變化,他問李逸峰:“張姑娘是跟我們一桌的么?”
“我昨日問過她,她說與師姐有要事,應該不會同我們一桌。”李逸峰說。
“那青伏峰的女娃娃身邊的男人是誰?”百龜行順著李逸峰和南彥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好奇道。
“袁于成,一個奇怪的人。”李逸峰答道。
他們正說著,便看到袁于成朝這邊看過來,他應該是看到了他們。只見他對佳人說了些什么,然后朝三人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四人便朝李逸峰這桌走來,路過他們這一桌,佳人和心邰點頭對他們笑笑便到他們身后那桌坐下,那袁于成卻在他們這桌停住,抱拳朝南彥和李逸峰打了個招呼:“李兄和......抱歉,這位兄弟還不知你怎么稱呼?”他看向李逸峰面露尷尬。
李逸峰朝他笑道:“我也姓李。”
“哦,兩位李兄,真巧。”袁于成拱了拱手道。
李逸峰笑嘻嘻地回禮道:“真巧。”
南彥看著他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袁于成剛要離開,卻見百龜行朝南彥問道:“南彥,你小子竟也姓李?我還當你姓南呢。”
聽了百龜行的話,南彥和李逸峰臉色都有些不對,那袁于成也放下剛剛邁開的腳,看向百龜行:“前輩方才叫李兄什么?”
“你是說南彥?”百龜行困惑。
“李南彥么?前輩口中的南彥不知是哪位李兄。”讓袁于成意外的不是南彥的名字,而是百龜行叫南彥名字時看向的竟是“李逸峰”。
“你這娃娃也是奇怪,竟問起我來了,你不是認得他么?”百龜行指了指南彥,一臉看怪人的表情看著袁于成。
袁于成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
“哪里不對?”百龜行問。
“這分明是李逸峰李公子,怎會叫什么南彥。”袁于成道。
“李逸峰?哈哈哈,你說這小子是我的混賬徒弟李逸峰?”百龜行笑了起來,全然沒注意到李逸峰和南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師父,您還是別說話了。”李逸峰碰了碰百龜行小聲道。
雖然李逸峰聲音不大,飯館里也有些吵鬧,但袁于成還是聽清楚了:“原來你才是李逸峰!”
“怎么,你不知道他是李逸峰?”百龜行看了看李逸峰,又看看臉色十分難看的南彥,突然明白了:原來是這兩個小子聯合起來耍弄別人,如今自己拆了他們的臺,這可如何是好。
得知真相后,袁于成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他有些憤怒地看著李逸峰道:“不知袁某哪里得罪李兄,勞你這般戲耍于我?”
“那個......我......”李逸峰看著袁于成有幾分抱歉,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
“沒有對袁兄如實告知身份,確實是我二人不對,但是袁兄難道沒有隱瞞么?”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彥突然開了口,分明是夏季,語氣卻如嚴冬的冰雪般冷。
袁于成也對二人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一時不知怎么回南彥的話,只是氣憤地拂袖離開,去到袁沅身旁坐下。
“八哥哥,他們為何要騙我們?”袁沅她們三人坐的地方離李逸峰那桌很近,剛才幾人對話她們全聽在耳里。
袁于成看了袁沅一眼,又看了眼已經桌上已上的幾道菜,沒有回袁沅,只說:“吃飯。”
袁沅見自家哥哥心情不好,也就不再追問,默默吃飯。佳人和心邰使了個眼色,佳人看向袁于成用滿懷歉意的表情說道:“袁公子,其實那日你們走后我便聽說了這事,沒有告知你實在抱歉。”
“耍弄我之人并非佳人姑娘,何必抱歉。”袁于成搖頭苦笑,他此時的郁郁并不因他們戲弄他,而是他覺得自己也不是一個磊落的君子。
“公子,我想他二人也不是有意瞞你,只是公子突然到訪他們難辨敵友才會如此。”心邰柔聲道。
“我明白的。”袁于成道。
“其實袁公子若是看到玉簫定不會誤會二人身份的。”佳人道。
“什么玉簫?”袁于成眼睛一亮看向佳人。
佳人故作慌張道:“我......我隨口胡說的,哪有什么玉簫。”
佳人剛才提到玉簫,莫非這二人中……袁于成回頭看了一眼李逸峰與南彥,心道:此前只是覺得這姓李的小子可能知道那人下落,如今看來,他們與那人絕對脫不了干系了。
午飯過后,心邰、佳人陪袁沅逛街,走著走著心邰瞥見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不由脫口:“阿肖!”
佳人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哪里有阿肖:“師姐,你莫不是看錯了?”
“兩位姐姐,你們說的什么阿肖?”袁沅也朝前方看去,只見前方一如往常,人群熙攘。
“沒什么,許是我看錯了。”心邰看向袁沅寵溺地笑道。
驕陽似火,李逸峰熱得將一盆涼水澆到頭上,坐在石桌前的南彥看了他一眼道:“擔心生病。”
李逸峰淋完涼水好生暢快,哪里會理會生不生病的事,他走到南彥身旁坐下:“行了,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跟個女人一樣嘮嘮叨叨。之前一直忘了問你,你說袁于成向我們隱瞞了些事情,他隱瞞了什么?”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跟個女人一樣嘰嘰喳喳?”南彥沒回答他,反問道。
“哎,你這什么意思?我問的是正事,萬一他隱瞞的東西對我們不利怎么辦。”李逸峰道。
“他隱瞞的事情你自然得問他,你問我我又如何知道。”南彥淡淡道。
“他若愿說就不必隱瞞了,你在飯館的時候說得那么自信,我還當你知道呢。”李逸峰撇了撇嘴。
南彥看了李逸峰一眼,笑:“你真想知道?”
“當然。”李逸峰聽他這么一問,顯然是知道什么,于是湊近一些等他說。
“他應該是專程為我而來。”南彥道。
“這我知道,佳人說過。”李逸峰白了他一眼。
南彥又笑:“他既是為我而來,他隱瞞的事情必然與我有關,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因為我們是兄弟嘛。”李逸峰用濕漉漉的手勾住南彥的肩膀笑道。
南彥甩開他的手,站起身,回頭看他:“我何時與你成了兄弟?”
李逸峰也站了起來看著他,沒好氣道:“你說你這些日子,什么都沒干,吃住全在我這,我若不是一早把你當兄弟,早就收你錢了。”
“我吃住全在你這里沒錯,可是你每次去上館的錢都是我出的,并且每日你都向我討教武功,我未曾收過你半分學費,這樣算下來,即使你沒把我當兄弟,包我在這宅子里的吃住也很是合理的。”南彥說道。
李逸峰不得不承認最近一段日子自己武功精進不少有南彥的部分功勞,但是這個人難道真的沒有感情的嗎?人一旦相處久了都會產生感情,可這個南彥卻總是急急把自己跟人世間的關系都撇清楚。
“你不說便罷,我自己查查清楚。”李逸峰知道南彥不會告訴自己袁于成的事情,便賭氣道。其實他哪里會去查這個袁于成,活這么多年他一直抱著的做人準則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他好奇心再重,也不會主動尋找真相,除非真相主動走到他跟前。但探尋真相的樣子還是得做做的,他回房間換了件衣服便出門去了。
剛出大門便遇到張心邰和張佳人師姐妹回來,他的目光落在了兩人身后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身上,他注意那個男人很久了,從張心邰進入他的宅子開始他就總能在有這兩姐妹的地方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