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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無題又逢無所提

  • 棲碧山
  • 清泉漂零
  • 2040字
  • 2018-11-30 11:06:00

小宛手里緊緊攥著裝有合魂丹的瓷瓶,抿著嘴,沉默著。

“你托庇在燕家,如無人知道還好,如今晴兒家人打上門來,你可有辦法?”

小宛搖搖頭,沉默片刻,低聲道:“大不了...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玄清笑笑,說道:“如今整個燕柳村因你之事,都與晴兒家起了沖突,你可以一走了之,村里鄉民不能一走了之吧,況且燕六居士大概也不會放你離開。”

小宛嘟著嘴,眼里水霧彌漫,說道:“我知道是我連累了他們,可是還有什么辦法,晴兒家本來就是鎮上大戶,如果再把縣里那家人引來,就更抵抗不住了”小宛頓了頓,又起恨意道:“還有那個禿驢,是非不分,早晚我要他好看。”

“罷了,此事交于貧道處理,你不可多生事端。”

小宛眼睛一亮:“我就知道道長宅心仁厚,不像那些賊禿驢。”

“你也莫要捧我,成與不成還要兩說。”

兩人在院內談了頓飯功夫,天已經陰沉下來,冷風漸漸呼嘯,如針入骨髓。

伴著寒風,一大片雪花徐徐飄蕩落地。

玄清站起身來,抬頭仰望:“下雪了啊。”

小宛也是起身,喃喃說道:“下雪了啊。”

這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燕六扶著老娘慢慢走了進來。

小宛忙近前扶住老婦人另一邊,老婦人寵溺的對小宛笑笑,道:“小宛,你可與道長談完了。”

“嗯,大娘,談完了。”

老婦人繼續道:“小宛,剛才大娘想過了,這幾天出了這么多事,我不能連累村里鄉親,你和六子出去避避吧。”

“大娘,這不行...”

“你們聽我說”老人拍拍小宛的手,說道:“對方人多勢眾,你一日不還家,他們一日不會罷休,你們兩個出去避避,也好過在這硬挺,最后連累了鄉親。”

“娘,我不同意。”燕六高聲反對:“我們走了,你怎么辦?要走一起走。”

老人面色一板,厲聲道:“我是個瞎眼老娘,能走得遠嗎,沒出息的東西。”

燕六只是梗著脖子,無聲反對。

玄清上前,溫和笑道:“老夫人,還不至于如此,貧道與燕六居士是至交好友,此事便交有貧道處理吧。”

“道長有辦法?”

“老夫人放心,總歸能解此困局。”

“好吧,勞煩道長了。”老人欠欠身子,又道:“小宛,你先扶我回屋吧。”

燕六看著小宛扶著老娘回屋,轉頭看向玄清,急道:“道長...”

玄清說道:“燕居士,貧道之前看錯了,小宛姑娘并非借尸還魂,只是之前受了傷,被貧道誤會了。”

“那么說,小宛就是晴兒?”

玄清點點頭。

“那她怎么又叫小宛呢?”

玄清拍拍燕六肩膀,道:“正如之前小宛姑娘所說,與家人不合,所以不想再沿用前名。”玄清稽首行了一禮:“貧道看錯,致使居士誤會了,望居士勿怪。”

燕六忙還禮:“道長你也是擔心我,我怎么會怪道長。”

“此事的各種隱情,居士還是不要向小宛姑娘細問了,免得引起小宛姑娘傷心。”

“道長,我省的,我省的。”

風雪已是漸漸變大,只這一會功夫,院內已是鋪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玄清看了看天色,說道:“想來今日對方不會再來了,貧道這就先回去了,明日貧道再來與你詳細商議。”

“好,道長,下雪濕滑,道長上山要小心。”

玄清笑著點了點頭。

拜別燕六一家,玄清慢慢往山上行去,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山道、枯樹都裹了一層素色,到了道觀門口時,雪已有一寸多厚。

玄清剛一進觀門,就看到一只小狐貍在前院的雪地里撒歡,忽東忽西,刨坑打滾,玩的不亦樂乎。

“小狐貍,你不會是只狗吧?”

狐貍聽到玄清說話,茫然的抬起頭來,嘴里“呼哧呼哧”的喘著白氣,就看到玄清一臉“嘲笑”的看著自己。

“嚀~”小狐貍羞惱的叫了一聲,轉身奔向了后院。

玄清被逗得哈哈大笑,剛才一路沉郁,煙消云散。

三清觀開觀至今,香火依舊不旺,每天也就幾個善信前來上香,三清祖師在民間傳說中沒有具體神職,雖是至高神,卻不如有具體職司的福、祿、壽三星,太乙真君、文武財神、三官大帝、文曲星君來得受歡迎,觀里唯一有職司的神仙還是鐵面無私、司職捉鬼的鐘馗,百姓不愿來此上香,也就說得過去了。

玄清對此也并不在意,雖說當初開觀時,發宏愿振興道教,但這事機緣未至,強求不得。

玄清進入殿內,先填了香油,拿掃把拭去殿內灰塵,然后靜心坐于蒲團之上,做晚課誦經,道教是有除塵咒法的,但玄清卻認為掃地如掃心,掃地的過程,便是靜心的過程。

次日清晨,天還是陰沉沉的,但雪已是停了,整個飲牛山如銀蛇亂舞,天地淡妝素裹。

玄清呼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手拿掃帚,慢慢清掃觀前的小路。

等玄清清掃干凈,已是快到辰時,小狐貍昨夜在后院配房休息了一夜,又恢復到沒心沒肺的蠢萌模樣,此時跟隨在玄清身后,左顧右盼,跳來跳去,玄清剛剛清掃干凈的石板路上,留下了她點點白色的足印。

下了一夜的大雪,山路濕滑,今日應是沒人進山了,玄清吃了朝食,倒給小狐貍一碟剝好的花生果仁,小狐貍趴在軟墊上,蓬松的尾巴掃來掃去,微瞇著雙眼,嘴里咬的咯嘣亂響。

“我看你真像是撒歡的小狗。”

小狐貍權當裝沒聽懂,花生面前,什么尊嚴早都丟了。

玄清坐在殿內,手捧經書,品茗閱經,怡然自得,想著一會再下山去尋燕六。

就這時,聽到觀外,砰砰的有人砸門,還伴著驚慌的喊聲。

玄清忙放下經書,急急忙忙前去開門。

觀門一開,一個人影已是閃了進來,渾身上下全是雪水,想來上山時,沒少摔跤。

“小木匠?”

“道長...快...快走,燕六家又...又被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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