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珊不知道走了多久，學(xué)生們也三三兩兩地從食堂里回來了。云知曉握著那支從宋珊手里搶來的筆——當初江北城借給她的。掂量幾分，最終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貼身的口袋中。

沒了宋珊，云知曉又恢復(fù)了原來獨來獨往的生活，好在之后的考試也沒有多少意外。學(xué)生們經(jīng)歷了忙碌的三天考試，接著就是雙休日放假，兩天后回來就是宣布成績的時候。

宋珊坐在座位上，今天的她穿著嬌俏的粉色襯衣，外面套著校服，看上去乖巧而又嬌俏。她的身邊圍繞著不少雀躍的同齡女生，每張臉上都帶著興奮與局促。

“等下班主任就要來了，成績就知道了。”

“如果這次考砸了我就死定了！”

“可不是嘛？不過珊珊，你考的怎么樣？”

“我？”宋珊心不在焉地答道，“還行吧。”

“珊珊就知道謙虛。”其中一個女生拍起了馬屁，“要知道珊珊上次可是年級第十呢！隔壁那個趙嘉霓也只考了三十多名。珊珊那么努力，這次一定能進前五！”

女生們一下子找到了主源，紛紛恭維起來。宋珊聽得神清氣爽，悠閑地抬眼，便瞧見一個身影鉆入了教室。

是云知曉。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土，古板地穿著標準化的校服，頭簾蓋住了大半面容。佝僂著背，活脫脫的上了年紀的老人。

宋珊看得心煩氣躁，不爽地拍了拍桌子：“云知曉，你給我過來！”

云知曉并沒有理會，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在桌旁停下時才緩緩地撇過腦袋，一雙藏匿于黑發(fā)之下的雙眼輕輕掃過幾人，接著迅速收回。

如此淡漠，漠不關(guān)心。

宋珊只覺得自己被蔑視了，正要站起來，上課鈴聲驟然敲響，戴著眼鏡的班主任也踩著小高跟踏入室內(nèi)。

原本熱鬧的教室迅速安靜了下來，學(xué)生們個個滿目期待地看著講臺。班主任扶了扶眼鏡，點了點手中的卷子：“月考成績出來了，這次考試不少同學(xué)成績下滑，極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這次月考，我們班年級前一百的只有兩三個！老師們辛苦教導(dǎo)你們，你們就拿出這樣的成績？”

班主任的厲聲訓(xùn)斥令不少學(xué)生心虛地地下了腦袋，訓(xùn)了一通話，她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點：“不過還是有同學(xué)出乎我的意料的。好了，現(xiàn)在我們開始報成績。”

老師開始報數(shù)，宋珊局促不安地坐著，只要這次她的成績提高，家里人就會送她最新版的平板電腦。

“下一個，宋珊，635分。”

宋珊心中一緊。

“年級第十一名。”

“不可能！”

宋珊的尖叫從喉嚨中蹦出，她不可置信地沖上講臺，從老師手中一把奪過成績單。明晃晃的紅色數(shù)字刺激著視覺，讓她的眼眸開始發(fā)疼。

她明明那么努力……

“宋珊！”老師不悅地呵斥一聲，讓宋珊勉強回了神。她攥著那張薄薄的成績單，慢慢地走回位置。

臺下的學(xué)生開始竊竊私語，就連最有期望的宋珊都退步了，那到底是誰超出了老師的意料？

“下一個，云知曉。”云知曉聽到聲音，直起身子，“637分，年級第十名。”

“什么！”

宋珊刺耳的呼聲再次響徹了整個偌大的教室，與她相比，云知曉似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成績，從容地接過成績單，而宋珊卻第二次沖了上臺，蠻橫地搶走了她的單子，巨大的力道險些將云知曉推倒在地。

班主任開口：“宋珊，你在做什么？”

“這不可能！”宋珊的手開始顫抖，仿佛要將紙給撕碎，“這，這不可能！”

教室里轟然炸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云知曉。她們無法相信，一個班級里的吊車尾，竟然會進入年級前十？

要知道，云知曉之前可是出了名的差生！就連及格都是鮮少的事情！

“都給我鬧什么？”班主任拍桌，“有這個功夫去質(zhì)疑別人，怎么自己不去好好學(xué)習(xí)？看看你們的成績，你們有資格在這里大呼小叫嗎？”

宋珊混沌的眼睛總算明亮了些許，她的口中酸澀一片，盯著成績單許久，然后隨手塞給了云知曉，轉(zhuǎn)身回去。

云知曉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似是一切與她無關(guān)，唯有看到成績后眼底閃過一道孩童般的欣喜。

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云知曉沒有去食堂，只是到超市買了個面包填肚子，接著就準備回教室讀書。

“云知曉，你給我站住！”

包裝面包的塑料袋被扯開了一道小口，鼓囊的袋子立即癟了下去。

趙嘉霓叉著腰，連帶身后的小跟班氣勢洶洶。

“聽宋珊說，你年級第十？”趙嘉霓兇狠道，“你一個吊車尾，怎么可能考的那么好。你最好老實承認，你是不是作弊了？”

宋珊？作弊？云知曉這才看到站在趙嘉霓身后的宋珊，沒有記憶中的笑容明媚，十多歲的女孩陰測測地站在那里，面上擁有的是摸不透的復(fù)雜。

她動了動嘴唇：“我沒有。”

“你沒有？”趙嘉霓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沒有？你一個萬年吊車尾忽然考到年級前十你覺得誰會信？哦對了，我記得你和江北城是一個考場的。”

趙嘉霓滿是陰狠：“你該不會是抄北城的吧？”

要知道，江北城可是學(xué)校的萬年第一。

熟悉的名字成了云知曉心里的一根刺，她啞著嗓子，一字一頓：“我說了，我沒有。”

“沒有？既然沒有，你就拿出證據(jù)啊！”見云知曉沉默不語，趙嘉霓咧開了嘴，“既然沒有證據(jù)，那就讓北城看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