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覺得自己情緒好像太過了，蘇翊蘿心里默念，她不該這樣的，當下努力提了提眼角，壓抑著心里那些不該有的情緒，聲音低低地開口：“請回吧，不要再來了。”

“我……”

“姜孜灃！如今我都已經這般了，你還不打算放過嗎？那些人你一個個的都動手了，所有的一切你都得到了，曇七也已經死了，她死了，被你親手埋了不是，我是蘇翊蘿……”

不等姜孜灃開口，蘇翊蘿整個人已經有些奔潰，狠狠甩著袖子，神情是從也有過的掙扎，才短短一瞬，蘇翊蘿眼眶溫熱，不過眼淚卻是遲遲沒有掉落出來。

好像許久成了習慣，在姜孜灃面前，蘇翊蘿已經忘了，哭是什么東西了！

“我們明明都知道，你如何非要這般自欺欺人，我們誰也都沒有忘記，你是我拜堂過的王妃！”姜孜灃不顧蘇翊蘿在自己跟前奔潰，一把抓了她的胳膊，不管不顧強迫蘇翊蘿看著自己，一字一頓沉聲開口：“我們兩個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夠結束的！”

我們兩個互相算計，早就不知道是誰欠誰的了，所以，現在更加不能結束！

“姜孜灃！”

蘇翊蘿眼角有什么濕熱奔涌而下，姜孜灃不能這么自私，自己是費了多少力氣才和過去分割，姜孜灃憑什么一聲不吭就讓她回去那種絕境里……

蘇翊蘿不停掙扎，姜孜灃怕她真的受傷，神色微斂，微微用力就將蘇翊蘿抱在了懷里，手努力扣著蘇翊蘿的后背，讓她掙脫不開。

“我說過，從你嫁給我那天起，有些事情就不是你自己能說了算的，當初你半點沒有理會我的意思就服毒自盡，是不是太過隨意了……”

蘇翊蘿本就瘦弱，直接被姜孜灃扣在懷里，根本動彈不得，下一秒，姜孜灃低頭，在她耳側輕聲開口。

“呵！”這些腔調還真不是一般的熟悉，蘇翊蘿緊緊咬唇，神色凄然，姜孜灃從來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所有人仿佛都只能活在他的控制下由他操縱！

“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活下來的，我也不管你如今成了什么蘇家四小姐，只要我知道你還是曇七，還是我的王妃就夠了，有些事情還得繼續不是？”原本可以娓娓動聽的情話從姜孜灃口中出來卻讓蘇翊蘿莫名陰森，她還是低估了姜孜灃的狠心，他怕是已經把自己歸結成了背叛他的那一類，姜孜灃的世界里，若是他不同意，別人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姜孜灃，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蘇翊蘿不顧眼角涌下的濕熱，顫抖著開口，聲音里卻是滿滿的絕望，除了死，她怕是又成了姜孜灃的籠中困獸。

“本王的規矩一向如此，難道你忘了嗎？”姜孜灃把蘇翊蘿的頭緊緊扣在肩胛處，努力克制著手指的微顫，那些話出口的瞬間，姜孜灃慢慢閉上了滿是不忍的眼睛，就算是讓你恨我，我也舍不得你在我看不見的角落！

“……”蘇翊蘿不再反抗，以前的她不是沒有反抗過，姜孜灃一向冷血，更知道她的七寸是什么，她每每反抗，被懲罰的卻從來都是別人，手段刻骨，就那樣，蘇翊蘿因著積壓在心上越來越重的愧疚，再不敢動分毫！

蘇翊蘿就算是哭也從來都是安靜的，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可肩胛處的濕潤卻是直直深深流進了姜孜灃的心間，他似乎能聽見蘇翊蘿在自己懷里孤獨的嗚咽，感受著她那絕望的心跳聲，只是他除了緊緊抱著卻不能再多說一句。

足足有一個時辰那么久，姜孜灃就那樣緊緊抱著默默抽噎的蘇翊蘿，半點沒有松開的意思。

蘇翊蘿身子本就不好，大喜大悲更是要不得，見到姜孜灃的那一刻，他身子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可因為不愿意在姜孜灃跟前示弱，便一直強撐著，一個時辰已是極限，不等眼角的淚漬干涸，姜孜灃原本拖著蘇翊蘿后腦的手明顯感覺到她頭沉了一下，然后就向偏處倒去！

“七兒！”姜孜灃心上一個轟隆，快速松了手，卻見蘇翊蘿又一次沒了意識，姜孜灃有些慌張，眼皮不停閃動，腦子里冷嗖嗖的，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七兒！”姜孜灃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頓，心里雖慌張的厲害，可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手指微抖著探向了蘇翊蘿的脈搏！

剛碰到，姜孜灃整顆心瞬間沉了下去，滿腔像是被人灌了鉛水一般，同時隨之而來的是深重的懼怕，仿佛他要再一次失去曇七了！

蘇翊蘿的脈象如往常一般，虛的厲害，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危險，一個人沒了脈象會是什么結果，姜孜灃自然清楚，以前只是聽過，蘇府四小姐是個病秧子，可姜孜灃根本想不到，蘇翊蘿的身子已經虛弱到了這般地步。

“樂蕭！找大夫，”姜孜灃因著害怕，一下子竟然失聲，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恐懼，又努力了一次，嗓子才微啞著出了聲響：“不，京城里最好的大夫，立刻帶過來！”

樂蕭一直在門外稍遠處等著，屋里的動靜也聽到三三兩兩，而且還包括蘇翊蘿直呼姜孜灃的名諱，只是樂蕭還是有些不明白，王爺為何叫一個陌生人王妃的名字，還這般在意，莫不是把她當成了王妃的替身？

不敢耽擱，樂蕭急忙奔回王府，這京城里，還有哪里的大夫頂的上王府的？

只是，樂蕭一直在想剛才那件事情，王爺從昨天就有些不對勁了，然后一夜沒睡直直奔了棲風閣，還打傷了里面的人，接著就又悶聲不吭的跑來這里，現在還這般緊張，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關聯？

安木呈自詡一身絕精醫術走天下，從來不可以學什么武功，這回又被樂蕭帶著翻墻，直到腿腳發酸地現在姜孜灃跟前時，腦袋還暈的厲害！

“你就不能正常點嗎？怎么又翻墻，大門建著是讓你看的嗎？”安木呈捂頭翻白眼，腳下卻是踉蹌著在原地打轉！

“快點，救命！”

姜孜灃根本來不及說什么客套話，面色凝重的都快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