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周慕清正準備去給李居送吃的,巧的是他才踏入房門一腳,就聽左志遠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周師弟?”
周慕清回身看去。他沒有開口,就這樣一腳在內,一腳在外看著左志遠。
“進屋里談談,可以吧?”左志遠說著就向周慕清走了過來。
“左師兄,請。”
左志遠先進去,周慕清隨后。
可現在這是個什么情況?
只見左志遠將周慕清狠狠的壓在墻壁上,將他圈在他雙臂之間。
“左師兄,這是為何?”周慕清微蹙著眉,瞇著眼問到。顯然對于左志遠這樣的行為,他很是排斥。
“周師弟。”
左志遠雙眸緊緊的盯著周慕清,眼里似有千言萬語即將呼之而出。周慕清等待著,可是,最終卻是以左志遠一句“冒昧了”結束。
“李居我已派人送過吃的了。”左志遠走到一旁坐下,顯得很是隨意。周慕清臉看起來像平常無異,但是看他態度冷淡,心情肯定也好不到那里去。
“還在怪我?”左志遠問道。
“左師兄,您這話說的,我有什么事可怪你?”周慕清淡淡的笑著,不過他并沒有看向左志遠。
“其實,我并不知道你跟李居在交頭接耳。”左志遠話一出,周慕清就問道:“那為何用這樣的理由讓李師兄受罰?”
瞧左志遠的反映來看,他早已猜到了周慕清會這樣問他,便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為了大家好。”左志遠就說了這么一句,周慕清看了看左志遠不再言語。
片刻,就聽左志遠又道:“從師兄弟那里你肯定是聽說了一些事,我想說的是,很多事情都有他的兩面性。再者,境況不同,立場不同,選擇就不同。莫要偏聽偏信。”
左志遠意味深長的說到,看周慕清的反映,他似乎并不以為然。
“我只知道每個人的命都是一樣的,沒有誰的命會比他人的命金貴。再者,無論出于什么樣的原因,總不能以犧牲他人的生命為前提。”
周慕清說完就見左志遠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周師弟,真是宅心仁厚,師兄我很是佩服。”
周慕清見狀,心里不由多了幾分忐忑。他還是太輕狂了,李師兄說的話他竟然忘記了。
“在想什么呢?”左志遠站了起來向周慕清走去。
“師兄,沒什么。”周慕清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坐在了左志遠剛剛坐的位置旁邊。
左志遠不由一笑:“周師弟,這么討厭我?我可是那里做的不對?”
左志遠的話讓周慕清心頭一顫,莫不是他做的太過明顯了,不由面上多了幾分尷尬之色:“師兄,那里的話,我只是有些口渴。”周慕清說著就提起茶壺要為自己倒茶。
不過,茶壺里里看似并沒有茶水。他這時才想起來,平日里他都是喝溫水,從來不喝茶水。再者,他并沒有在茶壺里留水的習慣。一時更是尷尬無比。
可抬頭看去,左志遠卻背著他站在窗口處。這讓周慕清心頭有絲慶幸。雖然他并不確定對方到底有沒有看見他剛才的囧樣,但是只要不是四目相對,他到也覺得無所謂。
這時就聽左志遠又說了起來:“我其實還有一個哥哥,不過很小的時候因為家里受到迫害,失散了。所以,嚴格來說我也不是無雙門的內門弟子。”
周慕清沒有想到左志遠會告訴他這些,便不知道要說什么。
“你呢?家中可還有至親?”
“我,家中就我一人,尚無兄弟姐妹。”周慕清并沒有想太多,他只是知道,他的事不能讓旁人知道。
“嗯,明白了。”
左志遠回頭繼續看向窗外,周慕清就坐在一旁盯著左志遠的背影出神。他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看著風度翩翩的人怎么會同李師兄說的那樣,心中便不由問到自己,會不會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好了,不早了,我走了。”左志遠說著就向外走去,他并沒有看向周慕清,自顧自的就出去了。
給周慕清的感覺是,他生氣了。
次日,天還微微亮,周慕清就聽外邊一陣兒接過一陣兒的喧鬧,便起身去查看。
“師兄,發生什么事了嗎?
周慕清隨手拉了一個跑過的弟子問道:“又死人了。”那弟子說完就向前跑去,看著似乎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追他。
周慕清看去又有好幾個師兄弟向這邊跑來,他又拉起一個弟子的胳膊問道:“師兄,怎么回事?”
“趕緊往前跑吧。”這名弟子也就說了這么一句就掙脫開周慕清的手向前跑去。
周慕清看看也準備跟著一同前去,卻叫人拉住了胳膊:“李兄?”周慕清驚訝道。
“來來來,先進屋。”李居貓著腰拉著周慕清進了他的房間。
“李兄,你不是在面壁,怎么跑這里來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命當然重要了。”李居氣喘吁吁的跑過去坐了下來。
“發生什么事了嗎?”周慕清問著也走了過去。
“我正要給你說這事呢。”李居說著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見外邊不似之前那么喧嘩,他壓低聲音道:“你猜,之前在無雙門吃人的妖怪是誰?”周慕清聽后直搖頭:“我怎么能猜的出來,不會是你吧?”見周慕清這樣說自己,李居有些吃味,他端了端態度道:“怎么可能是我?實話跟你說吧,是門主,上官青云。”
“什么?”周慕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李居并不吃驚周慕清的反映,他繼續說道:“知道嗎,昨晚又死了八個弟子,而且死相比之前更慘烈。”
“那趕緊把他抓住啊。”周慕清脫口就出,卻見李居像看怪物一般看向他:“抓?誰抓?你?還是我?”
李居說著翻了個白眼道:“左志遠還被咬掉了一只胳膊。”
“沒事吧?”周慕清焦急問道。
“我說沒事你信嗎?”李居反問道。周慕清瞪了他一眼道:“李兄,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說笑,沒一點兒意思。”
“我那有說笑。”看李居態度嚴肅,周慕清不覺也嚴肅了起來。
“聽說,有弟子聽到一聲慘叫,進去時見一條胳膊在地上扔著,上面的血肉已經不見了,只有帶血漬的白骨。你說他有事沒有?”周慕清聽后沒在吭聲。
“我再給你說啊,現在無雙門的弟子都趁亂逃走了,你呢?走不走?”李居看向周慕清問道。
“去哪里?”
“先離開這里再說。你想想,這青刀門的門主張青刀現在是上官青云的傀儡,左志遠又不見了。那個女的,又整天哭喪著臉,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鳥。不走留在這里等死嗎?”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你都從那里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對于李居以前說的話他不懷疑,但是他現在說的話卻讓他不得不懷疑。世人都知青刀門被滅門了,門主張青刀下落不明,怎么可能會在無雙門,還被當做傀儡,這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我給你說,我說的這些可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沒有半點兒添油加醋。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帶你去看吧。”就在李居說完之后不久,他們二人就聽到了一聲詭異的低吼聲,是從這間房子外邊傳來的。
“噓。”李居看向周慕清做了噤聲的動作。
突然,門從外邊被沖開了。
“快跑。”李居見狀,低吼一聲拉起周慕清的胳膊就往外跑。
不過,周慕清顯然被這頭怪物嚇傻了。這怪物正是妖化的上官青云,只不過比起之前,他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人的樣子。
黑中泛綠的顏色,粗壯帶有鱗片的胳膊,脖子。最要命的是滿嘴獠牙的嘴巴以及從中淌出的哈喇子,看的人一陣兒惡心。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李居一邊注視著步步緊逼的上官青云,一邊拉扯著周慕清向后退去。
“怎么辦?”周慕清憋了一口氣問道。
“我怎么知道啊?”李居拉著周慕清已經退到了床邊。這時上官青云一個猛撲上來就將他們二人分來。此時周慕清才徹底清醒,只見他一個翻身就躲開了上官青云的撕咬。
李居見狀趕緊向門口跑去,卻被上官青云一個伸手抓住了后脖頸。看著李居踢踏著腿腳掙扎,他似更加興奮。眼見著滿嘴的哈喇子都流到了李居的腦袋上,周慕清一個伸腿將上官青云的嘴踢向了一邊。
周慕清立馬上前將李居救了起來,他拉著李居的胳膊才跑了幾步就被身后的力量擊打的向前載去。
上官青云現在的型態很是笨拙,可行動卻異常敏捷,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他二人身后,將他們提了起來。
不一會兒李居的臉就成了醬紫色,嘴唇青紫,看著分分鐘就有厥過去的意思。可反觀周慕清,那就好太多了,至少他的臉色還是正常的。
看上官青云的意思,他是想一口將他二人吞了。這時就見周慕清將他的身形縮小了,很快他就在前邊的地方重新站了起來.徒手就是一把長劍,直刺上官青隱抓著李居的手。就聽上官青云痛苦一聲嘶吼,李居掉在了地上。
周慕清顧不得多少,跑過去扛起人就向外跑去.上官青云見狀,立馬跟了上去。隨著身后傳來的嘶喊聲,吼叫聲,以及東西坍塌的聲音。周慕清跑的更快,看著他都快超過了那些逃命的弟子。
“跑快點兒啊!”周慕清喊道。于是大家就都加快了步子向前跑去,沒有一點兒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