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符生良聞言也是一驚，伸手指著自己，目光驚疑波動，“我一早就被人跟蹤？

王安與汪文言也是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一開始又是什么時候？”汪文言皺眉問道。

“在符大人被選中介入李府縱火案，追緝真兇，為師報仇的時候。”云曦沉下目光，一字一句的回答。

符生良起初還想不明白，眉頭深深擰起，臉色蒼白，表情越來越凝重。

他開始順著云曦的推斷去回想案發最初的情況。

當初接到恩師的噩耗，他是如何震驚；奔到現場望著一地的廢墟，滿院的尸體，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宛如霎時被巨雷劈中，周身血脈寸寸爆裂。

他的天都塌了。

可就是這種巨大的悲痛，竟讓他忽略了一個不該忽略的細節。

錦衣衛第一時間沖到現場，甚至比他還要早接到消息。

符生良臉色越來越冷，他木然抬眸，望著云曦，嘴唇微翕，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恩師遇難，我本沒有查案的資格。”

汪文言瞳仁驟然一縮，符生良這句話也在關鍵提醒了他。

“李府縱火一案發生的太匪夷所思，但是短短幾天就有重大進展。”

汪文言說著，雙手緊攥成拳，青筋根根分明，“先是天下第一大盜打著為民除害的名頭，現身承擔罪名，令天下大嘩。后面又出了吃里扒外的侄子聯和大盜里應外合的細節，進一步確定了縱火真兇。緊接著就是全城戒嚴。”

云曦點點頭，環視著周圍環境，目光警惕的接口說道：“這一樁樁一件件，不僅緊密聯系，環環相扣，更是一件比一件勁爆。不僅聳人聽聞，更吸引人眼球。導致無論是局外人還是局內人，都像是被人操控著一般，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從而一步步走進了敵人的圈套。”

符生良也終于想明白了事情關節，“我本是要調職進十三道監察御史的，但是恩師驟然遭難，便力主去求請左大人，調入刑部查案。可是這案子錦衣衛既然已經接手，按照他們往常的風格來說，應該不會允許刑部插手到他們查案的最中心。”

“雖然有左大人與楊大人的極力周旋，這一次錦衣衛松口也是忒容易了一些。”汪文言補充道。

云曦一頓。

這個左大人就應該是符生良讓她與殷三雨回京城投奔的左光斗。

根據上一世她簡略的明史知識，可以得知這位左光斗左大人，日后與楊漣一起成為了匡扶社稷的東林重臣。

比起楊漣耿直忠介一點不差，甚至脾氣還更加火爆的大佬級人物。

現在的楊漣官職不過七品，而左光斗現在就已經是當朝重臣，官職怕是已經位于二、三品。

王安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咬牙狠狠說道：“現今的南鎮撫司與東廠最是心狠手黑，一個個的全是吃獨食的，縱使外面有壓力，輕易也不會松口。就是左大人出面，也不會這么好使。”

“南鎮撫司怕是早就注意到了生良，后面更是等著咱們上門周旋，好假意不情愿的退后一步，叫生良順理成章的進入查案核心。”汪文言深吸了一口氣。

他終于窺見了李府縱火案背后機密的陰謀設計，并被其詭譎的布局深深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