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夢中的鯉魚
- 就算被妖怪包圍也要談戀愛!
- Killer
- 2440字
- 2019-06-13 23:35:22
東山是包圍五芒山的丘陵群之一,正如其名,位在盆地的東邊。
蘇天行自從在中學時期參加學校的健行之后,就再也沒上過東山了。這回舊地重游,他發現東山跟當年完全沒有變,還是一樣荒涼。
路邊只有雜草叢和垃圾堆,很多巿民把廢棄的家具的電器全往山上扔。偶爾會看到幾叢灌木,但大部分的地方是光禿禿的一片,還有很多坍方。
「嘖嘖,」劉德禎一臉厭惡,「真是沒半點美感的地方!」
詩堯很失望,「我本來在網絡上查到,東山產的竹筍很有名,才想說來看看,但這邊看起來不像有竹林的樣子。」
「東山竹筍以前確實很有名,但是已經停產很久了。現在我爸爸都只能買外地的竹筍做焗烤竹筍,香味差很多呢。」
蘇天行想到那道再也吃不到的美味,忍不住搖頭。
「那我們還是下山吧?天快黑了。」詩堯說。
「等等,那邊好像有竹子耶。」蘇天行指向不遠處的山坡,那里確實有一叢竹子。「都已經來了,就去看看吧。」
結果他們發現兩件事:第一,那叢竹子的實際距離比目測來得遠,等他們抵達時,天已經全黑了。
第二,那叢竹子并不像目測的那么茂密,只有一兩排而已,十分鐘就繞完一圈,和詩堯夢中無邊無際的竹林完全不同。
「什么啊,我背著相機走這么遠,結果什么都沒有?這是限量版的高級相機耶,這樣帶它出來卻沒什么都沒拍到,簡直是對相機之神的褻瀆!」
劉德禎的怨念還不止如此。「最糟的是,一路上都沒有美少女看到我背相機的英姿!」
「真的很對不起,浪費兩位時間……」詩堯愧疚極了。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要當記者本來就是要到處跑,繞很多遠路,才能找到重要的新聞。」
蘇天行說完,露出得意的笑容。
「怎么樣,我的專業態度讓妳深受感動,對吧?」
「話是沒錯啦,可是,」詩堯小心地試圖避免傷害他,「你身上停了一只大毛蟲……」
「哇啊啊啊啊!」
蘇天行飛快地把毛蟲掃掉,劉德禎則是飛快地按下快門。
「很好,拍到你那副蠢相,今天相機之神已經滿足了!」
「你的相機之神也太沒志氣了吧!」
詩堯格格笑著,正要前進,卻被蘇天行一把拉住。
「等等,不可以跨過地上的竹子,要繞過去!」
「為什么?」
「民間有個傳說,橫躺在地上的竹子是竹篙鬼。人要是從它上面跨過,它會報復。」蘇天行說:「我以前就聽過,鄰居有個壞孩子跨過竹子,結果被吊在竹子上唉唉叫。這已經算好的,據說有時遇到竹篙鬼會沒命。」
有那么嚴重嗎?詩堯很疑惑,她還以為竹子是被風吹倒的。
然后她忽然想起,夢中那條掛在竹子上的鯉魚……
「既然這樣,那社長你快從竹子上跨過去吧。」劉德禎調著相機的閃光燈,雙眼也閃閃發光,「我會非常盡職地把你吊在竹子上的糗樣拍下來的!」
「學長,你想打架嗎?」蘇天行把指節扳得咔咔響。
「要打架我奉陪。不過你身為社長,本來就有義務要親身驗證傳說的真假啊!」
「媒體的工作是采訪跟報導,不是親身驗證!難道要報導搶劫案還得自己也被搶嗎?」
「第一,你永遠不會去報導搶劫案,第二,你根本就是怕死。」
「第三,這位學長你根本就是皮在癢!」
詩堯連忙勸解,「你們不要……」
「你們在干什么?」
居然是袁毅城,放下夜間部的課趕上山來。「天都黑了還不快回家,居然在這里打架?烏七嘛黑的,要是打到詩堯怎么辦?」
差點打起來的兩人只好摸摸鼻子停手,三人跟著袁毅城走下山。
詩堯問:「老師,您晚上不是有課,怎么跑來了?」
「因為有別的老師臨時找我調課,時間空出來了,我就來看看。不出我所料,你們在山上什么都沒找到。」
「『不出你所料』是什么意思?」蘇天行問。
「你們應該知道華佑真人的傳說吧?那可不只是易弘清的瞎掰而已。」
「我知道啊,」蘇天行說:「好像說幾百年前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人類一進來開墾就會死得很慘。后來就請了華佑真人來驅魔,把妖魔趕走,人類才定居下來建立五芒巿。」
「你們知道華佑真人是怎么驅魔的嗎?」看到三人搖頭,袁毅城說:「他在環繞平地的五座山丘上放置符咒,設了結界,把妖魔擋住。所以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山上離結界最近,是絕對不會有任何超自然的東西的。」
「你怎么不早說啦,害我們白跑。」蘇天行抱怨。
「抱歉,一時忘了。」
「忘了?」劉德禎哀嚎,「我居然為了你的少年癡呆,平白磨損我的球鞋!這可是○○牌的限量鞋,全世界只有三百雙耶!」
「這么名貴的鞋不是都應該供奉在柜子里嗎?誰叫你穿出來?」蘇天行翻個白眼。
「什么話,我的美貌屬于全世界,而我的鞋當然也應該展示在全世界面前啊!」
詩堯聽著他們的嘴炮,心里思潮泉源。
夢中那條鯉魚,樣子真的很像被竹篙鬼吊起來。按照她對自己夢境的了解,那應該不是真正的鯉魚,而是某種象征,象征某個人。那個人會是誰呢?
根據吳涓苓的說法,田東旭是金鯉魚隊的球迷。
而田東旭身上那些細長的傷痕,看起來很像被竹枝鞭打。
再加上他腿受傷,有可能是從高處掉下來摔傷。
把這些線索加起來——
「我夢中那條鯉魚就是田東旭。」她大膽推論,「可能是他偷了白白,想把牠帶去哪里丟掉,結果碰到竹篙鬼,被吊起來打,他掙脫的時候腿受傷了。所以對竹子有很重的心理陰影,像發瘋一樣去拔別人的竹子。」
「沒錯。」蘇天行贊成,「他一直喊『他在竹林里』,顯然是在竹林里碰到很可怕的人,八成就是竹篙鬼。問題是,那片竹林到底在哪里?」
「等等,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劉德禎質疑:「詩堯妳不是聽高太太說,看到田東旭連滾帶爬從咖啡店的后門逃走,也沒有帶著白白?咖啡店那邊可沒有竹林啊。」
蘇天行沉吟,「看來得再去找高太太問清楚了。」
「不好吧?」詩堯想起昨晚的事,頓時腸胃打結。「萬一碰到涓苓姐,她以為我們又要綁架她,那不就很尷尬……哎呀!」
她發現自己又說溜嘴,卻已經來不及改口了。他們的指導老師臉色大變。
「『又要綁架她』?你們做了什么好事?」
三人只好從實招來,袁毅城覺得自己快中風了。
「你們實在是……蠢也要有個限度!最蠢的是,你們居然以為闖了禍拍拍屁股走人就沒事?醒醒吧!現在立刻去買禮物,我要帶你們登門道歉!」
「可是……涓苓姐那么生氣,她可能不會接受道歉……」詩堯囁嚅著說。
「就算對方不接受,還是得道歉啊,這不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嗎?」義正辭嚴地訓完他們,袁毅城的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
「況且,既然她這么可疑,我更要好好觀察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