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賈蕓，再給我吃一個嘛！”

“柳林，你是飯桶啊？一頓功夫，快吃了十個了。”賈蕓埋怨道。

“我中午沒吃飯知道不？”柳林振振有詞道。

“呵呵，你以為我很好騙嗎？”賈蕓不為所動。

“最后一個，我發誓，這是最后一個了！”柳林舉手保證道。

已經到了東街西盡頭，賈蕓遠遠的看到老楊家門口堆放著很多麻包，一輛牛車正從里面緩緩拉出來。

“哦！剩下的都給你了。”賈蕓把半包紅棗糕遞給柳林，隨后，快步朝前走去。

賈蕓常常聽別人議論，東街老楊頭號稱是將門之后，祖上當過大官的，統領三軍的。

別人要是仔細詢問，老楊頭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最后，都是含糊過去。

本來這是個小事情，一個插曲，是個小的比芝麻還要小的事情，平心而論，誰沒有一個驕傲的心？誰不喜歡有面子？

大家開始的時候，只當老楊頭愛面子，虛榮，拿笑話看待。

不過，老楊頭每次喝醉以后，便是這樣吹噓，時間長了，東街上的住戶，免不了認真探尋老楊頭的來歷了。

起先，大家以為老楊頭是大乾開國將領，不過，有人把大乾開國至今，百年之內將領翻個遍，也沒有發現赫赫有名的姓楊的將領。

問老楊頭，老楊頭又不說，別人激他，他又仗著酒膽朝人家破口大罵，甚是無禮至極。

最后，老楊頭祖上是個謎，大家懶得認真探究了。

每次老楊頭喝醉吹噓祖上榮光的時候，大家都冷眼觀光，懶得計較。

賈蕓自然略有耳聞，他心底也十分好奇老楊頭的祖先是誰？

他知道，歷史上除了隋朝的皇室，北宋的楊業之外，再也沒有聞名九州的楊家人了。

至于戲文上的什么天波府，楊家一門忠烈，寡婦上陣，力挽狂瀾等，都是騙人的東西。

如果輪到女人上陣，北宋的江山早就完蛋了。

歷史上并沒有這些事情，都是說書的先生，為了生計而編來的。

賈蕓很好奇，老楊頭口中的祖先是誰？難道是北宋楊業之后？

賈蕓估摸著非常大，畢竟，如果老楊頭是隋朝皇室之后，估摸著不會說什么將領之后，統領三軍了。

牛車緩緩出來，一個比賈蕓高出一頭的黑炭小子跟在后面走了出來，這小子一對三角眼，鷹鉤鼻，嘴中吹著口哨，滿臉的輕浮之色。

賈蕓認識，這是老楊頭的二兒子，楊二牛。楊二牛上面還有一個大哥揚大牛，傳聞他在西北軍中當兵，家中有一對妻女。

“楊二牛！”賈蕓喊道。

楊二牛也看到了賈蕓，他急忙喝住老黃牛，快步跑到賈蕓面前，朝賈蕓深深一拜，“哎呦，蕓少爺，二牛朝你問安！”

“二牛，你父親呢？”賈蕓沒有看到老楊頭的影子，他皺眉問道。

“這老貨不知去哪里喝酒去了！”楊二牛忿忿不平道。

我去！這小子很猛啊！叫他父親老貨！

賈蕓眨了眨眼睛，一副剛認識楊二牛的模樣。

說實話，賈蕓他對楊二牛認識印象真的很淺。

“哈哈，二牛，你又罵你父親了。”一旁的柳林見多不怪，他哈哈大笑，嘴角的紅棗糕碎屑紛紛掉落下來。

楊二牛口饞的看了一眼柳林手中的紅棗糕，他沒有理會柳林，朝賈蕓笑道：“蕓二爺，你找老貨有什么事情？”

“呃！沒事！我來賣炭！知道你這里有，過來看看。”說完，賈蕓吩咐柳林遞給楊二牛一塊紅棗糕。

柳林有些不舍，不過，賈蕓發了話，他不得不依，最后，找出一小塊遞給楊二牛。

楊二牛也不可以，直接塞進口里吃了。

“呃！是白娘子店內的。說實話，她做的糕點好吃，人更好看。”楊二牛猥瑣笑道。

賈蕓沒接他的話，皺眉道：“你家的碳價格怎么說？如果公道，給我送一千斤，以后，我家每天要用五十斤左右，每隔一陣子，就需要。”

楊二牛聽了，眼珠子一轉，他急忙咽下紅棗糕，朝賈蕓賠笑道：“哎呀，蕓少爺，你家如果量大，又是街坊鄰舍的，我給你最底價。對了，你家要好的還是次的？”

“用量太大，自然是次的！”

“呃！蕓少爺，一兩銀子一千一百斤如何？我白送蕓少爺你一百斤。”

“好！就這樣說定了！晚上給送過來，我給你銀子。”賈蕓點點頭，隨后，他準備轉身離去。

楊老頭沒在家，楊二牛恐怕不知道他祖上的事情，否則，早就傳開了。

賈蕓自然沒有興趣花時間待著這里。

“蕓少爺，蕓少爺！”楊二牛急忙攔住賈蕓去路。

賈蕓皺眉，他不解道：“怎么？楊二牛，你不同意嗎？”

“哎呦！蕓少爺你誤會了！我想，車子正好有一千五百斤碳。我現在給你家送去如何？”楊二牛諂笑道。

“這樣啊！當然行！”賈蕓點頭，隨后，他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交給楊二牛。

楊二牛得了銀子，在手中掂量一番了，隨后，他露出喜色，朝賈蕓邀請道：“蕓少爺，請上車。二牛立即送你到家去。”

賈蕓望了一眼牛車上層一條黑糊糊的毯子，他連連擺手道：“我與柳林走路就行。楊二牛，你先去趕路吧！”

“好嘞！”楊二牛答應一聲，他吆喝著老黃牛開動了。

賈蕓招呼柳林往回趕，兩人遠遠的吊在牛車之后。

路過白娘子糕點鋪的時候，賈蕓發現楊二牛朝糕點鋪吹了一個口哨，滿臉猥瑣模樣。

街道兩旁的人，對他指指點點的，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而且，還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態。

賈蕓皺眉，覺得楊二牛此人太過無禮，潑皮無賴一般，這樣的人，賈蕓怎么讓他放心邁進自家門口呢？

“蕓少爺，蕓少爺！”賈蕓聽到有人呼喚，他一抬頭，發現蔡大娘正在自家店門口笑著朝他打招呼，賈蕓急忙揮手，笑道：“蔡大娘有什么事情？”

“蕓少爺，咱家的兔肉可好吃？要不要再來一條啊？”蔡大娘熱情道。

咦！殺熟嗎？蔡大娘還有這招攬顧客的手段？

賈蕓摸了摸腦門，一瞬間感覺仿佛回到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