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閣內的三人面色驚變,白鐵山立即反應過來,沖出頂閣外,向著頂閣外守候的白銘吩咐道,“將堡南的華郎中請來,他要是不從,就將他綁來。”
“是。”白銘聽到白鐵山的命令不敢怠慢,起身立刻吩咐手下前往。
李遺塵面色稍稍恢復過來,緩緩地說“想不到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寧桓靜靜的躺在床上柔軟的貂皮上,面色平靜的看著他們三人,心里卻飛快的盤算。“那華郎中小徒弟呢?”寧桓問道。
“現在還在前庭吧,爹爹讓總管給他結算華郎中的草藥錢去了。”白靈悅心神未定,說道。
“靈兒,帶上人,把他也請過來。”白鐵山接著說。
氣氛微微變得有一些微妙,殺機蔓延在這件小小的頂閣內。
李遺塵將昨夜寧桓奪下的金絲匕首握在手中,指尖反復的摩挲鋒利的匕刃。
門猛地被推開,白靈悅帶著一個少年人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幫風雪堡上的門客。
“爺爺,師傅,那華郎中的小徒弟我給你們帶來了。“白靈悅站在那少年的身后,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個瑟瑟發抖的少年身上。
“各位老爺,有什么事情?”少年一臉畏懼,絲毫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房間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華郎中。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嘈雜的人聲,“你們憑什么綁我,老堡主呢?等老堡主來了,我定要你們好看。”聲音里帶著憤怒,顯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門忽的被推開,華郎中被身后的眾人推進頂閣內,所有的人都看向華郎中。
“華郎中,下人招待不周,我先替他們說聲抱歉。”白鐵山首先開了口。
白鐵山話鋒一轉,平靜中帶著威嚴,接著說道“不過我想請華郎中解釋一下這藥里的毒是怎么回事。”
華郎中瞬間面如白紙,看向自家藥罐里的銀筷,銀筷上的黑色烏塊像是一根觸目驚心的刺。
“堡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熬好了藥我就讓阿三送來。這真的不是我干的。”華郎中面如死灰。
“哦,那你說道是誰干的。”白鐵山面色平靜的說道。
“阿三,你說句話啊,是不是你在路上被人掉包了。”華郎中面色慘白的沖著阿三說道。
“師傅,你熬好藥一壺我就馬不停蹄的送來了,保證路上沒有被人掉包。”阿三也一臉著急的說道。
“是不是你在路上休息的時候被人往里面摻了毒藥,你快想想。”華郎中著急的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這風雪堡內,堡主就是土皇帝,往藥里摻毒害人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好像有,我在路上去解手的時候,講這藥放在路邊,我出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一個黑衣人遠去了,但不敢怠慢,只得拿上藥急匆匆的趕路。”阿三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可知那人朝那兒去了?”白銘接著問道。
“好像朝著堡東的方向去了。”阿三結結巴巴的說道。
“各位,麻煩和我走一趟了,今天必定要將此人拿下。”白銘沖著頂閣里的門客一拱手,便首當其中走了出去,身后的門客也緊接著跟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華郎中師徒二人與李遺塵師徒二人與白鐵山祖孫倆。房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松緩下來。
華郎中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長長的的吁了口氣。拿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這回嚇得夠嗆。
“華郎中,你來看看這藥里是什么毒。”白鐵山緩緩的說道。
華郎中不敢怠慢,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查看,“老堡主,這毒乃是最常見的砒霜。”華郎中回了白鐵山的話。
“那依你所見,這砒霜應是什么人所持呢?”李遺塵接著問。
“這砒霜在尋常人家都有,冬天糧倉里耗子生崽兒,每家都會準備。”華郎中謹慎的回答道。
“那尋常人家在哪兒買呢?”李遺塵接著問。
“在藥店。”華郎中剛放下的心有提了起來,面前這人擺明了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老堡主,這真的不是小人干的,這風雪堡內可不止我一家藥店啊,這肯定是賊人陷害啊。”華郎中慌張的為自己辯解道。
“哦?阿三,你說說,你們藥店可常備砒霜?”李遺塵轉頭看向瑟瑟發抖的阿三,這孩子顯然被嚇壞了,眼神呆呆的看著華郎中,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阿三,但說無妨,但你一定要說實話,否則。。。”李遺塵緊緊的盯著阿三的眼睛,慌亂的眼神背后似乎隱藏著什么。
“回老爺,藥館中沒有常備砒霜,而且,賣砒霜的人都有行帳記錄,要查肯定能查出來。”阿三壓下心中慌亂的情緒,說道。
華郎中松了口氣,算是沒有說出什么要命的話。
“這用木勺子,也是你吩咐的?“李遺塵接著問道。
“是我吩咐的,這藥生性屬寒,不可用木勺。”華郎中回答道。
“你怕是知道銀勺子入藥湯,故意送來的木勺吧”白鐵山逼問道。
“小的沒有,這藥確實生性屬寒,不可與銅鐵之物相接,”
“行了,別演了。”李遺塵忽然沖著兩人厲聲喝道。華郎中立即嚇得面如死灰,阿三手足無措的站在華郎中的身旁。
白鐵山驚詫的看著李遺塵,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李遺塵,平靜,兇狠。
阿三站在華郎中身旁,透漏出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平靜。
“還是被發現了啊。”冰冷的話從阿三的嘴里透露出來。
“你以為你今日能從這頂閣內活著走出去”李遺塵緩緩的說道。
“我今天就沒打算活著出去。”阿三面無表情。
“讓我死的明白,你是怎么看出來的。”阿三緩緩的說道。
“你編的那一套確實天衣無縫,太過完美了。完美到讓人不能相信。”李遺塵答道。
“所以你根本沒有相信我說的。”阿三說道。
“你從進來第一眼沒有看著房間里的任何一個人,而是看向了我手中的匕首。”李遺塵緩緩說道,像是在宣判死刑。
“原來是這樣。”阿三惋惜的搖了搖頭。
“人說話會騙人,眼神不會。”李遺塵說道。
阿三笑著搖了搖頭,像是在嘲諷,“那匕首確實不是我的,可惜我沒完成大人的任務。”
“不過,大人會親自來取的。”阿三笑聲輕蔑,突然猛地抽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