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悅看著古槐樹上的黑衣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此刻這人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江湖上除了名門正派以也有專門修煉邪性功夫的門派,但這種門派行為詭異,并且對天賦要求極高。剛才聽到的笛聲攝人心魄,能將白靈悅吸引到此處,正是這種邪性功夫。
白靈悅抽出腰間的三尺靈蛇劍,右腳后撤,劍身抬起,作仙人指路劍姿,劍鋒直指古槐樹上的黑衣人。
雪花落在光禿禿的古槐樹上,將黑衣人顯得格外突兀,黑衣人不緊不慢的收起那古怪的黑玉笛,從身后抽出一柄金絲匕首,上面紋著古樸的金色海棠花紋。
“金花海棠。”白靈悅大驚失色,白靈悅從小就聽著江湖上的奇聞異事長大,在江湖人的嘴里,白靈悅聽說最多的就是金華海棠的傳說。
金華海棠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暗殺組織,沒有人知道金花海棠的成員是什么人,見過金華海棠的人都死了,金華海棠只會在死人的身上留下一朵金鑲玉海棠花,以作為完成任務的標志。金華海棠絲毫不避諱自己的行兇殺人的行徑,留下的金海棠花向天下昭示這宗兇案是金華海棠所為,但他們又是如此的神秘,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是如何運作。
白靈悅冷汗涔涔,剛才模糊的意識忽的清醒起來,現在身邊沒有人,一切只能靠自己。古槐樹上的人似乎并不急,掏出匕首用手反復摩挲著匕首鋒刃,毒蛇般的目光在白靈悅身上來回掃刷,像是一把沾滿油的刷子在刷著一只待宰的小白兔。
“師妹,你跑到這地方干嘛?”突兀的聲音從白靈悅身后傳來,原來剛才白靈悅受到笛聲蠱惑,施展輕功而來,寧桓雖然打通四脈,但實力還遠在白靈悅之下,輕功更是沒有人教授,只得加速跑來,幸好風雪堡來后山墳場的路只有一條,寧桓才不至于迷路。
黑衣人看著寧桓,眼中透露出一點驚色,旋即又冷靜了下來。黑衣人從古槐樹上一躍而起,金絲匕首如同一條伺機出動的毒蛇直直的撲向白靈悅,白靈悅舉劍格擋,黑衣人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動繞到白靈悅身后,白靈悅躲閃不及,本能的屈膝將劍立于背后使出一招蘇秦負劍,硬生生的當初切向后脖頸的金絲匕首。
寧桓發現不對勁,這黑衣男子明顯是要取白靈悅項上人頭。寧桓來不及思考,運轉體內真氣,上前狠狠的撞向黑衣人。黑衣人身形一動,又鬼魅般的轉向一旁,手上的匕首依舊抵在白靈悅的劍上,白靈悅側身翻轉與那黑衣人打了個照面,匕刃與劍鋒相對,誰也不肯放松。
寧桓狠狠的撲個空,頭朝地栽了下去,黑衣人冷冷的看著寧桓,發出一聲冷笑,像是毒蛇呲著蛇信笑不自量力的螻蟻。
白靈悅趁著這一空檔,欲將劍鋒上挑,卻發現劍鋒絲毫不動,這黑衣人與他們兩人明顯不是一個級別。
“寧桓,別管我,快去找爺爺。”白靈悅沖著寧桓厲聲喝道。
“死到臨頭還惦記別人。”那黑衣人終于說了話。
黑衣人雙手握匕首忽的空出一手,空出的手屈指握拳,狠狠的打向白靈悅的腹部。白靈悅吃痛不已,向后倒退而去。
寧桓挺身翻轉,猛地站起,退向白靈悅身旁。空氣瞬間變得寒冷起來,三人在在幽深古寂的墳場里對峙。誰也不肯想讓一步。
寧桓心中飛快的盤算,現在兩人拖下去不是長久之計,這黑衣人的武功在他倆之上,時間越長對他倆不利,“白靈悅,不要管我,快去回去找師傅。”
白靈悅詫異的看了寧桓一眼,咬了咬牙,她實在是沒法丟下這個傻小子。
“快去,你要跑的快還能趕上來救我。”寧桓大喊。
黑衣人隱藏在猛鬼面具后的不屑的看著寧桓,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快去。”寧桓厲聲喝道。
白靈悅緊咬牙關看了寧桓一眼,雖心中有顧慮但還是轉身施展輕功如同矯鶴一般掠起,她心里也明白,兩個人和黑衣人耗下去必死無疑。
黑衣人隱藏在猛鬼面具后的臉不屑的冷笑,“你是誰?”問道。
“李遺塵弟子,寧桓”寧桓回答。
“無名小輩。”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
“你會記住我的。”寧桓咬牙不再廢話,撲身向前。
“別擋我的路。”黑衣人飛身一腳踹在寧桓的身上,寧桓被踹的連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將腹中痛意強壓了下去,寧桓運行起氣海內的真氣,體內真氣像是鐵鍋內翻騰的沸水,真氣順著體內四道經脈翻騰向上,寧桓頓時感覺體內氣血沸騰。
黑衣人轉身就走,欲追上已經離開的白靈悅。只見黑衣人屈膝點地,身體離地三尺,就要向著墳場外追去。
就是現在,寧桓心想。寧桓如同猛虎一般伏與地上,猛地躍起一把抓住黑衣人的腳腕,將其猛擲與地上,這是寧桓在地牢時學虎王撲鷹的姿勢,黑衣人在空中失去重心,狠狠的跌落下來。
黑衣人沒想到寧桓還有這一手,捉鷹的被山雀兒啄了眼,頓時惱羞成怒,翻身欲給寧桓一刀。
“這可是你不長眼。”黑衣人欲翻身,卻被寧桓狠狠的壓在身下,雙臂被寧桓緊緊的桎梏住,動彈不得。
“你這小子,盡是些山野村夫的本事。”黑衣人出言欲激寧桓,沒想到寧桓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此刻寧桓運轉體內真氣,將其運轉在雙臂中,不敢放松。此刻,墳場外傳來火把的光亮和嘈雜人聲。
黑衣人見事情敗落,沒工夫與寧桓瞎扯,雙腳用力如同蝎子擺尾,狠狠的踢在寧桓的后腦勺處,寧桓頓時感到腦中一震,手中的力道不由得松懈了幾分,黑衣人趁機將翻身撂倒,寧桓仍死死的抓出黑衣人的雙手,墳場外的人聲越來越近了,火光也見得明亮起來。
黑衣人見與寧桓僵持不下,反握匕首,狠狠的劃向寧桓腹間,血從傷口間滲了出來,浸濕了寧桓的衣服,寧桓吃痛不已,雙手卸力捂住傷口,頓時冷汗涔涔。
黑衣人低頭看著寧桓,冷哼一聲,屈膝點地掠向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