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像是彰顯功名一般，一鼓作氣的匯報了他了解范圍內耘纖全部的信息。潛意識里，他還認為自己造就了一樁美事。

王曉明感嘆于上天的眷顧，本以為找到耘纖會費上多大周折，卻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眼前真是容不得他耽擱一分，顧不上下課鈴的宣告他便著急踱步向外走。步子邁了一半卻被思緒絆住了腳，想起上次在食堂遇到耘纖時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害的他冒著被認出的風險也沒能問出想問出的一切。這次應該好好做個計劃準備一下才是。

他轉頭再次走回講臺，招手示意程南。“程南啊，這個...老師打聽耘纖同學的事情你先不要聲張。對她本人也是。”

程南疑惑萬分，聽聞話意他便開始置疑道剛才自己的暢所欲言是不是有些莽撞，會不會對于耘纖有什么不利的事情。這要是讓危楚元知道，非要治他個好歹才算解氣。“老師，您是找耘纖有什么事情嗎？”程南試探性的詢問以便填補一下自己內心的底氣。

王曉明下意識的推起了他的金絲框眼鏡，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潛意識緊張的時候會做出這個動作。“你也知道我剛調來這個學校沒有多久，手里現在有許多調研課題需要做。我們院系的任務量一直比較大，這你也清楚。所以我想從別的院系借調了一些比較優秀的學生來和我一起做核心課題。耘纖是好多老師都鼎力推薦的對象。”

程南雖說面上應和，可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按理說耘纖是教授從外校借調來幫忙做這次機械工程的，不應該有那么多老師知道耘纖啊，名錄冊上自然也不會出現耘纖的名字。可是王老師又是從哪得知的呢?算了，想來想去腦神經都有些紊亂，總之和諧法治社會下不會出什么壞事就對了。

王曉明按著程南的描述提前到耘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蹲點守候，不同于以往的是這次他不僅緊戴黑色鴨舌帽，還帶了一個方形筆記本，上面條條框框的記錄著耘纖的作息和詳細住址，甚至細化到在什么時候會和誰見面都錯落有致的記錄。

破舊臺燈的頂部還沾滿了灰塵，微醺的燈光僅能折射在筆記本的一部分上，王曉明吃力的看著這一周以來記錄的事宜。怕胳膊幅度太大擋住了光線，他還特意傾了傾身子，借以給筆記本更多的光線。算了算耘纖的空檔期，明天下午三點她正好沒有實驗，她的男朋友危楚元還有物理學張教授的課。如此算來，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他可得好好逮住耘纖問個究竟。

起了個大早，他早早的起身到了耘纖家樓下。天還沒亮，想到等候一天一定會被物業保安懷疑，趁著天還沒亮，得趕緊找個藏身之處才好。可惜周遭都沒有什么藏身的遮擋物，望來望去唯一一個選擇就是那個還冒著菜湯的垃圾桶。他捏著鼻子走到附近，還不禁埋怨到這么高檔的住宅區綠化和治安都這么好，卻偏偏垃圾不分類也沒有拾走。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耘纖說上話，便也顧不上那么多。

不知道等了多久，送走了多少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手表已經過了正午，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只聽單元門又一下的打開，定睛一看正是耘纖，竟還比預算的早了一個多小時。

“耘纖。”他緩緩的站起身，還抖了抖已經麻木不已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