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一提及這個字眼兒,大家或要往壞的方面想,可若后邊再帶個“作業”二字,它就變得堂堂正正的了,教會我怎樣抄的,正是家庭作業。老師讓我們抄生字生詞,自然是為了加深記憶,可前提是要動腦子。然而人的天靈蓋不對外開放,望不見里頭轉不轉,你動腦子抄和不動腦子抄,交上去的作業都是同一的,于是名為“偷懶”的小人兒會在你心間作祟道:“麻煩,麻煩,用什么腦子?”
只恨我兒時不經勸,信了那小人的話,甫一不動腦子,就倍感輕松,頓時來了癮,從此我便期望老師多布置些抄寫作業。我還帶發明了種快速抄寫的方法,即用兩三支筆并著寫,可一次抄好幾行,更加方便。于是第二天,我炫耀似地向同班傳授該法,可意想不到的,他們也有該項“專利”,真乃莫大的緣分呵。
嘗到了甜頭后,我愈發賴上了抄,終于升級到了不是抄寫作業的作業上了。只需借來他人已完成的作業,把答案一抄,更無需自己動腦子,好不輕松。然而這實在不是借本子,卻像借來個腦子,又似腦子會越用越舊,得要保養,輕易不能轉動,所以才用別人的腦子一般。可那些本子多半是來自學習好的人,我們這班學習不好的原因,正是了。
到得后來,我不僅是抄作業,又進一步成就了打小抄,也即是大家所易聯想到的壞的方面。而打小抄也并不容易,一般考試尚罷,你倘放在大考上,難度系數就大了去,幾近乎不可能,且背負風險大,于此時仍執迷于作弊之人,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可若在平日的課堂測驗,還是能屢見抄而不絕的。
以上便大略為讀書期間的抄了,至于有什么沒講到,或再加條抄論文罷。即便如此,這類行徑究竟處在老師父母眼皮子底下,不到囂張的地步,可人總輒要步入社會,其時的抄法,可就沒那么“規矩”了。
社會里雖沒了作業試卷,但那套抄法卻“蓬勃發展”——書可以抄,視頻可以抄,音樂可以抄,畫畫可以抄......總之五花八門,好似無不可抄。而用抄的人絕口不提個“抄”字兒,他們往往歸諸于某種巧合,正如你在路上問候熟人道:“吃了么。”對方道:“吃了。”你道:“巧了,我也吃了。”一樣平常。
然而大眾并不是傻子,他們的偏愛是原裝正版,至于那些“抄貨”,總會有人去扒莖索根地尋把柄,調出原版來比較,徹底壞了“抄人”的名聲。可不能否認的,詭辯雖是詭辯,卻也有其道理,蓋世界人口眾多,便是不同父母卻長相極似的人也不少,何況作品上的相似。
所以就有了不好的情況,當大眾被抄人們攪得疑神疑鬼,或把些原版當作了抄版抨擊;又或由于某些抄版比原版好,不明真相的大眾反將原版釘死為抄版。諸如此類,實在令原版的主人心寒。
唯一的解決辦法,只能寄于監察制度的完善。為何不加條道德素質的培養?蓋因偷懶來自人的本性,且偷懶的對象往往不是途徑本身,是以最終利益為目標。抄作業、打小抄,是為了贏得父母老師表揚并獎勵;抄書、抄視頻等則是為了賺錢。故除卻真正的興趣外,正如不侫熱愛讀書寫作般,于多數事上,我還是會有要抄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