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仙，莫非是在叫我？”余鵝走過去。

老嫗對著一群老姐妹道：“看看，這就是我跟你們講的那位活神仙，我和你們說，昨天我老伴什么時辰回家，喝沒喝酒，他掐著一算，全都知道了。”

“當真如此靈驗，難道比會昌寺的辯機大法師還要靈驗？”有人提出疑問，辯機是大能高僧，在長安城的地位，名聲還是很高的。

余鵝一聽，竟然還有辯機，相傳辯機是高陽公主的情夫，竟然拿那個家伙和自己比較，真尼瑪丟人。

余鵝道：“小子是看相的，靈不靈驗，還大家驗證，至于您說得辯機大師，他是干什么的？”

“辯機你都不知道，現任會昌寺主持，三藏大師的弟子，編纂了大唐西域記。”

“找他看姻緣的閨中少婦和小姐不計其數。”

余鵝嗤之以鼻，走到人群中，擺下蒲團，撩起袍子坐在那里，道：“誰先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弓著背，行了禮，走到走前邊，道：“老朽最近便秘，想問小哥，老朽什么時候能拉出來？”

余鵝忍住沒笑，一本正經的道：“老爺爺，小子這里是算卦的，不會把脈看病，不過時間倒是可以推算，就是現在。”

周圍人因為老者詢問的問題發笑，卻沒人聽余鵝后邊的話，然后就遭殃了。

突然，噗，噗，噗，接連不斷的幾聲響屁把大家熏開一條道，老者捂著腚跑出人群，老臉都丟光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信服，開始搶著要讓余鵝看相。

“大家排隊。”余鵝扯著嗓子喊。

“另外，泄露天機會遭天譴，我本著為國為民的意愿，即便是折壽也愿意承擔，大家就看著給點銀錢，不用太多哈！”

“小神仙真是菩薩心腸。”

“小神仙真是好人。”

“……”

“小神仙真可憐！給我們看相還得折壽，嗚嗚嗚……都別攔我，我要給他錢！”

第一位臉蛋圓滾滾的油膩男人，拍下一片金葉子，拱手一拜，眼里留下感動的淚水，道：“小神仙，幫我算算我何時能娶上一房嬌妻？”

“大哥，看要求，我只算未來一個時辰。不過你這個也還行，你現在走出人群往東走，走到一處賣韭菜的攤位前，等半個時辰，你的桃花運就會上門。”余鵝拿起金葉子揣在懷里，要不是看他出手闊綽，余鵝決計不會開口。

“下一位。”

這位女孩圍著面紗，像是一座山擋住余鵝的視線。

雖說唐朝以豐滿為美麗的標準，可是也沒有到兩百斤還是大美女的程度。

她帶著幕離頭紗，有些羞答答的，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女裝大佬：“小神仙，你看我還需要增肥嗎？”

“不需要。你已經很美了。”

“下一個。”

“小神仙，幫我看看我家老母雞什么時候下蛋，這天都午時了。”

“大娘，已經下了，蛋在您家被窩里。”

……

都是些瑣碎的事，雖然用處不大，但是好歹把名聲打出去了，就像是后世明星包裝，先炒作一番，把身價炒起來，然后代言廣告，拍戲，演出費自然水漲船高。

余鵝名聲在外，他就可以做很多東西。

這個時代傳播最快，口語傳播的效應遠比后世網絡傳播效率高。

因為大家都閑著，所以有茶余飯后的閑談，都會爭先恐后地了解，然后再去傳播。

所以，第二天早上，余鵝的名聲已經傳便長安城。

大人物自然對此不會感興趣，可是市井小民對此事一番添油加醋，便傳到神乎其技。

“小神仙乃是張天師下凡。”酒肆，茶館，驛站，碼頭，到處都在議論這為神人。

其實回到家以后，余鵝便昏睡不醒，他太累了，透支了自己的腎，換來一點名聲，想想都覺得自己可憐。

第三天，余鵝便規定，前來算命的人每日前三個。

第五天，每日只算一個。

他原本也不打靠看相賺錢。

這幾天，收攤回來之后，便在院子里鼓搗一堆東西，拿錢買了很多沒有褪皮的五谷雜糧。自己培養了酒曲，準備開始造酒大業。

這個時代，什么都沒有，什么都得余鵝自己造，但同時也是商機。

一天早上回來，余鵝吃完飯，繼續坐在院子里鼓搗釀酒設備，白色的煙霧飄揚起來。

余鵝買回來筆墨紙硯，在圖紙上寫寫畫畫，記錄下各種比例，研究著釀酒設備，并不斷改進它。

余鵝頭也不抬，埋頭沉思：“珠兒，沒紙了，給我拿點。”

“少爺，你最近干什么呢？買紙已經花了很多錢，院子里這一大推東西也花了不少錢，少爺，求求你，別敗家！”綠珠委屈地看著余鵝，手里拎著一條大草魚準備殺掉。

“這叫投資，以后回報遠超你的想象。”

而這一切，都被那個坐在門檻上曬太陽的姑娘看在眼里，她已經摘下面罩，換上了綠珠的衣服，有點小，撐得胸很擠。

“林雪瑤。”

她突然開口：“我的名字。”

這些天她一直在觀察，確認眼前的這個怪人沒有出賣自己的意思，她才放下殺心。

“沒人問你，我也不想知道。”

林雪瑤靠在門上，呼出濁氣，道：“我告訴你，你就得記住，我的名字很重要。一般，我不輕易告訴別人。”

余鵝手上裹著布，但還是抵擋不住寒氣侵襲，鼓搗東西太難受了：“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若不是門外還有線人把守各個街口，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林雪瑤慢慢站起來，并沒有因為余鵝尖酸刻薄地話生氣，她知道，要是余鵝現在把她制服，交于官府，還會得到一大筆賞金，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所以他是一個好人雖然初次相遇的場景有些尷尬。走到他身邊，淡淡道：“你在干什么？”

“釀酒。”余鵝沒打算瞞她，因為她是一個黑夜中行走的人，守護秘密是她的本性。

“麻煩，費這么大功夫，只為自己釀酒，為何不花錢去買？”她的胸口還隱隱作痛，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還是要害部位。

“我和你說了你也不懂，一邊待著去。”

林雪瑤眉頭緊鎖，拳頭握緊，道：“你……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一個臭德行，都認為女人干不了大事？”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干成大事的樣子嗎？”

余鵝端著碗，在末尾出酒口等著，一直舉啊舉，耐心等待著成果。

林雪瑤態度軟下來，放低姿態，語氣溫和：“我想求你幫個忙。”

“讓我帶個話，說你很安全，不讓你的同伴擔心？”余鵝一猜就知道是這些。

“多余。既然群賢坊外面守衛森嚴，戒備還沒有放開，這就證明你沒有被抓，那么你就是安全的，若此時出去接頭，就是找死。知不知道外面有幾雙眼睛盯著？”余鵝沒好氣道，蹲得腳有點麻。

林雪瑤很生氣，冷若冰霜的她鮮少會被人激怒，她很美，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美。

可是余鵝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這家伙眼瞎！

心中思量著余鵝的話，倒也很有道理。

“我看你家里藏有精鹽，世家大族家里的鹽也未必有你的好，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你管我。”

“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發你藏私鹽，這可是死罪。”

“哦，去吧！”余鵝淡淡道。

一滴，兩滴，三滴。

嗒嗒嗒，滴水成涓，

余鵝欣喜若狂，高興地跳起來，抱起林雪瑤轉了三圈。

在林雪瑤眼里，有些癲狂，“酒，我釀出酒了。哈哈。”

綠珠拎著菜刀從廚房小跑出來，手上刀上都是血，道：“少爺，你干嘛呢？”

余鵝嚇得趕緊松開，有些尷尬，林雪瑤漲紅了臉，前些日子，她的身體已經被余鵝看了個遍，心中自然惱恨，這個時候，一股暖流席卷全身，臉很燙。

她揚起胳膊準備打他一巴掌，可誰知全身無力，落下去就像是愛撫一般，溫柔似水：“混蛋！竟敢輕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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