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叫‘靈視’吧。挺貼切的?!?
靈視,其實是神秘學對于“奇異視覺”的一種統(tǒng)稱。通常指人能看見感官以外的東西,又叫做第二視覺。其實,但凡擁有怪異功能的眼睛或者瞳孔,都可以稱之為“靈視之眼”。另外,靈視(insight),在加若接觸過的游戲《血源詛咒》當中亦有出現(xiàn)。某些分析游戲背后故事的玩家認為:靈視,其實就是窺見真實的視力——當然,這是另說了。
加若具備的視覺天賦,目前可以窺探到人的身上三種非同屬性的符文能量。
這種特殊的能力,恰好可以歸屬為所謂的“靈視”。
設定好視覺天賦的稱呼之后。加若再次提起了羽毛筆,在已經(jīng)有好幾列漢字的白紙上,繼續(xù)寫下好幾個詞匯。它們分別是獅首人身、白獅、血腥怪物、獅首星云,以及那一句咒語般奇怪語言的誦唱:萬物共存,與我一體。
“獅首人身,是昨天穿越來時,我伸手觸摸紅色小人時出現(xiàn)的圖案。
白獅和血腥怪物,是今早去看‘附魔武器’,利用‘靈視’和法術‘探查術’意外觸發(fā)的奇怪事件后,腦海里忽然冒出的怪物。
之后,血腥怪物被白獅抹殺、吸收以后,獅頭怪人出現(xiàn),吟唱奇怪語言,最后我的意識被拉入了獅子星云的幻境……”
羽毛筆在粗糙的白紙上劃動,一個一個詞匯,被加若逐一串聯(lián)起來。最終在所有排列的漢字下方,加若寫下了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一點:遺失星光。
“在游戲《龍痕》的設定中,遺失星光,類似于提升人物角色等級的經(jīng)驗值,但星光卻只針對種族天賦的提升。那么,它是怎么來的,又是如何增加的?”
遺失星光,遺落世間萬物內(nèi)的碎片——當前唯一對加若目前境況,有一定晉升價值的事物。它的來源成為加若必須知曉的信息。
由于加若端持羽毛筆的筆尖停留在紙上太久,墨水已經(jīng)在白紙上擴散了一小片痕跡。但是他毫不在意,又重新給羽毛筆沾上了墨水。他揮動筆桿,寫下“探查術”和“附魔武器”,并將兩個詞組相互串聯(lián),接著將“靈視”、“白獅”和“血腥怪物”單獨摘出,摻加前面所寫的兩個詞匯,用大括號囊括在了一起。
就目前獲得的信息來看,引起“獅首星云”幻境出現(xiàn)的因素大概就是這些。
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加若喜歡把已知的條件和元素,全部鋪展在紙上。這樣,他可以很直觀地進行有效的分析,并提高解析問題的效率。
“如此說來,白獅的能力是吞噬附魔武器里蘊藏的能量之魂。假設是白獅吸收了能量之魂(血腥怪物)內(nèi)里的什么東西,這才獲得了遺失星光……那么至關重要的其實并不是附魔武器,而是鑄造附魔武器的最初來源!”
放下羽筆,加若盯著紙面上的墨痕,腦海里仿佛卷起了風暴。
“而想要了解這一點,印證這一點,就必須去接觸有關附魔的知識?!?
漆黑的瞳孔里隱約地顯露出一絲火炬般的光輝。
這一瞬間,一個模糊的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緩慢形成。
可在下一刻。他卻像得了癲狂癥的患者,發(fā)瘋般離開了木桌,一股腦撲倒在木床的被褥上。
他把腦袋埋進被子里,用手輕輕捶頓腦門,苦惱地抱怨著:“好煩啊!穿越異界這樣的事情這么麻煩,怎么我就沒有個什么牛逼的系統(tǒng),或者強大的分析芯片啊……”
腦袋不夠用,實在是不夠用。
一顆普普通通的人腦,卻是要想辦法解決穿越之后,諸多鬧心的事情。
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挺得過來!
加若其實很不能理解,小說或者影視劇里,那些同樣是穿越客身份的主角。為何他們的頭腦、心臟如此強大。在穿越之后,不僅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還能夠在異世界混得風生水起,逍遙漫步走上人生巔峰。
難道就是因為系統(tǒng)、芯片,那些強大的“金手指”?
“小說里的東西,果然都是騙人的……系統(tǒng)?芯片?一個都不可信?!?
一切,都還是要靠自己想辦法。
抱怨的悲鳴逐漸衰弱。
加若雙眼無神地從被窩里鉆出,撐起手臂,在床上翻了個身,面朝木質的天花板,放空大腦什么都不想,就這樣松懈了所有的防備,沒有任何拘束地仰躺在那里。
……
費南城城郊。
一處廢地。
秋日期的“緋彌爾之眼”在午間時段算不上熾烈。它在這個階段所傳達出的熱力,遠遠不及它夏至期的火熱。
漆黑的烏鳥張開羽翼,在陽光統(tǒng)治下的天空盤旋。隨著一起一伏的噪耳鳴叫,一縷縷淡薄的霧氣開始在這荒蕪的深叢之中,漫無目的地穿行著。
皮質頭盔,帶鐵片防護的皮甲,普通品質的城防佩劍,制式皮革短靴。
一支披戴著制式皮甲的隊伍穿行其間,拿著木棍橫掃枝叢,像是在四處尋找著什么。
“隊長,我們究竟要找到什么時候啊?”
“找到要找到的東西為止!愣在這里干嘛?還不趕快去找!任務不完成,不許收隊!”
年輕的士兵離開扎堆的人群,故意靠近正在埋頭探索周圍環(huán)境的“隊長”,帶有試探性地詢問“隊長”的想法,結果遭到了“隊長”劈頭蓋臉的訓斥。
隊長的回答簡短而又有力。
他并沒有多理會這一名年輕的士兵,而是將主要的精力貫注在上級傳達給他的任務。
年輕士兵看了一眼隊長認真的背影,撇了撇嘴,腹誹道:“哼,也不知道這么拼命是為了什么?!彪S即調(diào)頭百無聊賴地舉起木棍,在深樹叢里探尋起來,但態(tài)度卻很是散漫。
一段時間后。
“隊長!我們這里有發(fā)現(xiàn)!”
某個方向的士兵發(fā)出大喊。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隊長抬起頭,目光轉向那一個正在高呼的士兵,在聽到對方所喊到的內(nèi)容時候,他立刻跑了過去。
“具體在哪?”隊長跑動到發(fā)出提示的士兵身邊。
“您請看這個地方。這里的石塊和泥土明顯是翻新過的?!边@一名士兵蹲下身,伸出手指著在草堆,稍微稀疏的地方,“而且旁邊我也探查過了,翻新泥土的周邊,有明顯的腳印痕跡。”
“嗯,看起來是很可疑?!标犻L點了點頭,旋即朝四周還在搜索的其他士兵喊道:“過來兩個人,把這個地方挖開。其他人繼續(xù)搜索和警戒!”
隊長的話音落下。很快就有兩個扛著鏟子的身影從遠處跑了過來。
隊長是一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他朝兩人吩咐道:“你們過來把這里挖開。注意要小心點,不要破壞里邊可能存在的東西?!?
“是,隊長!”兩人齊聲回應道。隨即,兩人將鏟子插入泥土,動起手來。
而隊長則站在一旁觀望,目光沒再離開這處地方。
時間緩緩流逝,一抔抔泥土被鏟飛到一邊。漸漸的,一抹黑色的布匹從泥土里顯露了出來。
“好,注意,小心點,應該這下面有具尸體。不要破壞它!”
隊長驀然出聲提示道。
正在挖掘的兩人的動作,在隊長的提示下變得小心翼翼。又是一小段時間過后,兩人終于是把覆蓋在黑色布匹上多余的碎石和泥土掰開。
但是他們都不自覺地捂著鼻子退開到了一邊。
顯然是尸體腐壞的臭味特別的熏人。
隊長見兩人停下了手中工作退開一定距離后,他摸著下巴的胡渣走上前來,觀察起這具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尸首。
他像是沒有嗅到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尸臭,竟然還蹲下了身子,試圖靠近這具全身覆蓋在黑袍之下的遺體。
他伸出手,揭開衣袍的兜帽,發(fā)現(xiàn)兜帽遮蓋下是一名禿頭留著灰白短發(fā)的中年人。
禿頭中年人的臉龐已經(jīng)變得極其晦暗,沾染了些許泥土,并且有一定程度的腐爛。
“頭發(fā)豎立,皮膚變黑,軀干仍然有些僵硬……死亡時間大概不超過一天半,而且還被埋在地下,延緩了尸體的腐敗?!标犻L伸出手在尸體上來回搗鼓,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卻是因為越來越強烈臭氣而感到了極度的惡心,甚至出現(xiàn)了干嘔的情況。
而隊長似乎是嗅覺失靈了一般,竟然停留在惡臭彌漫的尸體旁邊許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只見他也不回,再次朗聲吩咐道:“你們倆,去找攜帶擔架的人過來,把這具尸體拖送回去。務必要快?!?
“是!隊長!”
在一旁不敢走太遠的兩人,如蒙大赦,在聽到隊長的指令后,迅速遠離了這邊,朝另一撥人堆里跑去。
“白發(fā)、年近中年,而且脖子上還有一顆肉痣——門德·安齊諾,應該就是他,錯不了。”隊長放下拎起來的黑袍,慢慢站起身,踢了踢腿。
蹲下太久,讓他腿部的肌肉產(chǎn)生了明顯的酸脹感。
邁開步子,隊長也很快遠離了這個地方。
他不是真的聞不到臭味,其原因是他忍耐極強,并且他也曾經(jīng)是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這點臭味,跟他沙場上面臨的尸山血海比起來,簡直就是花香漫天飛舞的小花園。
“咕嘟”、“咕嘟”、“咕嘟”……
就在這名隊長背身對著尸體而站了一會。
一陣泥沼氣泡爆破的聲音在隊長身后響起。
雖然隊長的模樣像是在放松,但其實他的精神卻格外的警覺。當奇怪聲音發(fā)出的那一刻,他立馬就有所察覺,心中更是有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