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亮起，劃破昏暗，耀眼無比。

那東西也隨著凌霜一同注視著光芒中展露出來的場景。

眼前是雜草叢生的院落，暗無天日的小屋子，不過六七歲的白發小孩子坐在一角上凝視著窗外的天空。

光芒漸息，三個銀色的字慢慢浮現出來。

“顧……殊鉞？”那東西念道。

凌霜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光芒，直至完全散去，重新歸入黑暗。

師父……果真轉世了。

不過看起來過得不是很好。

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里等上個六十年，凌霜心中即便是向來古井無波，此時也忍不住再砍上那東西幾劍。

不過功過相抵，此番竟意外得知了師父的轉世，也算是沒有白來一遭。

那東西見凌霜應當是不會再折騰自己了，松了口氣。

凌霜見無法提前離開這里，也只得是坐下來打坐修煉。

反正外界也不過只過去了三年。

洞中看不見日月，但時候到了空間的封印自會開啟。

靈狐的修煉較為緩慢，但那青色的東西則是不斷的恢復自己的記憶和能力。

說起來也與凌霜有關，結締契約之后它便可以直接靠著凌霜的靈力提升自己的境界。

洞中的歲月何其漫長，凌霜一日閑來無事，問起它究竟記起了些什么。

青色的小東西先是玩了一會兒靈狐尾巴上蓬松的白毛：“你之前不是問我叫什么名字么，我前一陣子終于想起來了。”

“聽好了，我的名字叫溟舟！”

這名字倒也挺適合鬼修的。

凌霜：“這應當不是你的本名吧？”

“應當……”溟舟垂頭喪氣：“沒辦法，我試圖找出和本名相關的記憶，但是發現自己只記得這個，應當是把我關在這里的那個人封印的?！?

凌霜：“既然成為了混靈，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溟舟道：“其實對于鬼修來說，除非魂飛魄散否則根本不算死，有的鬼修甚至會故意自毀肉身?！?

“至于說我的肉身是怎么沒的……”它回憶了好一陣：“似乎是在戰場上沒有的吧，這里并沒有什么可以用來恢復記憶的東西，只能等出去再說了?！?

凌霜沉默一陣：“你知道辌謫是誰么?！?

溟舟有些迷茫的想了想：“這名字有些熟……可能是我的友人之類的？”

“這么說辌謫也有可能是鬼修？”

凌霜心中有什么東西慢慢沉下來。

當時天瀾宗的人說庾殤為了取得純凈的靈魂害了無數嬰孩的性命，可除了鬼修之外又有誰會需要這么多的魂魄呢。

但凌霜怎么想都不覺得庾殤是鬼修。

雖說她根本就不信庾殤會做出這等事情，但那封要她交給辌謫的信件又要如何解釋。

“鬼修……會與靈修相處么？”

凌霜問道。

“這……若是靈修不在意的話，自然是會的?！变橹鄞鸬溃骸暗且话愕撵`修，或者說凡是那些整日喊著要匡扶正義斬妖除魔的修士都不愿與鬼修相處吧，畢竟鬼修可是歪門邪道的典型啊。”

凌霜沉默一陣：“那你知道我師父么?！?

“你是說庾殤？我好像也有聽過……”

溟舟有些尷尬：“我的能力還在慢慢恢復，估計等你的實力突破葑境我就能想起來了?！?

凌霜面無表情：“我離突破葑境只剩下一階之遙?！?

溟舟清清嗓子：“那就等突破空境……”

白狐瞪了它一眼，凌霜道：“那你還有沒有辦法化成人形？”

“當然有了，”溟舟保證到：“只要，只要你能突破空境，我就可以化成人形然后自行修煉了。”

凌霜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化成人形……你不會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記得了吧？”

這似乎還真的是個問題。

溟舟愣了愣神：“這……”

“算了不管了，化成女孩子好了。”

這么隨意的么。

不過凌霜也懶得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