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棋局
- 凌霜辭
- 伊萬真可愛啊
- 2215字
- 2022-06-02 10:23:17
陰云仍在,但下一刻所發生的事情更加出乎鈺珩宗眾人的意料。
器靈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奈何兔子沒有脖子,它只能是扒拉著站起來看天空。
有威壓自半空緩緩蔓延而下,卻并非天道,而是來自修士。
雖說覺得可能與凌霜有關,但憐希還是把顧殊鉞帶在身邊不許他亂跑。
好在要到明天才會招收新弟子,否則還不得直接嚇哭幾個。
凌琰恍惚感覺到了秘境的氣息,看向葉汐影,很明顯她也這么覺得。
那半空中的光霧漸漸形成如同水面一般的波紋,萬年之前的蒼涼帶著玉石般的冷意,震懾人心。
身穿白衣的修士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來,看呆了眾人。
那灰衣白發的老頭獨孤泓徑直走到月佲面前。
“小孩,你就是月佲?”
月佲不得不先忽略他的稱呼:“敢問前輩有何貴干?”
獨孤泓輕哼一聲:“往后我們就要共處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莫要惹事。”
凌琰心想,老頭你也想得太多了,我們哪敢惹得了你這種連實力都不清楚的人。
許靈紜不卑不亢:“這里是鈺珩宗的地方,不管你們從哪里來,我相信無論是宗主還是師叔的意思,都不會允許任何一方過界,同樣的話也送給你們。”
這番話倒是讓葉汐影覺得許靈紜的性格有些對胃口。
獨孤泓也不惱:“不和你們這些小娃娃計較,我們還要去看看現在的塵世。”
說話之時,月佲收到桻洹的傳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憐希也知曉了來龍去脈,準備把顧殊鉞帶回去。
顧殊鉞一步三回頭,好奇的看著那些人。
其實現在出來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那些對外界比較感興趣的先出來轉轉,否則鈺珩宗怎么放得下那么多弟子。
秘境之內,凌霜不時抬起頭看看這座真正的泠玉宗。
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無所事事,看著桻洹研究那些多的仿佛沒有盡頭的古籍和功法。
桻洹看得入神,沒留意一只用布縫制的小兔子突然不輕不重的砸在了自己身上。
那玩偶大概只有手掌的一般大小,看起來像是給小孩玩的吊墜上的。
桻洹將它拾起,仰頭看向高臺玉椅上百無聊賴的凌霜。
她以前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化神之后愈發的無拘無束起來。
此時的大殿上已經沒有弟子了,只剩下二人相視。
“若覺得無趣,我可以陪你。”
他登上高臺來到她身邊。
“獨孤泓帶著那些人出去了,你不擔心鈺珩宗弟子?”
凌霜問。
“不會有事,雙方差距懸殊,不至于起沖突。”
“大概吧。”
“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
凌霜換了話題,現在沒了修煉這件事,那些功法對她都失去了意義,自然覺得處處無趣。
“幼時總被祖父教導著學習,沒什么閑暇的時間。后來除了修煉就是處理各種的事務,若是偶爾空下來了,大概會品茶休息吧。”
“不如我陪你出去轉轉。”
凌霜還沒到只想著自己的地步,回歸伝厲城的日程在即,桻洹還是留在這里研習那些早已失傳的陣法比較好。
但她又確實無聊。
“不如你教我下棋。”
她想起從前在涼戌宮的短暫的時間,有師姐教她,但總是學的不清不楚。
見桻洹同意,她叫了個弟子過來讓他去準備茶具以及棋盤棋子。
弟子很快回來,茶水的味道清淡,回味幽香,說是以靈脈下流淌的泉水沖泡的雪吟花,茶中靈力充沛,對修士很有益處。
對凌霜就沒有什么作用了,只是好聞的花茶。
半透棋子中隱隱有著彩色的流光,入手冰涼光滑,大抵也不是什么凡物。
這么想來,古時修士強大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處處蘊含靈力。
桻洹細致的講著下棋的思路,聲音是如茶似玉的溫潤,凌霜卻是聽得漸漸走神,想著自己能不能用一句話弄死厲桻聿。
應該可以。
但這種事情做多了,天道肯定會管。
再者,厲桻聿是桻洹的宿敵,由他親自了結心魔更好。
桻洹注意到她走神,停了下來。
凌霜神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過去相伴的幾十年歲月中常常發生。
“這位學子似乎不太用心。”
他話雖如此,但面上仍舊含笑。
“那先生準備怎么辦?”
她越看越覺得桻洹像是學堂里的師者。
桻洹輕嘆口氣:“大概是我講的無趣。”
凌霜低下頭,伸手擺弄了幾個棋子。
見她有要實踐的意味,桻洹也就執棋陪她下了起來。
黑白交錯間,白棋處處謀劃,一起一落皆是城府,而黑棋雖逐漸減少,卻總是留有一絲生機。
凌霜自然知曉他是在陪著自己玩耍,不然怎會留下能被她看出的破綻。
他對自己總是處處溫柔,仿佛觸手可及的輕紗柔曼。
像是藍天下淺色的軟綢,在隨風飄舞時會卷起細膩的砂,永遠柔和的暖意籠罩晴空,如同世間偶遇的仙境。
綿延的旋律沒有盡頭,訴說著深沉而不為人知的愛意。
遠方是未曾聽聞的奇異國度,住著一位溫柔的國君,見到旅人的霎那,相視即為永恒。
凌霜停手,覺得似乎下棋也沒有想象中有意思。
亦或者……
是眼前有人讓她分心。
桻洹的視線離開棋盤,意識到自己相較于棋局而言,更能讓這位不染纖塵的兇神感興趣。
已是黃昏,秘境中的夕陽比外界似乎要更好看一些。
但凌霜也沒有要去看夕陽的意思。
神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例如眼前之人。
如何處理庾殤與燁濘的事情,畢竟要權衡之后再做決定,否則稍有不慎,庾殤攬下罪責一事豈不是前功盡棄。
至于說桻洹,他早已許下與凌霜相伴的諾言。
凌霜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的那個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沉浸在二人相視中的桻洹清醒一瞬:“是出身峂水城的……尹云仙。”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沒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了。
但眼下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問這個問題,難道凌霜要對她出手不成。
倒不是桻洹對她余情未了,只是她若因此事而受到傷害,豈不是無妄之災。
但這是他多慮了,實際上凌霜對她也沒有什么心思。
“她現在是厲桻聿之妻,你了結仇敵之后,她怎么辦?”
桻洹的目光不再似剛剛那般柔和,緘默地注視著凌霜的表情。
若厲家易主,改朝換代的不僅僅是家主之位,更有后宅眾人。
一旦厲桻聿死了,不要說尹云仙,他的那些側室以及后人要何去何從。
桻洹不喜殺戮,如何永絕后患是個遲早要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