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緒
- 凌霜辭
- 伊萬真可愛啊
- 2413字
- 2022-05-25 11:15:11
月佲僵硬的走出門去,他倒是做夢都沒想到是這種關系。
不過百年之間都沒有聯系,桻洹覺得他已經死了也無可厚非。
好在師父說了,他不會勉強自己,他倒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畢竟桻洹的為人,月佲作為弟子最清楚不過了,祖父已逝,相比之下桻洹肯定會更加在意月佲。
打開陣法,小姑娘帶著她的馳天獸和馬車走了進來。
月佲忍不住問她:“你叫什么名字,此次前來,是為何事?”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我叫許靈紜,這次是爹爹出事了,讓我來找他兒時的友人幫忙的。”
月佲小心翼翼:“那你可知婚約一事?”
許靈紜點頭:“知道呀,我順便來看看我的未婚夫。”
月佲笑的有些虛情假意,還不知道師父會如何處理此事。
不過,依照他對桻洹的了解,覺得大概會化解此事吧。
他師父才不是會給自己弟子安排婚約的人。
行至半路,那許靈紜卻是不知為何,一下子認出了桻洹。
“許靈紜拜見厲宗主。”
她現在倒是規規矩矩,沒有一絲驕縱的意思。
“所為何事?”
桻洹語氣如常。
許靈紜遞上去一枚傳音符。
許久,桻洹的面色有些許的嚴肅。
“他招惹了天幕之海的修士?”
許靈紜點頭:“伝厲城為了明哲保身,把我們家趕出來了。”
說罷垂下眼眸:“不知道我的家人現在在哪里,他們說平定下來會給我傳信的,讓我在這里等著。”
許升對于當年的約定居然是認真的。
不過眼下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這么靠不住,讓自己的女兒怎么做人。
好在家族既定婚姻這種事情在修士界并不少見,許靈紜也是從小被那個不靠譜的爹教育慣了,不覺得有什么,否則許升光是家庭矛盾就夠他喝一蠱的。
畢竟有誰不希望能掌控自己的姻緣。
了解了來龍去脈,大概是許靈紜的哥哥弟弟在選購靈玉的時候出言不遜,惹惱了賣家,而后許升又護短,不分青紅皂白和人家大打出手。
自然是慘敗而歸,對方追到伝厲城來,連累的一家人都沒有地方住。
不過……
桻洹在夜色中微微蹙眉。
雖說伝厲城與各大勢力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不會因為這種矛盾就把人趕出去。
有失做派。
大概是厲桻聿懶得管這些瑣碎,下面的人又膽小怕事,選了這種法子。
掌權者不作為遲早是要出事的。
月佲的心態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變成了有些難過,誰會愿意攤上許升這么個爹啊。
從不聯絡,有事了就把女兒推出去找人幫忙,哪里有點一家之主的責任。
也就是看準了桻洹不會收下品行不好的徒弟,也不會縱容自己的孩子,這才從小告訴許靈紜自己有個未婚夫一事。
不過月佲覺得,許升其實也不在意自己女兒是否幸福。
“我知道了,此事再議。”
桻洹和許升的關系說深不深,畢竟稟性不同。
許靈紜似乎也沒有特別擔心的樣子,大概是這種事情見得多了。
先安排她住下,月佲給她交代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也就準備離開。
許靈紜突然叫住了他:“你……認不認識我的未婚夫,他長得好看嗎,如今是什么實力?”
月佲有些尷尬,好在是背對著她,花了好久才調整好面上的表情。
他緩緩轉身,斟酌了一下語氣,以盡量平和的口吻說了自己就是宗主首徒。
許靈紜那原本就大的眼睛緩緩睜的更大。
月佲移開目光,步調如常的離開了屋內,然后飛快的走掉了。
這件事情還是拜托師父去處理好了。
他突然有些慶幸凌琰在閉關,否則還不知道要怎么冷嘲熱諷。
桻洹在等他,看到自己徒弟仍舊一臉僵硬,那并未平復的歉意又涌了上來。
“不喜的話,就告訴我。”
月佲緩緩吸氣,恢復了自己的心態。
“弟子是覺得她有些可憐。”
桻洹并不意外他會這么說。
“憐憫不是愛意,我會處理這件事情,你不用在意。”
月佲點點頭,他也清楚此事。
又不是見色起意,他怎么會喜歡上剛剛見到的人。
夜色沉沉,水洐知曉此事也顧不得休息,與桻洹商議如何應對。
伝厲城的舊事,一樁一樁被提起,帶著往昔的光芒與痛苦。
誰人不曾鮮衣怒馬。
凌霜閉關,蘇檁自從離開就再沒回來,當初一同建立鈺珩宗的其他幾人自己還有弟子要指導,眼下只有桻洹和水洐二人談論此事,一如剛剛落敗的時候。
桻洹早就察覺到厲桻聿心術不正,若是再早一些采取行動,興許就能阻止他。
自己敗的徹底,那陰毒的血紅陣法如同絲絲蛇信,一寸寸將他毀滅。
痛苦仿佛窒息的黑色夢境,透不出一絲的光線,僅有那猩紅的血線吞噬了他。
天地間僅剩無邊的苦海,仰起頭看見坍塌的蒼穹。
他連一絲信任都不該給予那個養子。
幾乎要接近死亡,他睜開眼就能看見那怨恨交織的地獄。
屋中沉寂,只有燭影搖晃。
說到地獄——
門忽然被敲響,帶起陰風陣陣。
一身墨綠綢衣的溟舟站在門外,在夜幕籠罩下顯得極為陰森。
桻洹與水洐并未見過溟舟,只是桻洹知道有這么個鬼存在。
他盯著桻洹看了一陣。
“你知道厲桻聿不想殺你。”
水洐有些疑惑:“哥,這是誰?他為什么會——”
“這是……凌霜的契約混靈。”
桻洹給水洐解釋,自己都覺得聽起來不可思議。
“我要去找人了,她還在閉關就沒告訴她。”
說罷他又看向水洐,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靈魂。
“你知道康言盛是真的喜歡你嗎?”
水洐一驚,側過臉看向桻洹。
桻洹面色平靜,當年康家三個公子他是一個都沒放過,聽聞其中一人意圖與水洐結親,他把三個人都按著打了一頓。
“他至今仍未婚配。”
丟下這么一句話溟舟就走了,不去管水洐心中滔天駭浪。
康言盛……居然等了她近百年?
記憶中那個不怎么言語的少年,她本以為只是年少承諾,并不算話,可如今……
夏日的午后,海邊的陽光強烈,透過樹葉留下清晰的陰影邊緣。
海風吹起少年的心緒,熾熱而含蓄。
水洐的淺藍色對襟上衣輕薄,下綴輕飄飄的白紗褶裙,面前的少年一身黑衣,目光執著的注視著她。
想要迎娶水洐的人若是排起隊來大概能橫穿整個伝厲城,他又算什么。
可少女眉眼彎彎,似乎不在意他的身份。
那年少時期的溫存與期盼貫穿了百年的愁苦,他愿意日復一日的等著。
修士的一生并無定數,若不是心愛的女子,許下相守的諾言又有何意義。
那明珠一樣的女子的身影,在無數個形單影只的夜里,懸在心頭,永不暗淡。
水洐甚至都沒有心情思考許升的事情了。
她倒是不怪桻洹,對自己哥哥而言,定是怕她私定終身卻遇人不淑。
再者,當年康家相比厲家可謂是名不見經傳,桻洹想著,誰知道他有沒有安好心。
青澀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回了岸邊,屋中二人思緒萬千,一時間沒人關心許升這個不靠譜的童年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