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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千里水卷朝歌,白鴿攜鹿殺人(4)

  • 云澤紀
  • 紅角駝鹿
  • 3022字
  • 2020-09-23 16:18:25

天授十八年的冬天,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連續三月的大雨將黑水壩給沖的決了堤,洪水由北向南,以滔天之勢而來。

比如天府皇宮中,某位權柄極重的大臣行色匆匆的趕來,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又行色匆匆的離開。

再比如不歸關的戰事一天比一天焦急,為了某些不可說之物,九族無一不擁重兵而至,連一向固封一隅的后鹿都亮出了棘刀,而人族一方每天都在折損兵馬,就連十二神將之一,號稱近戰軍無敵的‘開山’魯廢都因中計,手下親兵被打的只剩下十幾個人,好在趙家的龍騎沿閩山一帶發動奇襲,途中兵分三路,連下次蛇、熊弟等多方數塊要地,斬殺俘虜,繳獲錢糧無數,若不是忌憚渡鴉一族坐收漁翁之利,搞不好趙羨君會帶兵直接打到不歸關外去。

此戰后,人族趙羨君一名算是徹底響徹了云澤大陸,人族名將冊上也再添一人,皇帝在早朝時親自作詩,對他這位妹夫甚是得意,連連直贊:“羨君統兵有勇有謀,作戰能進能退,乃帝國真正將器也。”

這舉國歡慶的消息傳遍人族各大界域,萬民同喜,除了一個地方。

……

今日朝歌又大雨。

李起的副將恭敬的退下,身為人族威望最重的將軍之一,李起自然第一時間便知道了不歸大捷的消息,年過四十,除了兩鬢旁的絲絲白發,任誰都看不出這個雄壯威嚴的男人有蒼老的跡象,身為帝國軍人,李起希望自己能在沙場領兵作戰,順便見識一下那位趙姓的年輕將軍有多英勇善戰,畢竟是那位神女深愛之人,想必也是天資卓越萬里挑一的將相之才。可惜皇帝一紙詔書,他便不得不領兵南下,揮師朝歌,軍隊召集兵馬,本意應是服務于國家,可就像李起所信奉的那樣,無論在哪里,弱肉強食都是不變的生存法則,軍人服務于國家,而不是軍銜,可若沒有唐室,則不會有唐國,所以黑帝軍聽令與唐帝,而不是帝國。

李起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令人難以捉摸他在想些什么,冷漠是他的標簽,而肅殺和鐵血紀律組成了黑帝軍,如果說趙家龍騎的特點是靈活多變,那么黑帝軍就像是死神鐮刀上的刀尖,冰冷,而且很快。

就像半月前,黑帝鐵騎兵臨朝歌時,漫天黑幕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難以置信這支鐵騎有如此神速,好似追著洪水一般,那天雨很大,雨聲自然也大了起來,好像除了雨滴嘩啦啦刺破空氣的聲音,便再無其余的雜音可言,可當他們到達的時候,紅教信徒知道他們到了,妖魔鬼怪知道他們到了,圍觀的百姓知道他們到了,朝歌城便知道他們到了!

聲音……是聲音……宛若天神下凡般的威嚴聲!!

先到的不是馬群和黑甲,而是整齊劃一的震顫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整片大地都在震顫,因著重甲的馬蹄感到不堪重負……似乎來的不是人和馬,而是洪水后的地震。

那些戰馬和黑甲現身的很快,所有人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從天的那頭出現,數目已經無從得知,恐怕可以與那漫天的大雨一爭高下,雨落的速度很快,但更快的是馬蹄的速度,還有他們悄無聲息的戰場氣氛…

從馬蹄聲傳來的那一刻起,百姓們歡呼雀躍,由南朝最精銳的作戰部隊大唐鐵騎來為朝歌城中不安分的插曲劃上休止符,這無疑是段佳話,也是最完美的結局。

可他們的歡呼還未盡興,便迎來了窒息。

“圍城。”李起淡淡的開口。

軍令一下,草木皆兵。

黑壓壓的騎兵像齒輪一樣規律的動了起來,還是那般悄無聲息……大將軍抬頭看著這漫天的大雨,灰壓壓的云層,還有朝歌城內那高聳入云的樓閣。他的信仰沒錯,弱肉強食,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存在的。

大唐鐵騎不一定是來救朝歌的。

它也有可能,殺死朝歌。

……

身披黑甲的將軍擦了擦劍鋒上的血跡,死在劍下的是個普通男人,他沒有罪,只是妄圖違抗戒嚴令。

身后傳來一聲輕快的口哨,將軍頭也不回道:“圣旨到了?”

李起的副官笛伏兩手攤開,無奈道:“不歸關吃緊啊,陛下想穩固北大荒的局勢,又想復仇烏撒,除了我們也調不到其他能成事的部隊了。”

“加快清查,盡早結束收尾工作。”

笛伏點了點頭,將黑衣的花名冊遞給將軍,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一大串名字,其中有些被劃掉,有些還沒。李起掃了一眼,黑衣是黑帝軍內部的通俗叫法,而對外,他們還有一種官方的稱呼——人族精銳命師作戰部隊。

“蘇白呢?”

笛伏低下頭:“辦事不力,除了大批紅教的狂信徒,幾個絕望勢力的頭目都消失了。”

“那刀客呢?”

“在鎮魔司手上,由神女看著,跟屈夢覺的靈棺一同運回天府,屆時會由帝院處理。”

今日朝歌又大雨,罕見的反常季節,望著天,難得李起的表情有了略微變化,喃喃道:“他本是山中的龍雀,可曾想這往北一飛,再落地時,便死了。”

笛伏拿出一封密信遞給李起,道:“軍部的直達文書。”

李起面若寒霜:“講。”

“朝廷那邊讓我們放個人,活的,”笛伏笑道,“就是十幾日前軍法處抓的那個胖子,名叫劉多,罪名是通敵。”

“伏殺星見觀那個?”

“是。”

“放了。”

笛伏輕笑一聲,靠近了些悄悄道:“保他的人是向帶。”

兩人無言。

李起緩緩轉過身來,看不出悲喜,只是刷的一下將配劍插進鞘中,沒有回頭看地上的尸體。

……

……

天府皇都,帝院街區,火鍋城。

百善孝為先,民以食為天,三大火鍋類,原始自然味。

最近朝歌城的事情在南朝鬧得沸沸揚揚,軍部下了戒嚴令,嚴禁宣講與此事有關的一切事宜,不過黑帝軍既然圍了城,連只鳥都飛不出來,遠在天子腳下的天府百姓們也只能憑空猜測,蚰蜒們徘徊于酒樓飯店和聽書樓這些上檔次的去處,可卻不會進入帝院的勢力范圍之內,尤其是這火鍋城,每一條街道都已人滿為患,談論的內容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下到他老婆的肚兜上到皇帝的夜壺,有些甚至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

帝國死了位天命,同時還是十二神將,雖說屈天命自從變成屈司座執掌鎮魔司以后,天府中少有再聽見這位前星見道冠的種種神跡,可但凡有些年紀閱歷的人心里都清楚,屈夢覺對帝國來說意味著什么。

此次朝歌城爆發了一場如此嚴重的禍亂,群魔亂舞,城外那座號稱天宗的小破觀竟然毫無動靜?除了那一聲鳳鳴九天宣布新一屆道冠出世以外,便再無作為。

莫不是說一刀兩斷,便當真一刀?

有流言道星見觀勾結紅教作壁上觀,目的就是要掀翻南朝上下七百年根深蒂固的統治,可不論是這些流言也好,聽書樓中那些老油子講的故事也罷,沒幾個唐人會信,待李起清算完朝歌中的牛鬼蛇神,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百姓唯一能做的,就是點個鍋底,擼串燙菜,慢慢等便是。

也不想想,七百年吶,那可是整整七百年吶,是說推翻就能推翻的嗎?整個云澤上不說誰有這個本事,就是敢說這話的都找不出來。

白舌點了個白鍋,對面坐著一個散發少女,長的很冷,名字卻叫暖暖。

兩人一言不發,都用筷子夾著片黃喉,伸進鍋里滾著燙,順便望著鬧區中心另一桌人。

“一……二……”名叫暖暖的女孩默數著。

白舌手指摸著鼻梁,不淡定問道:“乖女兒,真是獨吃叫你抓來的?”

“六……七……”

喝了一口酒,白舌嘀咕道:“不對呀,這小子除了心善好控制以外,就只剩下一身病了,他若真能成第二個劉歸井,屈夢覺不會放著他不管,獨吃那家伙想干什么?”

“十二……十三……”

“莫非……他要真是顧念舊情,也不應該讓你去啊,你只會讓事情變得簡單又復雜……”白舌撓了撓頭,聽見那少女還在默數,用筷子指著她道,“罷了罷了,入學考的內容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鎮魔司大概率一家獨大,乖女兒,你且告訴我這小子此番究竟殺了多少人?我贏點錢做盤纏,入了夏就回遠京,讓你清靜清靜。”

少女將黃喉捻起放入碗中,蘸點作料細細品嘗后,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桌吃鴛鴦鍋的人。

兩個少年正在興頭,其中一個燙了黃喉,剛好十八秒拿起來,似乎吃得太快,伸出一條舌頭大口哈氣,同時還不停的用手往嘴里扇風,一看就知道被燙嘴了。

少女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開始燙第二片黃喉,一邊默數一邊肯定道。

“第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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