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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血染朝歌

  • 云澤紀
  • 紅角駝鹿
  • 6942字
  • 2019-11-02 22:49:38

劉多打死也沒想到屋里會有這么多人。

摘星樓建于伏谷時期,一共十四層,高“三十余丈”,于頂而立,百里之外,即可遙見。跡帝立國以后崇信神仙方術之說,認為建造高峻樓閣可以會仙人,像神紀的烏娜塔,紅樓紀的櫻閣,云澤紀三大奇地之一的神隱樓,渡鴉族的鴉巢,后鹿族的世界樹,海族的龍宮等等,幾乎除了朝歌城外那座觀以外,世間大多數的求仙信道之所都恨不得把住處修到天上去。

起云樓筑高墻自有它的道理,天人之說古往今來也不完全是修士們胡說八道,標志性建筑修的越高大越精美,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彰顯,比如劉多知道,雖然星見觀沒有像那些個凡塵勢力一般俗氣,整棟通天樓閣放在山中顯擺,但也絕非沒有。

他師父劉歸井的小院中有口井,天下無人知其通向何處。

若要按照這個說法來定論,劉多撓了撓頭,今日在場的諸位,可不就是神仙嗎?

房內一共六人,其中南宮空是屈夢覺的徒弟,兩人師出同門,自然熟的。剩下五人中,有四位被劉多猜出了身份,其中打量他的有兩人,男的叫玉奪,下流胚子,女的沒見過,肌膚白得如透明一般,隱隱透出一層暈紅,看身段,不過八九歲,定是那位號稱童女金身的‘靈通天’。

另外兩人,喝茶的男人蓬頭垢面,用大拇指和食指夾著茶杯,拿小拇指點了撮火正在烤瓷,不是‘炎魔’又是何人?最后那位坐在窗邊,長發委地氣質出塵,雪白的臉龐散出柔和的光芒,若不是那雙眼睛過于攝人心魄,劉多真想夸一句“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

正待劉多猜測五人中最后那人身份之時,耳邊冷不丁傳來一聲:“好看嗎?”

劉多反手便是一掌,被身后那人輕輕避過,復前行,二話不說瞄準要害便踢,端的是一股子殺氣!方才這賤貨在自己脖子上吹氣,弄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此時趁其腳跟不穩,必須招招見血步步殺機,劉多大喊:“受死!”

只聽‘噹’的一聲,一個倒地,再看卻是劉多,站著那人揉了揉,將一塊鐵板扔在地上,浮夸的鞠躬作揖道:“劉將軍千古!”

說罷徑直走進屋中,劉多坐在地上,抱著腳尖漲紅了臉,望著其背影說了句‘狗東西’,站起來跟著一并跳了進去。

“介紹一下,劉多,劉天命的大徒弟?!毕蛏幸赊D過頭來看著劉多,手指滑過南宮空和玉奪,平淡道,“這兩人你熟的,剩下幾位分別是十二神將‘炎魔’,‘靈通天’,‘天眼’,以及陳總管?!?

陳總管?

乖乖?陳招肆陳司禮?劉多咂舌,怪不得屋內就這兩人坐著,一個殘疾人和一個‘殘疾’人,七年前太子唐純自縊后,靜帝愈發年老,這位陳總管為人乖巧,辦事伶俐,揣摩功夫十分了得,在宮里得了不小的權勢,朝中大員及外省督撫,無不對其巴結奉承,仰其鼻息。文人們評論天府深宮中那座敬事房常用五個字——

見不得天日!

劉多心里冷哼一聲,他最不齒這群靠出賣身體換取權柄的宦官,于是走上前去鞠躬作揖,行大禮,諂媚道:“見過陳總管!”

若是人族也似狗狐有尾巴的話,只怕是劉多身后的毛絨已經搖搖欲墜了,而陳招肆只是瞇起眼睛打量他,沒有說話。

房間內諸位都是帝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對此控制極強無一絲表情變化,唯有十二神將中年紀最小的‘靈通天’林阿九一臉詫異,許是這兩日聽了太多關于屈夢覺的神仙事跡以至于愛屋及烏,此時看見劉多那快要貼到地上的額頭,想起他師伯屈夢覺,不免臉上表情精彩,張著嘴忍了半天,最后還是沒說出那粗俗言語,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一旁的玉奪被她這表情逗笑,朝著劉多伸出五個指頭打趣道:“劉胖子,我家阿九可不好哄,一會麻溜買糖來吃,少了這個數,就是老死也不相往來?!?

“不用你來討好!我不睬你,”林阿九跟劉多講了實話,又朝玉奪鼓起腮幫子氣道,“爹爹說了不讓吃糖,再吃牙要疼的,還叮囑我不許同玉叔你講話,是媽媽說無妨,講你是什么斯文流氓,心不壞甚的?!?

劉多笑道:“那是你媽媽讓他哄了,你爹爹倒是清楚,不過不好跟你明說罷了?!?

林阿九冷冷道:“我不認得你?!?

看來是真的討厭劉多,一句話也不想同他多講,南宮空這時開口問道:“師公怎么講?”

劉多攤開手無奈道:“球用,當初我師父死有他一份,他不待見綠毛龜,算了,師伯是他最疼愛的弟子,如今有難,我求他,卻是見都不見,我說城中有妖,恐陣法有變,他才肯喚長老,后便騎鶴出山門?哼,好大的陣仗!不是守財奴放信要我來,先把姓柳的弄死,看水伯燾這條老狗坐不坐得住,他若敢進城,呵呵,保管讓他一壺蜜釀,甜到心窩子里。”

向尚疑指桑罵槐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劉多瞪了他一眼。

“那星見觀便是作壁上觀咯?”玉奪走到窗邊,吹了聲口哨,叉著腰對那天上的云霧大喊道,“早叫你跟我殺回去,你做掌門人,我搶小道姑,好事成雙,你看看,這下好了,偌大個星見觀,連個幫你撐腰的人都找不著,該!”

林阿九盯了一眼,總感覺玉奪和劉多兩人嘴上不對付,但實際一路貨色……

南宮空知曉,抱拳作揖,誠懇道:“感謝各位此次不遠千里,援助朝歌,請看。”

只見她袖籠一甩,一顆閃閃發光的藍色寶石便飛入墻中,只聽咣當一聲,下一秒,整個天花板散出陣陣光暈,十分絢麗,緩緩顯出圖案,儼然是一副精密詳細的朝歌城地圖。

“大家時間寶貴,我便長話短說,據可靠消息來報,烏撒國密謀奪取‘大唐神光’,洞開一殿大門,然后借符咒陰兵之勢向南唐宣戰?!?

“臥槽……”劉多大叫一聲,看了向尚疑一眼,嘀咕道:“你不跟我說只是紅教內部問題嗎?他娘的烏撒國不要命了?”

陳總管瞇了瞇眼睛,質疑道:“這話說出口,可不是死一兩個人就能收場的?!?

“千真萬確?!蹦蠈m空篤定。

坐在窗邊的白青湫忽然開口道:“不止是烏撒,次蛇聯合了熊厲地鼠等族侵擾北疆,大兔開放了門戶,將一支神秘軍隊送至陰北,天眼來報,昨日,鴉巢異動?!?

鴉巢動了?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在眾人心頭涌起,唐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陳總管不悅道:“神光現在何處?”

角落的劉多悄悄朝向尚疑打聽道:“神光是什么東西?”

向尚疑白了他一眼:“當年唐王后的續命靈珠,你家祖師爺用來鎮壓一殿的神器?!?

南宮空大方道:“已由我師弟洛九天秘密護送出城,路線恕我無法告知。”

眾人心領神會,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離朝歌城只有幾個時辰的路途,紅教就是傾巢而出,也絕不可能在那座觀里放肆。

南宮空指著地圖道:“各位請看,除了四座城門以外,粗線表示主要街道,細線和虛線則表示小巷或暗道,以摘星樓為中心,朝歌城分為,東城,西城,南城,北城,紅色標注地點即是可能暴亂之處,鎮魔司已與朝歌府安排人手駐扎,一旦紅教教徒起事,必被當即鎮壓。

這個圍繞城池的圓圈是祖師爺留下的大陣,共有四處陣眼,城中是否有妖出沒,暫無可定,還需觀內排查之后方可知曉,若大陣失效,還望各位做好與烏撒還有妖族兩方爭斗的準備。

黑色的地方是我師父半身觸及之地,‘降邪’雖為半身有名,足以監控整座城池,但實則內耗極大,需要各方力量輔助行事,通過靈視和江山圖,我師父發來的幾條訊息鎮魔司均已處理妥當,抓獲危險可疑人員三百余,排除七個雷點,四十六個教眾聚集地,但仍是冰山一角。

三年前,這些紅教教徒就開始潛入朝歌,早已融入這座城池之中,大多數是普通教徒,但絕非沒有狂信徒,惡鬼眾遍布云澤,只聽令烏撒大祭司一人,不到時機,他們絕不會露出真面目?!?

南宮空拿出四份鎮魔司機密,直白道:“兩日前帝青大人擊退的那劍客名叫方鳶,二階命師,善使魔兵‘抽魂’,曾是誅魔榜排行十九的大魔,被許靈仙轟殺,不知為何沒死,現如今歸屬于紅教旗下,為絕望勢力一員。

絕望勢力,這個組織現世不久,但神秘異常,整個南朝,包括天眼和鎮魔司在內,都對其所知甚少,這是白大人從天眼調來的信息:

烏撒國紅教,表面上,國內一切罪罰都由大祭司審判斷罪,但實際上,除開掌有地方重權的六方鎮守,‘黑鐮’才是紅教的對外執行機構,用來處理異端,而絕望勢力,烏撒從沒有公開承認過這個組織,但毫無疑問,它即是黑鐮精銳中的精銳,人數不詳,每一人都實力高深,思緒無常,善于滲透,刺殺,情報交換和突然襲擊,在鎮魔司的內部記載中,除了新加進檔案的方鳶,還有兩人身在絕望勢力中。

一是七年前漠城事件的始作俑者,‘蛛母’辛然,二是天下雙壁之一,‘鬼謀’蘇白。”

屋內眾人望著那一男一女的畫像,栩栩如生,仿佛回到了七年前,萬鴉飛離巢穴,啄食人族數萬精銳,逼死太子唐純,漠城上萬人口,一夜之間蛛網遍布,滿城死尸。

蛛母之名躋身誅魔榜,當之無愧位列第一!

南宮空慚愧,低下頭如實說道:“師父依靠大雨控制城中靈力,今日放晴,并非緣故新年,而是我師父已然力竭,七年前漠城一事使得蛛母之名驚駭天下,背后未必沒有蘇白為其出謀劃策。七年前,烏撒王駕崩,紅巫女登臺,紅教勢大,烏撒實行教政合一,此后數年間,烏撒國愈發狂妄,由北至南大肆擴疆封域,而蘇白本人更是處心謀劃,凡事向來親力親為,數件密謀皆能看出此人手筆,一旦絕望勢力有人現身,他必定坐陣幕后!

各位請看,方鳶被帝青大人所傷后由北城遁出,如今師父控制了城中靈力,即使諸位神將,也被其壓制,若置于暴雨之中,不出十個時辰,即退與常人無異,既然方鳶現身,城中必有絕望勢力的大能潛伏,靜靜等待時機。如今的朝歌城,就像一潭表面平靜的湖水,不知何時掀起巨浪,敵攻我守,敵暗我明,對方目的尚未顯露之前,我等需精兵待戰,以不變應萬變。

若是紅教虛晃一槍,日后可治他傲慢之罪,若他們真要挑起這場風波,朝歌事后,帝國定教烏撒有來無回,挫骨揚灰!”

林阿九點頭道:“我會幫阿空姐姐守好東門的!”

南宮空嗯了一聲,白青湫此時開口,冷冷道:“我想問一件事。”

在座眾人除了南宮空和劉多,其余人皆是瞠目結舌,世界上還有‘天眼’不知道的事情?

“三年前朝歌暴亂,是否因為一殿異動?”

南唐開國國師,星見觀祖師爺張素靈曾預言:七百年后天地異象,一殿大門重開,百鬼夜行,群魔亂舞。

而三年前,正好是南唐建國七百年整!

南宮空平淡道:“我不知道?!?

“欺君,可是大罪。”白青湫一字一字道?!叭裟橙说乃朗莻€幌子,天宗想吃卻吃不下,耽誤了國之大計,最終惡果,帝國絕不姑息?!?

陳總管瞇了瞇眼,不動聲色,顯然站在天眼一方,炎魔與林阿九沒有表態,只是聽著,這件事畢竟牽扯帝國與天宗,誰都不敢胡亂猜測,房內氣氛微妙,各懷心思,像一張正欲張開的弓,眼看就要上弦。

就在此時,玉奪突然打了個哈哈,直白道:“管那么多干啥,現在咱們想象的大敵當前,他們要是沒來,回京城了挨個讓皇上批斗,但他們要是來了,那不就是沖著一殿里那點東西來的嘛,我可聽了陛下的口諭啊,若一殿大門真在朝歌開了,第一件事是把它堵上,第二件事情就是搶傳承,到時候我要是得了符咒之力,請各位逛窯……吃飯,吃飯!”

眾人白了他一眼,這番話倒是把劍拔弩張的氣氛打散了,炎魔陳善道:“城中百姓如何處置?”

南宮空沉默了一下,眾人便明白了鎮魔司的意思。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劉多扣了扣鼻屎,轉過頭對著向尚疑不逢時道:“這么嚴重?那要是真打起來,你個狗日的別自己風緊扯呼,說甚也得帶上我,鹿謠兒還等著我帶他去天府逛窯子呢,我可不能涼在這里,不過我看挺玄,依你的性子,愛財如命,你向家產業擺在這兒,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朝歌?!?

向尚疑白了他一眼,平淡道:“蘇姐已經連夜帶著小南出城,你現在去追,跑快點還趕得上拉器具的車馬?!?

劉多震驚道:“樹帶走了?”

向尚疑點點頭,嚇得劉胖子拔腿就準備往外走,被門口的玉奪一腳踹在屁股上,悻悻的又折了回來。

南宮空嘆氣道:“我師父一生行善,曾答應劉師伯出關時陪其同游,不想一語成讖,落下悔恨,實不相瞞,此次師父喚醒降邪,一來為防范烏撒紅教禍亂朝歌,二來即是為找出當年劉師伯死亡的真相。”

當年那件事涉及朝廷和天宗,鬧的廟堂大亂沸沸揚揚,以至于整個南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林阿九道:“天下當真有人不懼星見觀嗎?”

劉多冷冷道:“七年前群魔會,一干師兄師姐死了大半,傷了大半,觀里近五年來沒有一名入室弟子,現如今觀里真有本事的,也就那幾個老家伙,說到底,年輕一輩,都是些廢物,一殿退了幾百年,小破觀就衰敗了幾百年?!?

“瘦死的肚兜比襪大?!庇駣Z大笑,打趣道,“劉胖子,你不也是小破觀年輕一輩?”

“曾經是?!眲⒍啾攘藗€中指給他,坐在窗邊的白清湫忽然道:“變天了”,兩只信鴿同時落在南宮空和向尚疑的肩頭。

陳總管開口繞有深意的說道:“陛下對屈司座信任有加,不僅派遣四位神將,甚至調動黑帝騎援助朝歌,如今已經過了一日,紅教卻無半分動靜,花費如此龐大的人力物力,可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若無事發生,無人傷亡,那自然最好,”空周旋道:“空代師父謝陛下信任,鎮魔司的消息絕無虛假,至多兩日,紅教在朝歌城中必有大動作,師父飛升前曾囑咐空定要耐心,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除了鎮魔司,還有飛懸樓的援助,有朝歌城的士兵和四位神將坐陣,加之黑帝鐵騎里應外合,想來不會出什么紕漏,唯一遺憾的……只有觀內不肯出手,若是師公肯助師父一臂之力,定萬無一失?!?

劉多冷哼一聲,對那座觀是討厭極了,拉過向尚疑準備問問鹿謠兒的事情,向尚疑拿著信紙,忽然先發制人道:“你剛剛說要弄死誰?”

劉多哈了一聲,真疑惑道:“誰?姓向的還是姓柳的?”向尚疑若有其事道:“水伯燾的大徒弟叫柳知南?”

劉多啊了一聲,向尚疑望向南宮空,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趁著她拆信的空當,白衣平淡道:“城南發生爆炸,正朝靈災轉變,柳知南位于中心,生死不知?!?

……

……

城南小巷天色漸暗

爆炸發生在不久前,現場滿地狼藉。

來的最快的是帝院的人,李彌和王翰瞪大了眼睛,原本應該是面攤的地方如今慘不忍睹,湯面撒了一地,周遭全是碎石瓦礫,不少熟面孔都躺坐在一旁的空地,大多帶著輕重不一的傷勢。顧雨急的哭出了聲,跑進廢墟中找她爹爹,趴在地上不停捶打地面,又可憐又無助,無奈她是個啞巴,只能嗚嗚嗚的干叫,讓人聽了更加心疼。

李彌反應最快,踢了王翰一腳便跑到一旁去詢問當時的情況,王翰抱起顧雨,用手語告訴她沒事的,顧雨伸出拇指貼在嘴唇上,一個勁的重復,詢問她爸爸在哪里,王翰只好連哄帶騙的告訴他老顧許是救人去了。

不一會李彌就臉色鐵青的回來了,見顧雨時笑了笑,竟溫柔的揉起顧雨的頭來,王翰見狀問道:“怎么回事?”

李彌道:“不太好……老張他們說當時來了三個星見觀的小道士,說是檢查朝歌城的封印和結界,就在前面那巷子里,我早說過不對勁,老顧當時好像在同個小道士講話,順便搭把手幫忙,”李彌靠近了些,小聲道,“之后就爆炸了,那小道士跟老顧離爆炸點最近,當場重傷,被另外兩個小道一起帶走了。”

王翰一聽老顧受了重傷,這還了得?顧雨雖然聾啞,卻也玲瓏心思,看見李彌沉重的表情和王翰的動作便猜到個大概,于是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王翰抱著顧雨一邊安慰道“雨兒乖雨兒不哭,”一邊讓李彌打聽好老顧的位置然后趕緊過去,殊不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嘻嘻嘻嘻。

“小心?。 ?

李彌猛的一推王翰,加上懷里的顧雨,三人順勢滾倒在地,王翰摔了個跟頭,頭暈腦脹還沒搞清楚情況,只聽見雨兒在哭,忽然手臂滾熱,低頭一看,紅通通的一片……李彌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雖然劇痛,但她卻一刻也不敢分心,長劍猛然出鞘,死死的盯著眼前那條已成廢墟的小巷。

忽然狂風頓起,大白天,平白無故的刮起了妖風?

先前打了幾聲雷,天色有些轉暗,可此時這風刮起來,卻明顯暗的越來越快。

嘻嘻嘻。

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城南小巷炸響,讓人后背冷汗直發毛。

“跑??!帶著雨兒和老張他們跑!”李彌喊了一聲,王翰跟失了魂一般,坐在地上望著那黑漆漆的巷子,腿竟然在發抖!

“王大頭!你是不是男人!”李彌的聲音猶如驚雷將王翰炸醒,他抱起雨兒連摔了三次,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喘著大氣跑向后方的空地,此時一陣妖風在身后襲來。

叮——巷口傳來鐵器交擊之音,王翰不用回頭也知道,李彌的劍跟什么東西對上了!

可她在跟什么戰斗?

人還是鬼?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可要是人,他在哪……

無數的疑惑傳到腦瓜,差點擊垮王翰的神智,好在他向來神經大條,跑到空地上時已然恢復正常,將雨兒遞給老張他們,說了句“趕緊跑”,便下意識的扭頭朝李彌跑了回去!

李彌看見這傻子居然跑回來了,破口大罵道:“你個**別**過來!”

可王翰好像沒聽見一般,毅然決然的沖了回去,就在這時,那詭異的笑聲再次炸響,嘻嘻嘻……嘻嘻嘻……時間緩緩慢了下來,李彌的瞳孔緩緩縮小,連出三劍,卻依然擋不住這股詭異的風,被其削去右手大半血肉,露出森森白骨,來不及觀察自己噴涌的血液,扭頭追尋那兩道自己未擋下的風刃,李彌的瞳孔緩緩放大,她看見王翰凝固的表情,保持著向她飛奔而來的姿勢,然后時間緩緩恢復正常,瞬間——

被分成五段。

“不?。?!”

目睹這一幕的人注定在腦海中留下陰影,然后被其折磨一生。

李彌大叫著撲到王翰的尸體上,被喚出來的劍瞬間消失,她從未這樣失態過,張大了嘴巴,嗚嗚嗚的干嚎,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里好……

咔嗤,咔嗤,黑暗的巷子里傳來什么東西咀嚼的聲音,隨后咕嚕咕嚕的咽下,嘻嘻嘻……嘻嘻嘻……詭異的笑聲再次響起,許是吃完了,卻沒吃夠。

李彌機械的抬起頭來,看見一只長滿黑毛的怪物,正在……啃食某條手臂。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頭,將其偏到另一個方向,李彌眼前漆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王翰一樣被殺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暈過去了,她希望自己也死在這里,或許自己很困,是在午睡,在夢里,在夢里,她聽見兩個聲音。

兩個都冰冷,兩個都無情。

其中一個道:“一級靈災,他們來了,疏散附近的人?!薄皠e演了,你不要實戰嗎?讓我看看你如今的手段。”

另一個聲音很不耐煩,非常不耐煩,語氣惱火的說了三個字。

“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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