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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絕望勢力

  • 云澤紀
  • 紅角駝鹿
  • 2969字
  • 2019-09-04 03:04:46

鹿謠兒定神只看了一眼,便心有定奪,用腳將那板凳長一勾,似匕短刀懸于腰間,從懷里拿出那張鹿骨櫻花樓圖紙仔細端祥。

面攤上一眾人有些炸鍋,大桌上幾只麻雀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到這會他們算是瞧出來了,眼前這個佩好刀,白臉細嗓的“冷艷美人”是他娘個帶把的陰陽童子!

南唐本就以武立國,雖然唐上高開了一股子好學之風弄出不少高不成低不就的無用書生,但骨子里唐人都是跡帝之后,流著兇殘好斗的血,惹毛了就是黃口小兒也能一叉子捅死你,雖說使刀的女子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可哪有女人往那一坐,就叉著兩條不知道有毛沒毛的飛腿,模樣看起來倒是氣勢洶洶要吃人,不過任誰也瞧得出這貨肯定沒穿過所謂的七彩琉仙裙。

李彌好奇的打量著鹿謠兒,踢了一腳王翰偷偷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王翰以為她在說自己辨不出雌雄的事,紅了一下臉,倒是奇了個怪,又不敢造次,只得順著李彌的意思道:“怎么?”

李彌指了指鹿謠兒,道出緣由:“他不眨眼睛。”

那桌上的乞丐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咧大了嘴,呼呼呼呼的打著鼾,就是有人坐到了旁邊也是高枕黃粱一概不知,那少年郎拿著一張畫看的出神,也不曉得是雨勢兇猛還是他耳聾,心大的竟對麻雀們的下流話語充耳不聞。

約莫一分鐘左右,王翰轉過來對李彌道:“確實不眨眼?!?

“感覺不到靈力,不是命師,倒是那刀……”李彌使了個眼神,王翰會意,走進房里跟老顧講了緣由順便打打下手,沒一會便端著一碗精心制作的牛肉面出來,走到鹿謠身邊笑道:“客官,您的面好了?!?

鹿謠仍未眨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幅畫,似乎沒有聽見招呼,王翰趁機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畫紙,面露疑惑,剛準備繼續提醒鹿謠兒,一旁醉醺醺的乞丐突然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砸吧砸吧嘴笑道:“老夫這些年來四處乞討,寧肯埋汰了菩薩金剛,也不吃那些個豬食爛肉的糟蹋東西!方才那碗湯面,值得上六文錢,而這碗面嘛,嘶,怕是得有個八文!小子,看你眉清目秀像個好人樣,分兩口嘗嘗?”

王翰錯愕一下,體會話里的含義,只覺得這乞丐實在有意思,大冷天食不果腹,穿著一件破爛衣裳行乞,年紀大了占不到摘星樓明水齋那些個好地方,跑到這小巷之中居之一偶,偏偏要說成是自己不肯吃豬食爛貨。

試問普天之下什么廟最大?是小別山山路上那座城隍廟?白馬寺外只許皇親國戚進入的天子廟?還是烏撒國的黑貓神廟?

都不是,天下最大的廟——

當然是那“五臟廟”最大。

王翰輕輕一笑,絕非對乞丐這文縐縐的比方帶有輕蔑,不如說反而略帶驚喜,只當是那碗湯面分量不夠,老實巴交的笑道:“老先生,不是我不愿意與你分食,是這碗面它是這位小哥點的,若您沒吃飽,我再請您吃一碗便是了?!?

這話若被李彌聽了去,不得又氣的半死狠狠踹他兩腳,還在帝院進修時,王翰就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無論什么忙找他他都會笑著跟你說好,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道理世人皆懂,久了久了王翰每天盡給別人跑腿幫忙,有時候連課都得耽誤,要不李彌也不會天天喊他王大頭,那是恨這家伙老被別人當做冤大頭狠宰!

“嘿!”乞丐吹胡瞪眼的拍了下桌,猛吸一口氣,竟然唱了起來:“我—本—是—城中王!又—不—是—臭要飯!非——這面,值八文,哪來的第,二,碗!”

“好!!”王翰鼓起掌來,雖只有區區四句詞,但乞丐唱的是抑揚頓挫有聲有色,倒是逗樂了身后一眾人,熟客們無不伸頸側目比起大拇指,李彌挑了挑眉,心里罵道王大頭這憨貨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連那桌麻雀都喝了聲好,若是沒有后面先揚后抑的冷嘲熱諷就更好。

“老先生,”王翰夸道,“您這曲兒唱的是真好!我相信你,只是這面確實是這位小哥的,您若實在只吃這一碗,那只有同他好生商量了。”

“你這娃說話實在!老夫不難為你!”乞丐笑嘻嘻的拍了拍王翰的手臂,他剛露了手絕活,心里美著呢,轉過頭來對鹿謠說道:“小子!別看你那皺巴巴的畫兒了,放個話,分兩口讓老夫嘗嘗?”

鹿謠兒目光呆滯,帶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氣,仰起頭來猶豫了一下,說了個‘好’,乞丐大喜,拿起筷子就朝著面碗伸去,不料旁邊冷不丁傳來一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乞丐手指一僵,筷子就停在那熱騰騰的面湯上只差一寸之遙,面露不悅道:“趕緊說!”

“我在找人報仇。”

鹿謠兒將畫紙收進懷里,做了個讓王翰意料之外的動作,右手握著那柄古怪短刀,緩緩道:“老先生游歷江湖多年,知多見廣,可曾聽說烏撒國有個組織,名為絕望?”

乞丐搖頭道:“不曾?!?

鹿謠繼而起身:“師父訓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晚輩愚鈍,沒做過這等立功立德的好事,只知道那以血還血,以殺止殺的道理,昨日有些東西落在前面那巷中,現欲取回來,老先生品行高潔,想必不會為難晚輩?!?

滿天飛雨。

“你找那些人做什么?”乞丐問。

“向他們求證一件事?!?

“若是呢?”

鹿謠兒頓了一下,抬頭與他對視,認真道:“我必殺之。”

那乞丐滿臉大胡茬,搖了搖頭放下木筷,沒接鹿謠的話,而是轉頭對著王翰一臉肉疼道:“可惜了這碗八文錢的牛肉面,好小子,你端去吃掉莫要浪費,晚了,趕緊叫人收攤,回家去的?!?

王翰錯愕的望著兩人,不懂這話什么意思,面不吃了嗎?那眼神木訥的少年郎說了些云里霧里的話,既然有東西落在了巷子里,去取回來不就皆大歡喜,為何要殺人?為何糟蹋糧食?

還沒待他想明白,忽然被人拉著衣領往后退了數十步,正眼一看才發現是李彌,熟客們已然散去,旁邊還有那大桌上一群麻雀,此時皆是亮出兵器,如臨大敵的望著乞丐老頭。

殺機一觸即發!

“李子……這是?”

“閉嘴!”李彌同樣如臨大敵,面朝著老乞丐連退數十步,將王翰推給老顧,三人又往后再退十步,直到屋內,李彌看都不看一眼,當即關上了門。

乞丐拿了根筷子摳背,對著那桌麻雀揮了揮手,想來是喜歡老顧的面又承了王翰的情,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免得自己走后這兒的生意也沒得做了,雀莊一行人會意,頃刻間便展翅逃命。

鹿謠兒只感覺一陣強風吹過,不等額前發梢恢復,身后便傳來麻雀的慘叫。

一顆頭顱墜在地上‘咚’的一聲,連打了好幾個滾,孤獨的浸泡在大雨之中。

剩下的麻雀心底一驚,哪還有閑情回頭看同伴的死狀,連忙分散開來各自逃命,老乞丐殺了一人后,也懶得廢話,趁勢運氣將剩下的麻雀一頓切瓜砍菜,咚咚咚咚咚的滾出去五顆人頭排在一起,比剛才孤零零的看上去熱鬧許多,大雨聲煩,最后僅剩下的一只孤鳥跪地求饒,淚流滿面苦苦哀嚎,老乞丐將那根紅的不能再紅的筷子換了個面,咕嚕一下插進這人手心里,平淡道:“銀子呢?”

那人被刺穿了手心,疼的眼淚都飆了出來,卻不敢大叫,扭曲著臉指了指一具無頭尸體,老乞丐走過去在他懷里摸索,拿出張被雨水打的澆濕的銀票,罵罵咧咧的給了一腳。

這下對了,七龍戲珠。

誰也不敢笑話誰。

老乞丐將打濕的銀票拍在老顧店門上,說了句面錢,然后扭頭回到了那張偏僻桌子上坐下。

大雨如注。

此刻清場,兩人都心照不宣,先前老乞丐裝睡裝的辛苦,倒是曉得鹿謠兒那柄帶泥的刀里有古怪,忍著性子等它出鞘,可現在看客們都散干凈了,鹿謠還跟先前傻了一般,一如既往的木訥眸子,右手搭在刀把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子,你不拔刀?”

老乞丐平淡道,喝了口茶水,待得耐性磨完,站起身來欲言又止,想來是好奇天上那位對于自己滲入朝歌都毫無察覺,眼前這黃毛小子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丁點的氣息流轉,教內有些家伙雖說實乃神經,但鬼謀,從不失算。

那這少年是從何處得知‘絕望’二字?

老乞丐起身松了松筋骨,這雨下的太大,保不齊出些幺蛾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乞丐正欲出手斷絕一切變因,卻瞅見巷口有把傘,罵罵咧咧的又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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