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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北去東征生新憂

李世民在那名東宮太監(jiān)的帶領(lǐng)下,走入了太子所在的正殿之中。剛一見面,李世民立刻躬身言道:“參見太子殿下!”

李建成笑了笑,對他言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進來坐吧!”王珪向李世民行禮道:“臣王珪參見秦王殿下!”李世民笑道:“王大人免禮。”李建成則接口言道:“王珪啊,你先下去吧,我與秦王殿下許久不見,當(dāng)喝上一杯才是啊!”王珪笑道:“那二位殿下盡興,臣先告退了!”

李世民見王珪退下,便笑吟吟地坐了下來,言道:“早就聽說哥哥這里有絕好的梨花釀,不知可否今天拿出來與弟同飲啊?”李建成微笑道:“你呀!就每天琢磨著我那點酒呢!這還有什么不行?來人,去把府里上好的梨花釀拿來,我要和秦王殿下好好喝幾杯!”

二人喝了幾杯之后,李世民這才說道:“兄長,如今薛舉被滅,按照父王的意思,是想先和吐谷渾聯(lián)合滅了李軌,然后再揮師東進。但依我看來,北方突厥始終是我大唐的隱患,若無得力之人前往守御,恐怕是不行的。兄長才識過人,此等重任恐怕要著落在你身上了!”

李建成抿了一口酒,沉吟道:“賢弟上一次不是曾到北方去鎮(zhèn)守嗎?而且還聯(lián)合了李軌共同對抗薛仁杲,想來你對北方邊事要比為兄知道更多啊!”李世民言道:“其實我與突厥人打的交道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北方胡人的戰(zhàn)術(shù)確有獨到之處,我大唐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收復(fù)西北之地,江南之地和中原尚且還在他人之手,恐怕無力去抵抗突厥軍隊的進攻。依弟之見,與突厥只能和、不能打。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去抵抗李軌的軍隊,北方突厥那里恐怕無暇分心,所以今日來,也是想請兄長幫忙,也是替父親分憂。元吉遠(yuǎn)在山西,現(xiàn)在也只有我兄弟二人在父王身邊,正是應(yīng)當(dāng)精誠團結(jié)、群策群力才對啊!”李世民說完此言,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李建成眉頭微動,笑道:“放心吧!只要父王下令,我一定帶兵北上,為我大唐守好北部疆域。”李世民言道:“韜略校尉岳凌,是我的好兄弟,他和雪山派的人眾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兄長如果到時候北上的話,我便派他們與你同去,定能幫助兄長建此功業(yè)!”李建成笑了笑,言道:“岳校尉武功高強,為兄素來知道。只是他與你相熟,卻與我不甚相識,不知他是否愿為我效力?”李世民言道:“你我俱是大唐之人,他幫我和幫你又有什么區(qū)別?”李建成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岳校尉與我等年紀(jì)相仿,但卻英雄過人,與他結(jié)交倒也是為兄之幸!好,到時候再說!我們先繼續(xù)喝著!”

李世民走后,王珪從正殿后面的屏障之中走了出來。李建成便問道:“剛才他的話,你都聽到了?”王珪笑道:“殿下想來比我看得更通透才是。”李建成微笑道:“假借突厥事,實則是想要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而且還要在我的身邊強行安插他的人,以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我這弟弟可真是好手段啊!”

王珪問道:“那您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李建成言道:“李世民有一句話說的沒錯,現(xiàn)在大唐內(nèi)憂外患,我兄弟二人還是應(yīng)當(dāng)齊心協(xié)力,先滅外敵,然后才是爭奪帝位。他李世民想來操縱我的行動,恐怕未必能夠,所以我說了,我只聽從父皇的旨令。至于答應(yīng)他把岳凌那一幫人安排過來,其實是我想要借突厥之事來拉攏一部分外臣。雪山派的眾人,除了岳凌外,那江瑩雪、齊云恐怕都要在本朝有所職位才行。但這些人是李世民新進收服的人,對我大唐恐怕不甚了解。如果我能及時把他們拉攏過來,就可以分化李世民麾下的勢力。尤其是岳凌,若能讓此人投奔過來,那實在是我東宮的大幸。”

王珪言道:“恕臣直言,這岳凌是李世民的結(jié)義兄弟,又曾經(jīng)數(shù)次救了李世民的性命,恐怕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我們拉攏過來。”

“所以,北上突厥就更要帶著他們。如果他們能用則用,不能用,哼,正好借突厥人的手,消滅他們!”

王珪這才恍然大悟,笑道:“殿下這計策果然高明!”

長安城中某客棧的房間里,那兩個身穿黑斗篷的人又一次相對而坐。

一人率先言道:“你可是答應(yīng)我這一次要在高摭城除掉李世民的,但他怎么又活著回來了?”

另一人言道:“我的‘火風(fēng)魔掌’擊中了他,葛慶豐的箭也射中了他,但這小子居然活了下來,想必又是岳凌那小子從中作梗!”

“看來不除了你那死對頭,你是干不掉李世民了!”

“也可以這么說吧!”

“我告訴你,眼下我要籌謀一件大事,只要這件事成了,不管是李世民,還是那個岳凌,都會死在我這張大網(wǎng)之中!”

“您的意思是?”

“只要把岳凌從李世民身邊調(diào)開,我想你殺他應(yīng)該就不會很難了吧?至于岳凌和雪山派人眾,大可以借助突厥人的手來消滅他們!你放心,到時候只要把李世民困于河?xùn)|地區(qū),他必死無疑!”

數(shù)月之后,公元619年二月,也就是武德二年二月,定楊可汗劉武周發(fā)兵南下,與駐守太原的齊王李元吉交戰(zhàn),由于李元吉指揮失誤,唐軍大敗。九月,劉武周占領(lǐng)了太原,又派大將宋金剛揮軍南下,唐朝數(shù)州被敵軍攻陷,唐朝大將裴寂也被打敗,不得已之下只好回朝稟告。

朝堂之上,李淵言道:“如今事態(tài)是萬分危急,朕想先放棄河?xùn)|,不知眾位愛卿有何建議?”

李世民率先言道:“父王,河?xùn)|萬萬不可丟啊!如果我大唐丟了河?xùn)|,就會讓地方勢力做大,以后再想剿滅他們恐怕就會更難了!”

李淵看了立于朝堂之上的李元吉一眼,怒道:“此番失敗,都是因為你貪玩誤事!否則并州怎么會丟?”李元吉惶恐地言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認(rèn)為,秦王殿下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不能丟了河?xùn)|。不如派朝中大將前去,收復(fù)河?xùn)|!”

李淵暫時熄了怒火,又言道:“眾位愛卿,不知誰可當(dāng)此重任,前往河?xùn)|地區(qū)與劉武周征戰(zhàn)啊?”

王珪走上前來,言道:“陛下,依臣之見,除了秦王帶兵前去,更無其他合適的人選了!”李淵看了他一眼,又向李世民問詢道:“秦王,你可愿意擔(dān)任此重任?”

李世民躬身言道:“父皇有令,兒臣自當(dāng)遵命!只是那劉武周頗有勢力,兒臣擔(dān)心北部突厥來犯我側(cè)翼,因此懇請父皇增派一支兵馬守住北部邊疆,這樣就可以阻斷劉武周向北部求援的可能。”

李淵問道:“依你之見,誰可當(dāng)此重任?”

李世民言道:“兒臣以為,太子殿下最為合適。有太子殿下鎮(zhèn)守邊關(guān),可以振奮我北部守邊將士的軍心,突厥人便不敢輕易犯我大唐。臣以為,突厥人過于兇惡,可派王珪和韜略校尉岳凌與其同往。”

李建成躬身言道:“秦王殿下所言甚是,兒臣愿去北部邊關(guān),為父皇和賢弟分憂!”

李淵微笑著說道:“你們都能為國家考慮,朕心甚慰!傳朕旨意,封秦王李世民為東征大元帥,秦叔寶、殷開山為其副,統(tǒng)兵十萬,東征劉武周。封太子李建成為戍邊大元帥,王珪、岳凌為其副,統(tǒng)兵十萬,北赴蒲州城鎮(zhèn)守!”

李建成又言道:“父皇,韜略校尉岳凌勸導(dǎo)雪山派掌門人江瑩雪及其弟子前來投效。兒臣此番北去,想把他們也帶在身邊。這些英雄武藝高強,對兒臣駐守邊關(guān),大有裨益。只是他們尚不是我朝中臣子,兒臣懇請父皇給江掌門和齊云兄弟一個官職,兒臣便可以把雪山派的五十名弟子編為臣的近衛(wèi),如此一來,這眾位英雄也有了用武之地啊!”

李淵點了點頭,言道:“就依你吧!岳校尉,你替朕代傳口諭,封江瑩雪為北伐大將軍,齊云為其副,與你同去北部邊關(guān)護衛(wèi)太子。”

岳凌躬身言道:“臣遵旨!”

退朝之后,岳凌首先來到了秦王府中拜見李世民。李世民見他來了,也不意外,笑著說道:“我一準(zhǔn)猜到兄長你就會來,酒已經(jīng)備好了,你與我來同飲幾杯。”

岳凌則直入主題地言道:“殿下,你怎么突然讓我去北邊護衛(wèi)太子呢?你這一次東征,形勢要兇險許多,我不在你身邊,萬一你有個閃失,那可怎么辦?”

李世民笑著讓他坐下,并且給他和自己都斟了酒,這才言道:“兄長何必如此慌張?我派你去,有這么幾個原因:第一,我確實是想讓你來保證北部邊關(guān)的安全。劉武周一代梟雄,但若論權(quán)謀,則大大不足。但突厥不一樣,他們兵鋒正盛,隨時會對我大唐造成嚴(yán)重的損害。你去,我才能放心征討劉武周,而且近來王世充也在蠢蠢欲動,如果北部邊疆不穩(wěn),我東征就無法確保安全。所以,你的責(zé)任不可謂不重啊!”

岳凌問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多次刺殺我的人很有可能是我那哥哥派出的,只要你盯緊了他,就可以掌握第一手情報給我,我也可以早做防范。”

岳凌言道:“別的一般刺客我倒不擔(dān)心,關(guān)鍵是空無鋒,此人武功高強,殿下你的護衛(wèi)中恐怕無人能與他相匹敵。而且那個神秘箭手的身份我們也沒有搞清,萬一你這次去河?xùn)|遇上他們,可就麻煩了!”

李世民言道:“我這次帶秦叔寶、殷開山一起同去,身邊也會多帶侍衛(wèi),他們雙拳難敵四手,想要殺我卻也不是那么容易!這數(shù)月間,我又按照你給我的劍譜以及你的提示好好地練了功,我的武功倒也提升了不少,想來在臨敵時也能用得上一些。”

岳凌點了點頭,言道:“那你隨時與我通信,一旦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我便立刻南下去救你!”

李世民笑了笑,言道:“好!但你也得記住,在太子身旁做事要留個心眼。他心計很深,莫要被他騙了!”岳凌見他說的鄭重,便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岳凌出了秦王府,便向著自己的府邸而去。由于岳凌西征薛仁杲有功,李淵特批給了他一座府邸,他便從秦王府中搬了出來。搬出來之后,他把雪山派的三十余名弟子安排在西跨院中,江瑩雪、郭冰玉、齊云、許玲睿等則住在東跨院中,他自己則和柳如煙住在后院之中。柳如煙對雪山派眾人始終沒有什么好感,因而與他們來往甚少。岳凌心里感覺尷尬,卻也是無可奈何。

回到府中后,他首先來到東跨院中,向江瑩雪和齊云說明了陛下的旨意,并告訴他們第二天出征的事情。江瑩雪和齊云都是一驚,只有郭冰玉笑著說道:“娘,您可是有本事了呢!原來不過是一派掌門,現(xiàn)在可是北伐大將軍了呢!”江瑩雪笑著刮了刮她的臉,言道:“就你淘氣!”

許玲睿也笑吟吟地說道:“只有你們二位有本事的人才能夠混個官當(dāng)當(dāng),你看我,就沒官可做!”岳凌笑道:“你也不用擔(dān)憂,這一次北伐是太子殿下作主官,去了以后所有雪山派的兄弟都會成為太子護衛(wèi)。你也不會例外啊!”

許玲睿聽聞此言,接口道:“凌弟,你不是一直和秦王殿下關(guān)系很近嗎?怎么我們都成了太子護衛(wèi)?”岳凌言道:“這是陛下的旨意。”許玲睿搖了搖頭,笑道:“這也是太子的意思,是要拉攏我們,來分化秦王的勢力。”

齊云心頭一驚,連忙說道:“睿兒,不許胡說!”

岳凌笑道:“玲睿姐,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不錯,但是一定要告訴兄弟們,我們雖然名義上是太子護衛(wèi),但要報效的一定要是秦王殿下!這一塊,還得瑩雪你去做工作。”

江瑩雪言道:“這倒是不難。只可惜,我雪山派和丐幫的那幾百名弟子都已經(jīng)被編入了唐軍,我現(xiàn)在指揮不了他們,無法給秦王殿下提供更大的助力。”

岳凌搖搖頭,言道:“那倒也不必掛懷,既然他們?nèi)肓塑婈牐侨蘸蟮钕乱部梢栽偃ダ瓟n他們,也是一樣的。我等只要聽殿下指揮便是了。殿下要我們在太子身邊蟄伏,恐怕也有監(jiān)視東宮之意,屆時我需要諸位鼎力相助!”

江瑩雪面露憂色,言道:“岳凌,說實話,我有點擔(dān)心你如此涉及黨爭,會不會給自己惹來禍端?”

岳凌聽她這么一說,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安來,過去他只是一心想著幫助自己這位結(jié)義兄弟,卻沒有想過黨爭的問題。江瑩雪這么一說,倒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但他想起李世民待己優(yōu)厚,自己能做上校尉也全是靠他提拔,自己又是他的結(jié)義大哥,焉能不助他一臂之力?于是他便言道:“瑩雪,世民是我兄弟,他眼下面臨重重困難,危機四伏,我必須得幫他!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排除萬難,取得最后的勝利的!”

江瑩雪見他如此堅決,便言道:“我們跟著你便是了!”

郭冰玉聽到這句話,一陣難言的情緒忽然在她心中生發(fā)了出來。

當(dāng)天晚上,江瑩雪和郭冰玉母女倆躺在床上,正準(zhǔn)備就寢。郭冰玉忽然問道:“娘,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你是不是喜歡岳叔叔?”

“你這孩子,瞎胡說什么呢?”江瑩雪見自己的女兒竟說出如此話來,不由得語氣嚴(yán)厲了起來。

郭冰玉今年已經(jīng)十二歲了,對于男女之事自然也已知道了許多,以前她還尚顯稚幼,不敢過多言語大人的事情,但現(xiàn)在的她逐漸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成年了,有權(quán)利來和大人探討大人應(yīng)當(dāng)考慮的事情,而且她長時間地和許玲睿在一起,養(yǎng)成了一種有什么便說什么的習(xí)慣。另外,這個問題其實自她看到岳凌舍命相救自己的母親之時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但她一直不敢多說什么。今天江瑩雪的那句“我們跟著你便是了”的言語,讓郭冰玉更是感到這其中定然有一些內(nèi)幕,所以她才下定了問這個問題的決心。

郭冰玉見母親語氣嚴(yán)厲了起來,便溫言說道:“我就問問,娘,您也不用這么生氣嘛!”

江瑩雪見她神情溫存,便緩和了語氣說道:“玉兒,以后不許再問這樣的問題了,聽到?jīng)]有?”

“好吧!我不問了,但我心里差不多有答案了!”

“嗯?你有什么答案了?”

“哈哈,我呀,我不說!對了,娘,你說爹什么時候回來啊!你說和他走散了,可他去哪里了呢?我也好久沒見茗珊阿姨了,她當(dāng)年是和岳叔叔一起走的,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人呢?”

不論是江瑩雪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和郭冰玉說過許茗珊死于郭哲航之手這件事,因此她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是在打仗中失散了。所以她也就有了上面的問題。

江瑩雪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她的心里很矛盾:難道要告訴冰玉,她的父親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嗎?難道要告訴她,她這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不能!真的不能!

她又暗自想道:十余年前我選擇了哲航,后來又有了玉兒,就已經(jīng)不可能與岳凌再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

想了片刻,她只是回答道:“娘不知道,玉兒,不早了,睡吧!”

郭冰玉見娘親不肯回答,也就只好作罷。

第二天一早,岳凌、江瑩雪、齊云三人走到府門口,柳如煙、許玲睿、郭冰玉三人前來相送。齊云對著許玲睿言道:“睿兒,冰玉就交給你照顧了。”許玲睿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放心吧,冰玉有我照顧,你和掌門就放心吧!”柳如煙對著岳凌言道:“又要遠(yuǎn)行了,你要小心!”岳凌點點頭,言道:“你放心吧,如煙姐。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你在府里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你就找玲睿姐!”柳如煙目光向旁一瞥,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柳如煙、郭冰玉、許玲睿三人目送著岳凌三人走遠(yuǎn),但三人回府的時候卻是各走各的,都不曾開口說話。

郭冰玉見柳如煙神情冷漠,便向許玲睿問道:“如煙阿姨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見了人都不說話的?”許玲睿自是知道其中原因,但卻言道:“也許她今天心情不好吧!”郭冰玉搖搖頭,言道:“不對吧!自從我們搬進岳府后,她就從來沒跟我們說過話!”許玲睿笑著點了點郭冰玉的額頭,言道:“你呀,就愛多想!”

回到府中,郭冰玉暗自想道:如煙阿姨定有什么心不順的地方,否則必不能如此。看來我得和她去聊一聊。

于是她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向著后院柳如煙的房間走了過去。到得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門,問道:“如煙阿姨,你在嗎?”

柳如煙打開房門,見是郭冰玉,便厲聲喝道:“你來干什么?”郭冰玉頓時心頭一顫,言道:“阿姨你嚇我一大跳!你今天是心情不好嗎?我自進府以來還沒與你說過話,你有什么煩心事,就同我說說唄!”

柳如煙本想把她立刻轟走,但她突然想到,眼前這個女孩正是仇人郭哲航和江瑩雪的女兒,如果殺了她,也算是給茗珊報仇了!但殺她決不能在這府中進行,否則岳凌回來以后必然會怪自己。仔細(xì)一籌謀,她決定把她帶出府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殺掉。于是她便言道:“謝謝你,冰玉,阿姨確實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帶你一起去,好嗎?”

郭冰玉少年心性,哪里知道對方已經(jīng)在瞬間生出了這許多心思?于是便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

柳如煙拉著她在長安街上轉(zhuǎn)了許久,但街上人太多,她不敢就此下手。于是她便言道:“冰玉啊,這城內(nèi)過于嘈雜了,阿姨帶你到城外去散散心,好不好?”郭冰玉也不以為意,答應(yīng)道:“好的呢!”

二人來到了城外一片僻靜的密林深處,柳如煙見四下沒人,便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對著郭冰玉的頭頂就刺了過去。郭冰玉見柳如煙突施殺手,心頭一驚,但卻忘記了躲避,顯然是嚇得呆了。

就在那匕首即將刺入郭冰玉的頭顱之時,一記雄渾的掌力擊中了柳如煙的手腕,她手中的匕首也被打飛。緊接著,一個身影極快地從柳如煙身邊掠過,將郭冰玉帶到了一旁的空地之上。

柳如煙定了定神,這才看到眼前的這男子竟然是空無鋒!她頓時感到一陣驚慌,脫口而出道:“空無鋒,是你!”

空無鋒沒想到眼前的這女子竟然認(rèn)識自己,但卻依稀記得這女子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也不多考慮,只是言道:“你這姑娘也忒狠心了些,連這么小的娃娃也殺?”柳如煙哼了一聲,言道:“別把自己說的像救世主一樣,就好像你沒殺過人一樣。你空無鋒用火風(fēng)魔掌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竟還有臉來指責(zé)我。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個好消息!”

空無鋒奇道:“你,告訴我好消息?”

柳如煙笑道:“我告訴你,這個小女孩,是郭哲航和江瑩雪的女兒,你拿了她,就可以借機殺死江瑩雪和郭哲航,我說的對嗎?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嗎?”

空無鋒見她認(rèn)識江瑩雪和郭哲航,仔細(xì)一思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言道:“我說你怎么這么熟悉呢!你不就是從昆侖山跑掉的那個女孩子,后來我那個不成器的手下,嘿嘿,在雪地里和你做了那件事嘛!岳凌還很愛你,對吧?你好像還是她的妻子!”

柳如煙冷冷地言道:“你認(rèn)錯人了,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姐姐。她死在了郭哲航手下,所以我一定要為她報仇!”

郭冰玉這時候已經(jīng)緩過神來,她聽到柳如煙所說,更覺驚詫,問道:“什么?我爹爹殺了茗珊阿姨?這,這不可能!我爹爹是個英雄,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柳如煙冷笑了一聲,言道:“一家的虛偽做作!做著十惡不赦的事情,卻還要給自己標(biāo)榜為英雄,這豈不是當(dāng)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嗎?”

郭冰玉雖然年輕,但在母親的教導(dǎo)下,也不是輕易負(fù)氣之人。她見柳如煙神情悲苦,又想到母親立誓要自己做好人的事情,她頓時把一切都連了起來。她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跪倒在地,對著柳如煙言道:“如煙阿姨,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爹爹他,他,他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你賠罪。”

柳如煙恨恨地說道:“賠罪又有什么用?我的妹妹還回得來嗎?”

空無鋒見她二人情緒激動,心中暗暗盤算:本來見這個小姑娘可愛,不忍讓她就此死去。現(xiàn)在竟然別有收獲,找到了郭哲航和江瑩雪的女兒。根據(jù)殿下給的情報,北伐大將軍就是江瑩雪,若能把突厥人引進來,這可是一招妙手。借助眼前這個婦人的怨氣,殺了江瑩雪和岳凌,豈不妙哉?

于是他便言道:“姑娘,既然你與郭哲航有殺妹之仇,那你一定想為令妹報仇了?”柳如煙言道:“正是!”

“那我可以幫你啊!我與江瑩雪和雪山派同樣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你我聯(lián)手,何愁不能殺死江瑩雪他們?”

郭冰玉急道:“如煙阿姨,你不能聽這個壞蛋的,他……”

郭冰玉話還沒有說完,空無鋒就點了她的穴道,然后繼續(xù)說道:“以你自己的能力,想找到并且殺死郭哲航,難上加難。只要你和我聯(lián)手,以這個小女孩為人質(zhì),就一定可以將郭哲航引誘出來,然后殺了他們夫婦,為你報此血海深仇!”

柳如煙言道:“你與凌弟有仇,卻為何愿意幫我?你明知我是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的。可如果我與你聯(lián)手,我就一定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空無鋒笑道:“其實我和岳兄弟又有什么仇呢?我真正一直想對付的就是雪山派。只不過岳兄弟被那江瑩雪迷住了,一直幫著雪山派與我作對。我看得出來,姑娘,你很喜歡岳兄弟。那么,你就更要幫他摘除心里那根刺!除掉江瑩雪也就成了你我二人之間共同要做的事情!”

這一席話正好叩中了柳如煙的心坎。柳如煙本就憎恨岳凌對江瑩雪情意深重,只不過自己的心意卻無法向岳凌表明。現(xiàn)下空無鋒愿意幫助自己除掉這個情敵,這正中了柳如煙的下懷。她仔細(xì)一考慮,言道:“要我?guī)湍憧梢裕矣袔讉€條件。”

“你說!”

“第一,你不得傷害岳凌。”

“我答應(yīng)!”

“第二,我要殺的只是郭哲航一家,其他雪山派弟子與我無關(guān)。”

“我答應(yīng)!”

“第三,你不能讓岳凌知道我和你合作的事情。”

空無鋒微微一笑,答道:“我答應(yīng)!”

柳如煙又言道:“現(xiàn)在岳凌他們已經(jīng)前往北部邊境,江瑩雪、齊云和他一起,我們看來也要向北去了。不過,你要怎么殺死江瑩雪,又要怎么找到郭哲航呢?”

空無鋒笑道:“你放心!岳凌所在的地方,郭哲航是一定會去的。薛仁杲被滅,他郭哲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條喪家之犬,動不動就想出來咬人。現(xiàn)在岳凌去了北邊,他妻子也去了北邊,他一定會尾隨而至,來向岳凌討還仇怨,我們只要去了,不怕他不出現(xiàn)!”

柳如煙言道:“還有一個問題,江瑩雪身旁那個齊云也很難對付,適才我們出來,他妻子許玲睿并不知道,她還在岳府之中,要不要把她也抓來?這樣勝算還會更大一些。”

空無鋒笑道:“你的思慮果然縝密,好,這件事我讓手下去做,你就放心吧!”

卻說到了午間,許玲睿到廚房端了飯,就徑直來到郭冰玉的房間。進了屋子,她突然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空無一人,驚慌之下她連忙向府內(nèi)的丫鬟詢問郭冰玉的下落。但卻沒有人知道郭冰玉去哪里了。她找遍了府內(nèi),也沒有找到郭冰玉的下落。但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柳如煙的房中沒有人,她心中暗想:難道是她帶冰玉出去了?于是她匆匆寫了一張紙條,帶在身上,便準(zhǔn)備出府去尋找。

到得府門口,忽然有一個紫袍人來到她的面前,問道:“您是玲睿小姐嗎?”許玲睿答道:“正是,你是?”那人言道:“我是如煙小姐的朋友,她讓我轉(zhuǎn)告您,她帶著冰玉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讓您不要擔(dān)心。她們現(xiàn)在就在城外玩耍呢,如果您想去,我也可以帶您過去,您要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許玲睿心中憂急,便言道:“勞煩尊駕帶個路,我要去找她們。”然后她又拿出那張紙條,對岳府門前守衛(wèi)的將士言道:“把這張紙條轉(zhuǎn)交給老夫人,請她不要擔(dān)心,我出趟城,去去就回。”

走到半路上,許玲睿見旁邊攤位上有賣大豆的人,于是便對那紫袍人言道:“尊駕稍等,我給冰玉買一袋大豆,她最愛吃大豆了!”

那紫袍人點了點頭,言道:“那你買吧!”

不一會兒,這二人就來到了城外五里的一處密林之中。許玲睿跟在他身后,忽然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下方有一處傷疤,他的手上則是有一層繭。她心中疑竇頓生,便立時言道:“尊駕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你恐怕是別有用心吧!”

那紫袍人笑道:“可惜啊!現(xiàn)在才明白,已經(jīng)遲了!”

霎時間,十幾個黑衣人從樹叢間竄了出來,立時便把許玲睿包圍在中央。

許玲睿笑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是別有用心,若不是擔(dān)心你對岳府和冰玉不利,我也不會隨你來這里!”

那紫袍人笑道:“你看出來了,為什么?”

許玲睿笑道:“首先,我一出府,你就迎了過來,這種巧合的幾率幾乎為零,我當(dāng)時就判斷你一定是在專門等我。其次,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是如煙小姐的朋友,再說了,即便你們是朋友,她出行又怎么會讓你來通知我呢?所以我當(dāng)時就判斷,她們二人一定是出事了。再有,你一直領(lǐng)我往城外走,也說明你害怕城內(nèi)這種喧嘩的環(huán)境,而只有到了城外,你才敢讓人來伏擊我。還有,你說我可去可不去,這是想讓我去的緩情之言,是想博得我的信任。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大可不必用話語奢求我來相信。最后,你脖子上的傷疤說明你是個打過仗的軍人,而你手上的老繭則是常年使用弓箭所磨出來的。這些都說明,你引我出城是別有用心的!”

那紫袍人笑道:“既然你這么聰明,為什么還是落在了我們的手中啊?”

許玲睿笑道:“那是因為,我想知道你們把冰玉帶到哪里去了。”

紫袍人言道:“你馬上就會見到她了!跟我們走吧!”

許玲睿目光一閃,立時便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一刀刺向那紫袍人的面門,那紫袍人后仰奪過,一腳踢來,正中許玲睿的手腕,許玲睿手中的匕首立時便被踢飛。

許玲睿向后一躍,稍一彎腰,攻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下盤,立時便把他絆倒在地,并奪過了他手中的刀,頃刻間揮刀而出,兩名黑衣人便被許玲睿殺死。那紫袍人大怒,以極快的身法一腳踢向許玲睿,許玲睿見他這一腳來勢凌厲,便揮出一掌相抵,不料那紫袍人內(nèi)功極為精湛,許玲睿被這一腳震退了數(shù)步,單膝跪地,單刀插在地上,勉強支撐著整個身體。

那紫袍人言道:“你不是我們的對手,乖乖跟我們走吧!”

許玲睿笑了一笑,言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功夫很好啊!”

“在下葛慶豐。”他見這女子武功不弱,人又聰明,不免心生敬佩之意,這一次問話倒是老老實實地答了。

許玲睿一聽這名字,言道:“我素來知道,江夏地區(qū)有一位高手名叫葛慶豐。這人以飛腿和弓箭見長,但卻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據(jù)說你在江夏府中任職,不知怎會在這里?”

葛慶豐笑道:“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頭。看來你對江湖之事倒了解頗多。沒錯,我本來是江夏府李云成的手下,只是因為有一次不小心沖撞了他,便被他派到江夏府監(jiān)牢里做看押囚犯的工作。后來李云成被雪山派的人所滅,我只好流落江湖。后來幸虧得到一位高人相助,這才有了今天。至于別的,就不多說了,姑娘,我今天和你說的夠多了,我該帶你去交差了!”

許玲睿笑道:“那可未必啊!”

就在這時,一騎人馬從不遠(yuǎn)處殺將而來,葛慶豐頓時大吃一驚,他向那一騎人馬望去,只見領(lǐng)頭的人卻是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在馬上言道:“許姑娘莫要擔(dān)心,我來救你!”

葛慶豐心下大怒,知道許玲睿定是做了什么手腳,正要對她動手,忽然許玲睿身形一閃,同時扔了一枚煙霧彈出來。葛慶豐情知不妙,便言道:“兄弟們撤!”

這一眾黑衣人聽到命令,縱起輕功便走,待煙霧散盡以后,他們都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長孫無忌來到許玲睿身旁,言道:“我接到你的傳信,馬上就順著痕跡找過來了,你沒事吧?”

許玲睿笑道:“沒事!看來殿下把你留在京中,真是個正確的選擇!”

原來,許玲睿給岳府門前的侍衛(wèi)留下的紙條內(nèi)容是:請速找長孫無忌將軍,讓他帶兵過來接應(yīng),路上我會留下標(biāo)記。岳凌在臨行前囑咐過許玲睿,在京中若有什么疑難,就去找長孫無忌。這紙條是許玲睿匆匆寫下,本來她是想要讓侍衛(wèi)把紙條交給長孫無忌,自己先去找郭冰玉。但葛慶豐來得突然,她只好把紙條先遞給侍衛(wèi),故意編出一個“老夫人”來分散葛慶豐的注意力。那侍衛(wèi)見了紙條,便立刻去到長孫無忌府上,請他出城相救許玲睿。好在長孫無忌的府邸與岳府緊緊相連,長孫無忌又正好在家,那侍衛(wèi)遞紙條倒也沒花多長時間。

許玲睿在街上買大豆,又故意拖延了一會兒時間,在這段時間里,長孫無忌已經(jīng)接到了紙條,帶了自己的親兵侍衛(wèi)三十余人,來到了城門口。在城門口的時候,許玲睿看到了長孫無忌,暗暗地和他使了個眼色,并且在出城以后的路途之中把買的大豆偷偷撒落在地。長孫無忌則按照那些大豆的指示,慢慢地找了過來。

許玲睿言道:“幸好今天還帶了煙霧彈出來,不然的話就算你們過來,我也討不了好去!”長孫無忌笑道:“姑娘之聰慧,真是天下少有。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那些敵人是誰?”

“江掌門的女兒被人劫走了,我看對方不是什么善茬,我有點擔(dān)心他們會以冰玉為人質(zhì),威脅駐守邊關(guān)的江掌門和岳凌啊!”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打算去找江掌門他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我不能陪你去,”長孫無忌言道:“沒有陛下和殿下的命令我不能隨意出城,這樣吧,我把自己的這些侍衛(wèi)給你,你趕緊去報信。他們走了不久,你應(yīng)該可以追上,一路上務(wù)必要小心啊!”

許玲睿拱手言道:“那就謝過長孫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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