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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陰謀暗生強敵現

齊云和許玲睿二人一騎,在前面帶路,岳凌和許茗珊并轡前行。定襄郡的郊外,一片荒漠,又是夜間,天氣略顯寒冷。許茗珊騎了一段馬后,便有些瑟瑟發抖,感覺到手腳冰涼。岳凌見她不時發抖,知道她身體難以抵御嚴寒,便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脫下來,遞到了她的手里,許茗珊臉上一紅,說道:“謝謝岳大哥!”岳凌心中一陣也是一陣起伏,但卻不露聲色,縱馬繼續向前。許茗珊將袍子披在身上,感覺到心頭一暖,也縱馬繼續向前。

四人的速度倒也不慢,大約半個時辰左右,遠處便有一座山寨的形狀若隱若現。很快,那山寨的影像就變得清晰起來。岳凌看到那山寨建在地勢較高的地方,由兩座城堡構成,中間有獨木橋相連,城堡是用黃土夯成的,上面嵌有十幾個用來通風的窗戶。最奇特的是,山寨的東面有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這在大漠中也是極為少見的現象。

來到寨門口,只見大門敞開著,也沒有人在執勤。齊云說道:“怪哉!剛才來的時候還有人的,怎么轉眼間就沒人了?”許玲睿看了看周遭情形,低聲說道:“情況不對,要小心!”岳凌說道:“我來打頭陣,茗珊跟在我后面,大哥背著玲睿跟在我們后面。”于是四人向山寨里走去。

四人來到其中的一座城堡門前,岳凌推開了那座大門。一陣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岳凌對許茗珊說道:“取火折來。”許茗珊便將火折拿了給他,岳凌點亮火折,向內一看,只見城堡當中堆滿了尸體,地面上和墻面上也濺滿了鮮血。岳凌不由得大吃一驚、手腳冰涼,擔憂起母親的安危來。許茗珊見此情形,不由得高聲驚呼了出來。

岳凌進入城堡,點亮了位于高臺之上的火把,這時城堡內的周遭情形便看得比較清楚了,這里顯然剛剛進行過一次大屠殺,就連鮮血的印跡都還沒有完全凝固。于是除了許玲睿傷重不能走路以外,另外三人便努力地想要看看有沒有幸存之人。找了大約一刻鐘,突然發現所有的人竟然都是咽喉中刀,無一例外。然后岳凌和齊云來到另一座城堡之中,發現里面也全部是尸體,而所有的死者也都是咽喉中刀而亡。

岳凌說道:“大哥,看來下手的絕不是官兵,應該是武林中人。這樣的刀法,顯然是身負上乘武學之人才能辦到。”齊云說道:“你說得對。可是要同時殺死這么多人,下手之人恐怕也絕非泛泛啊!”岳凌說道:“既然不是官軍,又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呢?”齊云嘆道:“這我也不知道,沒想到好好的漠北分壇就這樣被覆滅了!”說到此處,怒氣頓生,不由得發言道:“若讓我知道了兇手是誰,我一定要將那人千刀萬剮,來為弟兄們報仇雪恨!”

就在這時,只聽得許茗珊在外面喊道:“岳大哥、齊大哥,你們快過來看!這個人好像還活著!”岳凌和齊云聞訊,立刻趕了過去,只見有一個人雙眼微微睜開,顯然是還未死絕,但也可知命不久長。齊云趕忙上前握住那人的手,說道:“兄弟,究竟是誰干的?你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們報仇!”只聽得那人斷斷續續地說道:“天火珠……壇主……杏花嶺。”這一番話只聽得三人一頭霧水。只聽得他又說道:“天雪珠……圣女……昆侖山。”這一番話一說完,他登時氣絕。

齊云見狀,連忙大叫道:“兄弟,你還沒有說清楚,你不能死啊!”又左右搖晃了他幾下,只見他一動不動,已然死去,不由得大失所望,同時又是大惑不解。岳凌仔細一想,說道:“他說的那兩顆珠子,我不太懂,但是壇主指的應該是我母親,杏花嶺應該是個地名。至于圣女指的那自然是……自然是瑩雪了,昆侖山指的定然便是總壇。”齊云說道:“你說得對,不過真相究竟如何,還很難說。”

二人在山寨的院內挖了一個大坑,埋葬了眾兄弟。在那上面立了一座墓碑,上面寫上:漠北分壇群豪之墓。四人都彎腰鞠躬。齊云慷慨憤然地說道:“眾位兄弟,我們一定會查明兇手,還眾位一個公道,報仇雪恨。”言罷又上前拜了幾拜。

此時天雖已大亮,但許玲睿傷勢未好,行走不便,幾人商議之后,決定先給許玲睿治傷,再去探尋真相。于是幾人在山寨中盤桓了三五日,由于山寨中尚有備用藥和備用食物,倒是沒被對頭搶去。所以每日敷藥,加以內功調養,有個三五日,許玲睿受傷的腿便恢復如初了。

這幾日,岳凌一直在擔心母親的安危,不知她此時身在何處。他本想一個人先去尋找,又擔心周圍強敵環伺,一個不小心萬一落入敵人的圈套,那也許會賠上更多人的性命。所以他只有平心靜氣地等待許玲睿傷愈。但真的該到出發的時候了,幾人頓時又沒了主意。

齊云說道:“要不我們先回昆侖山,向掌教稟告此事?”岳凌說道:“不可,那一日我們檢查尸體,發現只有五十幾號人的尸體,而漠北分壇大約有八十幾號人,可見還有一些人沒有被殺,但身處在危險之中。而且那個杏花嶺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可以先去探查一下那個天火珠是怎么回事。大哥,你可以飛鴿傳書,將這里的所有事情告訴掌教,我們應當立刻前往杏花嶺才是。”齊云點了點頭,于是寫了一封手書將情況告知黃露秋后,幾人便一路詢問,向那杏花嶺趕去。

那杏花嶺距離漠北分壇果然不是很遠,齊云、岳凌他們對此地路線不熟,才不知杏花嶺的所在。其實如果騎馬,只不過是一個時辰的路程。四人越靠近杏花嶺,警戒性就越高一分。對手思維縝密、兇殘歹毒、武藝高強,確是強敵。因此幾人都決計不敢疏忽,一路上仔細注意周遭情形。

突然,岳凌感覺到腦后生風,心知有敵人釋放暗器,他頭都不回,根據聲音來的方位,猛地向后拍出一掌,幾枚白色的飛鏢被打落在地,一枚飛鏢插在地上的一朵花上,那花朵登時就枯萎了,鏢上顯然有毒。

與此同時,路兩邊的樹干上出現了一群張弓搭箭的黑衣人,將岳凌他們四人圍在道路中間。一個青袍老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出現在岳凌的面前。岳凌看到這人的身影,心頭不由得一震,但是心中的疑慮又似乎解決了不少。于是他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你!”

這青袍老人,自然是蘇天亮了。

蘇天亮看著眼前的岳凌,哈哈一笑,說道:“怎么樣,小子,這一次可算落到我手里了吧!”岳凌說道:“我還正愁沒有地方去找你!想不到你卻來找我了!”蘇天亮調笑道:“我知道,你不過是想報殺父之仇而已!可是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我隨時都可以讓你這小畜生去見你那苦命的爹!”岳凌聽到此處,早已血脈賁張,眼圈微紅。他想到父親英雄一世,卻無端的喪生在這卑鄙小人之手,此時仇人見面,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于是更不多說,玉龍凌霄掌的掌力早已向前打出。這一掌是其中掌力最強的一招“龍騰虎嘯”,用意就在于讓敵人沒有反擊的余地。蘇天亮說道:“都不許放箭,讓我來陪這小子玩玩!”于是他也是一掌擊出,二人四掌相對,竟成了比拼內力的硬碰硬的打法。

二人僵持了大約十多分鐘,各自暗暗心驚:數月不見,他武功竟然精進若斯!其實數月以來,岳凌也沒有研究什么新的武學,只是自從練成“雪舞風散”神功以來,內力竟然大有進境,剛剛練成時還不明顯,到后來竟能感覺到每發出一招,內力的輸出竟是如此之強。蘇天亮則不同,他是服用了自己配制的藥物,以致內力在數月內又有了極大增長。這藥物是在回片粉的基礎之上研制的,只不過這其中又加入了普蘭花的花粉,以化去鴉片的毒性;加入了少許屏淑草的草汁加以調和,竟然成為了增強內力的神藥。盡管這種藥物對于人的內力有所提高,但是也非常損害身體,使人增長的內力無法歸元長存,因而蘇天亮一直在尋找使內力歸元長存的方法。此時的他雖然已經找到方法,但是由于還沒有實施這一方法,所以他在與岳凌對掌之時,不敢使用全部真力,否則一旦體內兩股真力相撞,自己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他本來以為自己內力又強了不少,所以恃強凌弱,想要立時憑借強大內力取勝,但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的武功之強,當真是讓人驚詫萬分。

又僵持了十幾分鐘,二人都感覺壓力倍增,于是各自猛地向前推出一掌,二人均向后退出十步,這一次對掌顯然是旗鼓相當。蘇天亮不由得贊道:“好小子,你此時的武功雖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也一定位居天下前五。十幾歲的少年能有如此武藝,果真了不起!”其實岳凌并非是天資聰慧,只不過奇遇迭出,身兼多門上乘武學,再加上勤學苦練,才有了今日之功。

蘇天亮見岳凌武藝如此之高,不由得生了愛才之意,于是說道:“小子,內力上你我不分軒輊,那就來比試一下招式吧!”言罷,便開始凝聚真氣,蓄勢預備發掌,這是他苦葉鮮銹功中的一招“仙人指路”,是他一生當中的得意之作。只見他將自己的內力綿綿密密的輸出,那掌力也如一條盤曲著的長龍一般向前擠壓過來,岳凌看到這一招來勢回旋,內中殺氣暗生,心中思量:這一招若是用“龍鳳呈祥”來對抗,必能全勝,然而我此時使不出來,卻又如何是好?但局勢迫在眉睫,不容多想,于是他便打出了一招“矯若驚龍”,這一招乃是玉龍凌霄掌中內勁最為剛猛的一招,但他覺得以剛克柔未嘗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也許內勁的剛猛可以壓制這“仙人指路”中的許多殺著。兩股掌力相互對峙,又成了比拼內力之勢。

蘇天亮此時但求不與岳凌比拼內力,于是他又改換了一招“幻影靈動”,這一招的最大特點在于掌力從四面八方向敵人逼近,有的是實掌,有的是虛掌,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捉摸不透。岳凌眼見這一招難以抵御,于是使出“震驚百里”,在半空中激躍而起,躲開了兩掌的攻擊,但是后續的掌力源源不斷,一味的用輕功閃避,不是辦法。于是岳凌使出那“雪舞風散”神功,以指力向前彈出,數朵雪花印記與那掌力相碰,有的雪花印記就此消失,有的雪花印記則穿透過去,像蘇天亮飛射過去。

蘇天亮領教過這雪花印記的厲害,知道它威力極大,于是使出輕身功夫,躍到自己身后的樹上,同時又是兩掌連續拍出,這兩掌居高臨下,又是突然變招,岳凌眼見掌力壓下,但苦于前面的那一招還未化解,無力再來化解這一招。危急時刻,他又使出那“震驚百里”的輕功,只不過這一次他仰面朝天,雙腿蹬地,躍起身來,向他自己身后的方向騰躍出去,那兩掌拍擊在地面上,竟然打出了一個大坑。而岳凌向后來了一個側空翻,穩穩地落在地上。

蘇天亮見自己斗了這么多回合竟然都奈何不了這樣一個少年,不怒反笑,說道:“你這小子武功的確了得,不過今日來此可不是與你比武,來啊,放箭!”只見四面的黑衣人張弓搭箭,數十支箭頓時朝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岳凌等四人各持刀劍,擊打四處射來的箭枝。蘇天亮笑著說道:“給你們一個友情提示吧,這些箭枝上全部都浸過毒藥,沾上一點,必死無疑,哈哈哈!”四人聽到他這番言語,都是心中一驚。

岳凌說道:“大哥,我來掩護,你帶著玲睿、茗珊先走!”齊云道:“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岳凌說道:“快走吧!她們姐妹再待下去,會吃虧的!”齊云心知岳凌武藝高強,自己三人在這種情境下確實幫不上他什么忙。于是說道:“好,那你小心,我們先撤啦!”

蘇天亮冷笑一聲,說道:“還想撤?布星羅棋港陣!”就在這時,路邊的稻草堆中又沖出三十幾名黑衣人,繞著圈地布下陣法,將岳凌他們四人圍在中間。

許茗珊見狀,不由得問道:“這陣法如此精妙,怎么辦啊?”齊云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們一起合力,看能不能沖散他們的陣法。”岳凌說道:“我來進攻,你們給我輸入內力!”于是四人排成隊站好,以手掌抵住前一人的后背傳功,岳凌猛地擊出一掌,向那陣法的邊緣處打去,不想這一掌擊打出去,竟然絲毫無用,陣法依舊在進行著。齊云不由得皺眉,說道:“以我們四人之力,竟然沖散不了這一陣法。”

蘇天亮說道:“別白費力氣了,這陣法便是一千個人的功力擊打過來也沖不散。”岳凌說道:“我們向上跳出去。”四人便縱起輕功向上躍出,不料這陣法也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向上躍起。岳凌心道:在地面上你們站得穩,我們的掌力打你們不倒,難道空中你們還能連接得那么牢靠嗎?于是他在半空之中又向他們拍出一掌,不料這一掌也是絲毫無用。而樹上的黑衣人對準了他們四人放箭,他們無奈之下只得又落回地面。

蘇天亮又道:“標槍攻擊!”這時只見陣法的邊緣處擲出一節又一節的標槍,而樹上的毒箭也沒有減少半分。蘇天亮命令道:“毒水準備!”只見陣法外圍又多了四輛水車,每一輛水車連著一截水管,有四個人帶著水管躍到樹上,向下噴起水來。這毒水比毒箭更難躲避,而且沾上一滴也是立時斃命。

岳凌和齊云武功相對高強,躲避起來還順暢一些,但許氏姐妹頓時手忙腳亂、壓力倍增。就在這時,一支毒箭和一股毒水同時向許茗珊襲來,她揮劍一擋,毒箭雖然擋掉,但是由于她輕功未臻化境,這一股毒水卻是難以避開。岳凌想也不想,立刻沖上前去,推開了許茗珊,一股毒水澆在了他的頭上,他渾身都被毒水浸濕了。

蘇天亮哈哈一笑,說道:“岳凌,這次你還不死!”許茗珊見岳凌渾身濺滿了毒水,淚水頓時奪眶而出,立刻沖到他面前,說道:“岳大哥,你……你……”驚慌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

齊云見岳凌中毒,不由得怒從心生,說道:“兄弟,大哥給你報仇!”于是他飛身縱起,拍出兩掌,將兩棵樹上噴灑毒水的黑衣人打落在地上。另外兩棵樹上噴灑毒水的黑衣人則向他噴了過來,他早已防到這著,于是使個“千斤墜”功夫,向下避讓,然后身子翻轉180度,又向上拍出兩掌,那兩個噴毒水的人也被擊落在地。

蘇天亮說道:“快,把人不夠的地方補上!”“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只聽得不知什么地方傳來一個這樣的聲音。蘇天亮也是大吃一驚,聽這個人的聲音,就知道他功夫不弱,內力充沛,自己也頗有不及。便說道:“什么人?在哪里兀自裝神弄鬼!”突然,在樹叢中間閃過一道人影,緊接著四輛水車的水管被全部割斷,發射毒箭的人也全部被打落在地,然后那三十人圍成的陣法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沖散了。三十個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僅僅一分鐘時間,就做到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此人的速度,果然非同凡響。

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玉面少年立于當地,手執一柄羽扇,神情氣度瀟灑過人。蘇天亮心道:我真是把天下英雄看的小了,岳凌已是如此難斗,這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看起來武藝也非泛泛。今日反正已經除掉了岳凌,又討不到什么便宜,不如先撤為是。于是他笑著說道:“年輕人,你的武功果真了得,老衲佩服,今日就先到此為止,來日老衲定要與你切磋一番!”言罷,便帶著一干人轉身欲走。

岳凌雖然中毒,但耳朵尚能聽得見東西,他微弱地說道:“別放……別放這老賊走!”那青年說道:“蘇天亮,你不會是怕了吧?”蘇天亮笑了一笑,說道:“怕這個字,還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身上!”言罷,便匆匆離開了。

那青年自然是郭哲航了,待蘇天亮一行人都走遠后,他來到齊云他們三人身旁,這時只見岳凌臉色發黑,雙眼緊閉,毒汁噴射到他的眼睛里,致使他雙目失明,就連衣服也被毒液浸濕發黑。齊云說道:“先幫他把衣服脫下來,要不然毒水可能透過衣服進入他的毛孔之中。”因為這毒水厲害,許氏姐妹將手帕襯在手掌底下,將岳凌扶正坐好。而齊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襯在手掌之下,將岳凌的外衣脫掉。這時只見岳凌氣若游絲,性命垂危,他不由得悲痛萬分。

岳凌微弱無力地說道:“大哥,我的眼睛……眼睛瞎了。就算……就算不毒發身亡,活著又有……又有什么意味。只是求你幾件事。”齊云知道岳凌性命已在頃刻,便說道:“兄弟,大哥一定替你和岳前輩報仇。”岳凌點了點頭,續道:“還有,一定要找到我母親,她這一生……一生凄苦異常,若能找到她,一定……一定讓她快樂地活著。”齊云眼中含淚,點了點頭。

岳凌神情委頓,嘆了口氣,又說道:“大哥,請幫我轉達給郭大哥,這一生一世,一定要照顧好瑩雪,一生一世!如果可能,也請你們多多關照她。”他不知道郭哲航就在他身邊,因而用了“轉達”一詞。許茗珊見他命在頃刻,仍然沒有忘記流露對江瑩雪的關心,心中異常感動,卻又不禁酸楚異常。齊云早已泣不成聲,從牙縫里蹦出這么幾個字道:“我答應你!”岳凌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眼縫中流下一滴淚水,然后他的手便從齊云手中滑落了……

齊云和許氏姐妹見狀,都大聲喊著岳凌,但他卻不再與他們對答一句話。郭哲航在一旁看著,不動聲色。過了許久,眾人知道岳凌已然去世,于是便挖了一個大坑,將他掩埋了。并在土堆旁邊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刻道:忠孝之后,永垂不朽——岳凌之墓。齊云說道:“凌弟,你若泉下有知,當助大哥一臂之力,定要為你報這血海深仇!”許茗珊也說道:“岳大哥,你放心,你未完成的心愿,我們一定給你完成。”她此時心如死灰,面色慘白,幾乎便要暈去,只是岳凌尚有大事相托,故而努力壓抑著內心不可言狀的苦楚。

齊云見郭哲航站在一旁,心中百感交集,但最主要的還是對他的憎惡,因為沒有他,也許岳凌不會獨自一人離開昆侖山,遠赴漠北,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但他畢竟自制力強大,郭哲航又確實救了他們的性命,于是平靜地說道:“哲航兄,多謝你相救,你怎么會在這里?”郭哲航說道:“黃掌教擔心你三人勢單力孤,于是便要我來漠北支援。在半路上,我收到了你們的飛鴿傳書,上面寫著你們要前往杏花嶺尋找天火珠,所以我就直奔這里來了。來到這里,卻恰巧碰到你們。”齊云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必須立刻前往杏花嶺,保證天火珠的安全啊!順便也要找到凌弟的母親。”郭哲航說道:“憑我們四人,勢單力薄,我看不如先回昆侖山,再作計較。”許玲睿冷笑道:“怕死就直說,還什么勢單力薄!”郭哲航也不動怒,說道:“我說的是實情,就憑我們幾個,難道能對付得了蘇天亮和他手下的黑武士嗎?剛才你們就險些陷身于此。”許玲睿還想反駁幾句,許茗珊說道:“姐姐,郭大哥說的也是實情,蘇天亮這惡人確實難斗,杏花嶺一定機關重重,貿然前去,不但完成不了岳大哥的遺愿,還會陷自身于死地。”許玲睿點頭道:“你們說的確實對,但是天火珠呢?萬一天火珠被蘇天亮得了去,凌弟的母親又遭遇不幸,我們如何對得起他。此時回昆侖山搬救兵,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郭哲航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去聯系一下我們丐幫的幫眾,我們丐幫弟子多在北方活動,想來可以請來援兵。”眾人一合計,這也確實是條妙計,于是這一行人便前往丐幫總壇去了。

此刻的昆侖山上,黃露秋正在屋中休息,忽然有一名雪山派弟子來到,說道:“報告掌教,有飛鴿傳書。”黃露秋將紙條接過來,然后說道:“沒事了,你去吧!”那弟子領命退下。黃露秋打開紙條,看了上面的內容,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于是她便說道:“來人,去把江掌門請來。”

過了一會兒,江宏峰來到黃露秋房中,說道:“母親,您找我?”黃露秋點了點頭,說道:“峰兒,有人要謀奪天火珠和天雪珠,事情不妙啊!”江宏峰也是大吃一驚,說道:“這二珠一旦被同一個人得到,后果可是不堪設想啊!”黃露秋說道:“是啊!一旦這兩顆珠子被同一人得到,就會打開靠近南海的黑暗之門,那里面的邪惡勢力一旦被放出來,天下就要大亂啊!”江宏峰急道:“那怎么辦?”黃露秋說道:“我得去一趟漠北,一定要先保護好天火珠,你留在此地,照料好雪兒,決不能讓她外出,那天雪珠就在她的圣女洞,務必保護好天雪珠的安全。”江宏峰說道:“孩兒謹記。”然后黃露秋集結了三十多人,馮朗、王立發、蘇青永、方晨、空解都在其列,金啟言也主動請纓道:“掌教,此番你們出去,可能會有損傷,我和你們一起去吧!”黃露秋稍作思量,便說道:“老先生有此種精神,真是令人敬佩,此去路途艱難,老先生身體吃得消嗎?”金啟言說道:“我自來到昆侖山,還未能為掌教分憂,此等分內職責,如何不做?”黃露秋笑道:“好吧,馮朗,由你來照顧好金老先生!”馮朗慨然而諾。然后這一干人便向漠北而去了。

原來在三十余年前,有一個長相難看的西洋人曾經來到中土。中土之人很少見到西洋人,便都以為此人是妖怪。而這個人也確實功力深厚,他修煉了一種武功,叫作黯黑琦黛掌,這種掌法以一種邪惡的內力驅使,只要被這掌法所傷,受傷者就會狀若瘋癲,同時受此人控制。而當年蘇天亮就與他頗有深交,二人還一度結拜為兄弟。后來,中原武林人士聯合起來,商討計策。最終由三大高手將他封印在靠近南海的一座小樓里。自此有傳聞那小樓的大門就是黑暗之門的所在,而要解開黑暗之門的封印,就要同時擁有天火珠和天雪珠兩顆珠子作為鑰匙。所以當年中原武林人士就把天火珠帶到了漠北,把天雪珠留在了昆侖山頂。他們料想兩個珠子一北一南,無法同時得到,黑暗之門便不會被開啟。而當年蘇天亮因為武藝低微,尚不能與中原武林高手相匹敵,所以退回陜北,潛心研究武學,終于練成了一門獨步天下的“苦葉鮮銹功”,這才重出江湖,并且收羅了一群流人為己所用,這批人馬被他命名為黑武士。他重出江湖以來,一直在做兩件事:其一是找到天火珠和天雪珠的下落,救出那個西洋人。他救那個西洋人倒也不是為了兄弟情義,只不過那西洋人只要復出,他就可以向他學習到修習邪惡內功的更高法門,使他的苦葉鮮銹功更進一步。此外,那西洋人一復出,必然天下大亂,他就可以從中漁利。其二是找到金啟言,以便煉成害人利己的配方藥。此時的他,服了配方藥后,內力尚不穩定,只要救出那個西洋人,就可以從他那里找到順氣歸元的法門。

這件往事,老一輩的人都是知道的,黃露秋那時三十幾歲,自然也知道此事。在江宏峰年輕的時候,黃露秋曾經給他講過這個故事,因而二人一聽到天火珠和天雪珠,都是臉上變色、心驚肉跳。

黃露秋剛走不久,就有一名雪山派弟子來向江宏峰報告,說道:“掌教,大事不妙。安德鑫帶了兩萬多隋兵,向我昆侖山附近殺來。”江宏峰說道:“不要驚慌,命令眾弟子在博雅園集合!你趕緊叫圣女從砥礪峰上下來,帶上她的天雪珠!”那弟子便領命去了。

江宏峰來到博雅園中,卻見園中空無一人,不由得大吃一驚。于是提氣喊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這時,只見身穿黑衣服的安德鑫站在博雅園門口,笑著說道:“不用喊了,你的弟子已經被我給生擒了!”江宏峰驚奇地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帶了兩萬多隋兵嗎?怎么會這么快?”安德鑫哈哈一笑,說道:“那兩萬多人不過是打著我的旗號作為疑兵罷了,收拾你們,還需要帶這么多人嗎?”江宏峰奇道:“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是怎么上山來的?我想,沒有人給你們領路,你們是不可能這么快就找到我們的總壇位置并且潛入進來的。”安德鑫說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我懶得和你解釋,有你和你女兒作為人質,還擔心抓不到黃露秋嗎?”言下之意,竟然絲毫沒把江宏峰放在心上。

江宏峰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先打得過我再說吧!”言罷,不再與他多說,便使出那鳳舞昆侖掌向他打來,安德鑫也使出火風魔掌,與之相抗,兩股掌力相撞,二人同時退開三步。安德鑫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倒有點小看你小子的武功了,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對手。”江宏峰道:“廢話少說。看招!”二人掌風你來我往,斗了個旗鼓相當,二百招之內竟然難以分出勝負。

斗到大致三百招時,安德鑫便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他武功是向空無鋒習得,練成后也只是為了對付岳文韜。后來岳文韜死去,他練武也就不太勤奮,因此在對付二流高手時尚能大顯身手,遇到一流高手時就不免相形見絀。而江宏峰則不同,自從母親那里傳續了這鳳舞昆侖掌后,便一直努力研究,雪山派武功他無所不窺,但這鳳舞昆侖掌數十年一直不曾擱下,所以使起來得心應手,越戰越是信心十足。安德鑫敗勢已現,于是在手掌中暗藏毒針,同時一掌擊出,江宏峰也沒有多想,以為他是要與自己對掌,便也是一掌拍出,結果這毒針自然扎進了江宏峰的手掌。

江宏峰感覺手掌一陣劇痛,已經知道自己遭了暗算,怒氣橫生,猛地拍出一掌,擊在安德鑫的后背之上。安德鑫被打得趴倒在地面之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江宏峰也因為剛才猛一用勁,動了真力,劇毒頓時在周身蔓延開來。他連忙點了自己四大要穴,想讓毒素一時間不會蔓延太快,卻不料毒素依然在上行,而且全無窒礙。安德鑫說道:“你以為點了自己的穴道就可以解毒嗎?你錯了,這毒素一旦進入身體,除非有我的解藥,否則你必死無疑!”江宏峰說道:“我就是死,也得拉你墊背!”安德鑫的血口哈哈一笑,說道:“你以為自己還動得了嗎?你以為自己還可以對付我?快醒醒吧!現在你只要一動,毒素立馬攻心,別說你還要施展武功,就是站起來,都不能夠!”江宏峰大怒道:“你這……你這卑鄙小人!”安德鑫站了起來,說道:“今天,我就先送你上路吧!”江宏峰說道:“能不能最后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安德鑫笑道:“你說說看。”江宏峰道:“你走近些,這個問題只能你一個人知道。”安德鑫心道:“一個臨死之人,我怕你作甚?”于是他便走了上去,待他剛走到江宏峰身邊時,江宏峰用盡全身的氣力向前一撲,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安德鑫疼得大叫一聲,猛的一掌拍在江宏峰的頭頂,只見江宏峰身子軟軟地垂了下去,顯然已經毒發身亡。

安德鑫知道自己這毒藥的厲害,就是剛才這一咬,已經將他肩膀咬出血來,因而他也中了此毒。他連忙服了解藥,在地上調息了片刻,這才將毒質驅出。這時,一名隋兵跑了進來,說道:“啟稟安大人,那小妮子打死打傷我們三十幾個兄弟,然后跳崖自盡了!”安德鑫說道:“什么?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連個女的都對付不了嗎?”那名兵士說道:“這女子的武功確實高強,若不是后來我們五十多號人將她逼到懸崖一側,她恐怕還要再傷人。”安德鑫不耐煩地說道:“好啦好啦,其他雪山派弟子呢?”“已盡數擒獲。現在都被捆綁在了馬棚。”那兵士回答道。安德鑫說道:“走!去馬棚!”

于是他二人來到馬棚,只見一百多名雪山派弟子被捆綁在地。安德鑫問道:“有沒有岳凌還有那姓許的姐妹?”兵士們回答道:“沒有發現!”安德鑫大聲說道:“‘浮冰’,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只見一個雪山派弟子來到了安德鑫的身邊,眾人見到他與安德鑫相識,才知道他就是危害雪山派的那個臥底。安德鑫說道:“這可不能怨我,是你們看到了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然后他傳令給兵士們,說道:“一個不留!”于是眾隋兵放手大殺,頃刻之間,雪地上就被一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一百多名雪山派弟子全部被殺,無一幸存。

一名隋兵問道:“安大人,我們這就要撤了嗎?”安德鑫說道:“放把火,將這里燒成一片白地!”然后這一群隋兵便尋來一堆火把,不多一會兒,昆侖雪山派總壇內內外外,便火光沖天,多年經營的基業竟在須臾之間便化為了灰燼。

在一處山崖的半中央,橫生出一顆粗壯的樹枝,樹枝上有一個紫衣女子躺在上面,面容慘白,雙眼緊閉,頭發凌亂。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的眼睛緩緩睜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落在半崖的一棵樹枝之上。這女子,自然是江瑩雪了。她被一群隋兵包圍在山崖的邊上,知道自己絕無生還之望,于是便決然地跳下山崖。本來以為這一來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這里橫生出一棵樹枝,救了她的性命。她站起身來,感覺頭暈目眩,向下望去,幽谷深不見底;向上望去,白云依依曠遠。總之是上不著頂,下不著底。

江瑩雪心道:難道就在這里坐以待斃嗎?斷然不能。但是又該如何是好呢?思來想去,她決定以樹枝作為借力物,向下墜落,等到快接近地面時,只需把下墜之力全部傾注到樹枝上便好。這個主意一打定,她便從衣角上撕下了一塊布,用布條把自己的雙腳與樹枝綁在一起,然后她猛發一掌,這樹枝遇到掌力立時斷折,向下墜去。這深谷也果真深不見底,她下落了將近五分鐘,也還沒有看見地面的所在。

昆侖山本就屬于世界高山之列,再加上砥礪峰是昆侖山上的一座高峰,海拔足以達到五千多米。因而盡管她的下墜速度不慢,卻依舊難以很快落地。大約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她才隱約看到了地面的輪廓,而這個時候她向下的沖力非常大,于是她運起內力,將那腳上的布條拉斷,然后她在樹枝上用力一蹬,樹枝向下墜落,而她向上縱躍,一只手抓住了崖邊凸起的一塊石頭上,而那樹枝墜到了谷底,由于受力過大,剛一落地就摔成了粉碎,地面上只剩了一片片的木片殘渣。

江瑩雪不由得心驚:若是人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哪里還有命在?此時她的身體半掛在崖上,離地面尚有五六丈高,靠輕功還是不能穩穩落地,所以她又沿著崖壁向下爬了四五米,這才使用輕功穩穩落地。

此番大難不死,驚險萬分。她突然掛念起雪山派眾弟子和父親、祖母的安危來,她在砥礪峰上待著,還不知道黃露秋已經下山,也不知道天雪珠的重要性。不過她一直把天雪珠隨身攜帶,因而卻沒讓對頭搶了去。她知道如果此時回去,也不能幫得上什么忙,為今之計只有先去搬救兵。她思索良久,卻也未能想到該去往何處搬救兵。而且這時的她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山谷之中,這山谷她從未來過,對此間路途不同,能否找到路走出山谷尚且是一個問題,又往哪里去搬救兵呢?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處瀑布附近,瀑布之下還有廣袤的一片潭水,只見那潭水靜謐清澈,不含一點雜質,不起一層漣漪。她心道:這個倒很像祖母帶我到后山喝的那個絕情水呢!一提到絕情水,她的心中忽然涌現出岳凌的身影。她不由得悠悠嘆道:“他對我是那樣的好,我真的一點也不歡喜他嗎?”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忽然涌現出許多往事:博雅園中的比武、守望坡大戰、雪谷中的并肩作戰、冰洞中的祛毒療傷,他不知道救過自己多少次,自己對他甚至沒有半點恩惠。她緩緩地從懷中拿出岳凌送給她的玉佩,喃喃道:“他曾說過,我早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了。我當時覺得他風言風語,卻沒有想過,那確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轉念又想:他待我固然很好,難道郭大哥待我便不好嗎?若沒有郭大哥,我怎么能從東方信烏的魔掌中逃出?我的眼疾又怎么會好?雪山派的令牌和密信又怎能完璧歸趙?此時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瀟灑不羈的書生形象,他與她那日的對話,他陪伴她的那幾天,幾乎成了她一生中最值得回憶的時刻。

原來那日江瑩雪雙眼失明后,就一直不知道岳凌曾經為她擋開過數十支箭,只是以為岳凌是被東方信烏打傷的。而真正救出他們幾人的,是那個武功高強的郭哲航。而那天晚上,她正準備就寢,只聽得門外有人敲門,她便問道:“是誰?”郭哲航言道:“瑩雪姑娘,是我,你睡了嗎?”江瑩雪想到他深夜造訪,必有事情,于是說道:“還沒有,你進來吧!”于是郭哲航走了進來,說道:“姑娘,你的眼疾不能再有絲毫耽擱了,我和那位岳兄弟和許姑娘合計過了,由我先帶你回昆侖山療傷吧。”江瑩雪說道:“那位岳兄弟沒什么大礙吧?”郭哲航說道:“沒什么,大夫說他將養幾日就好,他也讓我轉告你,說讓我先送你會昆侖山,你的傷耽擱不得。”江瑩雪見他這樣說,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江瑩雪目不見物,二人只得同乘一匹馬。騎馬行了大約兩三個時辰,郭哲航關切地說道:“你怎么樣,累嗎?”江瑩雪聽到這溫柔的聲音,心中怦然一動,然后說道:“你這么說還真有點。”于是郭哲航讓馬停了下來,并將江瑩雪扶到馬下,然后他生了一堆火,把隨身攜帶的饅頭拿了出來,在火上進行炙烤,不一會兒,饅頭就熟了,熱騰騰的。江瑩雪聞到了饅頭的香味,但是由于什么也看不見,她的眼角邊掛了一絲淚滴,嘴巴撅起,顯是傷心異常。

郭哲航說道:“瑩雪,不要哭啊!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江瑩雪囁嚅道:“保護什么呀?你我萍水相逢,你送我回昆侖山,我已經對你有所虧欠了,怎能再有多余的要求?”郭哲航說道:“談什么虧欠呢?人生在世,義字為先,我們同為名門正派,又有共同的理想,我救護你自然是理所當然。”江瑩雪奇道:“名門正派?你是?”郭哲航說道:“在下是丐幫現任副幫主,途經江家大院執行任務,見到你們被隋兵所困,這才出手救援。”江瑩雪說道:“執行任務?什么任務?”郭哲航說道:“我也不需要瞞你,丐幫前幾日收到訊息,稱你們雪山派的令牌和密信被東方信烏那狗賊盯上了,于是便決定幫你們一幫。我來到江家大院,找到了你們的令牌和密信,而這時恰好東方信烏和李淵帶領的隋兵也到了。我偷偷地從大院中潛出,正想離開,卻聽到他們要伏擊雪山派弟子的密謀,于是便決定躲在暗處,靜觀其變。后來我看到他們把你們圍在山谷之中,這才出手相救。”江瑩雪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們雪山派,真的要感謝你了,只是令牌和密信可否給我?”郭哲航微笑著說道:“這也是我要帶你連夜啟程的原因,放心吧,等回到昆侖山,我會把這些東西交給你們掌教的。”江瑩雪點了點頭。

郭哲航說道:“好啦,吃饅頭吧。”他拿著饅頭送到她的嘴邊,說道:“我喂你吧,你咬一口!”江瑩雪張開她那櫻桃般的小嘴,咬了一口,心中一陣小鹿亂跳。而郭哲航看到她那淡粉色的嘴唇和饅頭上留下的那個清晰可見的咬痕,也不由得心中一動。

江瑩雪吃了一點東西后,便倚靠在樹干旁睡著了。郭哲航怕她身體受涼,便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而且遠遠地走開,坐在一旁。江瑩雪其實并未睡熟,自然能感覺到他為自己披上衣服,而且腳步聲漸遠的狀況。她心下不由得涌起一絲感動,其實要在平常,她也不會如此感動,只是此時雙目失明,而且身旁又沒有朋友和親人,自然便對身旁這個人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江瑩雪也由睡夢中清醒過來,二人就打算繼續向昆侖雪山行進。就在這時,一支箭朝著江瑩雪射了過來,郭哲航推開江瑩雪,一掌拍出,那支箭便被擊落在地。這時,四面八方都有隋兵圍了過來,足足有三四百人之眾。東方信烏從人群中走出,嘿嘿笑道:“瑩雪妹子,沒想到你還是一朵交際花呢?前幾天還傍著岳凌那小子,轉眼間又換了一個更帥的,可以啊可以!哈哈哈!”江瑩雪不屑于與這奸人多費唇舌,郭哲航卻朗聲說道:“郭某大好男兒,豈能像你這樣卑鄙無恥?”這聲音內力充沛,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江瑩雪說道:“郭大哥,你走吧,不要管我!”郭哲航看了她一眼,說道:“那怎么可能?郭某縱然不肖,也絕非貪生怕死之人!再說,他也不是我的對手!”東方信烏笑道:“你果然很自負啊!看招!”一掌拍出,直擊郭哲航的面門,郭哲航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單掌伸出,東方信烏這一掌快要打到他的臉上時,他猛地擊出一掌,東方信烏登時向后飛了出去,勉力維持才得以站定。

東方信烏知道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于是說道:“快,全都給我上!”于是所有的隋兵一擁而上,郭哲航需要應對四面八方來的隋兵,他左擊一掌,右擊一掌,那些隋兵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被打得七零八落。東方信烏知道江瑩雪目不見物,于是探身向前來抓江瑩雪,郭哲航見他飛身而起,便已料到了他的企圖,于是也飛身上前來阻攔他,然而隋兵人多勢眾,將他圍在一個小圈之中,他一時半會兒難以接近到江瑩雪的身邊,而東方信烏不收任何阻礙,自然抓住了江瑩雪。然后他說道:“小子,停止抵抗,跪地受縛,否則我就要了這小妮子的性命!”郭哲航正躊躇難決,江瑩雪喊道:“哲航,你快走,別因為我拖累了你,快走啊!找到援兵再來救我!”江瑩雪情知他絕不肯丟下自己獨自逃跑,但是讓他去搬救兵,卻是可以。

果然,郭哲航心下沉思道:我便是跪地受縛他也未必會放過瑩雪,他沒拿到令牌和密信,自然不會傷害瑩雪,于是他說道:“瑩雪,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然后他縱起輕功,搶過一匹馬來,縱馬飛馳而去。

東方信烏情知追他不上,便露出笑容道:“瑩雪,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終于是我的人了!”江瑩雪說道:“你這小人,若敢對我無禮,我立刻自盡!”東方信烏笑道:“我可舍不得呢!不過,有了你,我就有了對付岳凌的籌碼!哈哈哈!”于是他派人把江瑩雪押到下文廟,與后來在少林寺抓來的許茗珊關在一處,也就有了后面發生的一系列事。

郭哲航一路疾馳,來到了昆侖山,可當時昆侖山上卻沒有主要領導人。黃露秋已經前往少室山參加掌門人大會,江宏峰、齊云也不在昆侖山,總壇的雜務由馮朗代為打理。郭哲航思量之下,決定先在昆侖山上盤桓數日,先把令牌和密信安置妥當了,再想辦法營救江瑩雪。

后來岳凌挺身而出,救出了江瑩雪,眾人回到昆侖山上。那時岳凌還處在昏迷狀態,在這一段時間內,金啟言治好了江瑩雪的眼睛,而她雙眼恢復后,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陪伴在她身邊的郭哲航。她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目若朗星、英俊瀟灑而又氣宇軒昂,又想到他曾在亂軍之中救護自己,心中不由得對他歡喜異常。

黃露秋也接見了他,他自然將自己丐幫副幫主的身份說了,并且將令牌和密信交到了黃露秋的手上。黃露秋心中感激,說道:“這一次全賴郭副幫主仗義援手,老衲實是感激萬分。”郭哲航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只是小生還有一件事情,卻不便向您提起,若提出來倒顯得我有些乘人之危了。”黃露秋說道:“郭副幫主但說無妨,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郭哲航說道:“在下十分仰慕江小姐的為人品貌,所以此來昆侖山,一是將令牌與密信交還,二是方幫主讓我來與貴派商討聯合抗隋的大事,三是在下想要向江小姐求婚。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特來向黃掌教知會一聲。”黃露秋心道:這人真實用意恐怕只有第三條,前兩條不過是鋪墊,雪兒交給他,真的能讓人放心嗎?凌兒的為人武功,與雪兒的淵源又豈是他能相比?只不過凌兒是我門下弟子,這才不能與雪兒有男女之情。不如叫來雪兒,看看她的意思。她若同意,也正好可以讓凌兒斷了多余的念想,安心習武,繼承我雪山派大業;她若不同意,正好打發這小子走,也是好事。于是她說道:“好啊!但是我得征求一下雪兒的意見。來人啊,把圣女叫過來。”

不一會兒,江瑩雪便來到了黃露秋的屋中,盈盈拜倒,說道:“孫女給祖母請安!”黃露秋笑著說道:“雪兒,起來吧!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覺得這位郭大哥人怎么樣?”江瑩雪見郭哲航也在屋中,不由得臉上一紅,說道:“郭大哥的為人,自然……自然是極好的。”黃露秋調笑著說道:“讓他做你的女婿怎么樣?”江瑩雪紅著臉說道:“祖母,您又調笑我。”黃露秋說道:“哲航啊,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她單獨聊聊。”郭哲航拱手說道:“是!”然后便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黃露秋說道:“雪兒,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我也不便干預太多,但是你與凌兒同為我雪山派的師兄妹,按照門規是不可以結為夫妻的,知道嗎?”江瑩雪點了點頭,說道:“凌哥他一直待我很好,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既然門規有此規定,我自是不會與他再有男女之情的交集了。”黃露秋說道:“傻孩子,你若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么會猶豫呢?你如果猶豫了,就證明你對他只是感激,卻不是喜歡。你說真話,哲航給你的感覺,和凌兒一定不同吧?”江瑩雪說道:“那自然是不同的,他成熟、勇敢、有決斷,武功高強,又救過我的命,我對他確實是有好感的。”黃露秋笑道:“孩子,從你的兩種評語中,我已經看出來了,你真正喜歡的是哲航,既然如此,何必害羞呢?應該大膽追求才是啊!”江瑩雪說道:“可是您不是說我要勤于練功,男女之情容當后放嗎?您前一段時間剛讓我喝下了絕情水,又怎么又改主意了?”黃露秋嘆息道:“那時我是擔心你一時沖動,陷入魔障,況且也會耽誤了凌兒進修武功。你知道,凌兒身上有血海深仇,又有重大使命,是不可以擅談兒女之情的。可是現在我可以看得出,你對哲航是有情感的,而他又是丐幫的副幫主,我們雪山派多了一份支持,也很好啊!”江瑩雪似乎有些慍怒,說道:“祖母,您究竟是為我的幸福考慮呢?還是為了雪山派與丐幫聯合而拿我做這場交易的犧牲品呢?”黃露秋說道:“孩子,我談的只是客觀情況,你不要多心,如果你對哲航沒有情意,我又怎么會強迫你呢?”江瑩雪說道:“我心里有點亂,容我回去先想一想。”黃露秋點了點頭,然后江瑩雪便走了出去。

郭哲航見江瑩雪走了出來,便馬上迎了過去,說道:“瑩雪,你出來了。”江瑩雪見他大獻殷勤,又想到他冒冒失失地便要求婚,還以丐幫副幫主的身份來說服祖母,不由得十分厭惡,正欲躲閃離開。郭哲航說道:“想不想去山頂玩啊?”江瑩雪依舊不理他,他便繼續說道:“有好吃的好玩的,那可是你想不到的哦!”她這才放慢腳步,回頭說道:“什么呀?”郭哲航說道:“來吧,我帶你去哦!”于是他便拉了江瑩雪的手,帶著她向一處山頂走去。黃露秋見到他二人上山的背影,不由得會心一笑。

來到山頂之上,只見那里擺著一圈蠟燭,中間還放著一塊生日蛋糕。郭哲航說道:“祝你生日快樂啊!”江瑩雪這才恍然想起,這九月十五是她的生日,卻不知他從何處得知,于是問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郭哲航哈哈一笑,說道:“咱們圣女的生日,全雪山派的弟子應該都知道啊,隨便問一個都是清楚的。”其實他這番話完全是刻意吹捧,江瑩雪雖然是圣女,但幾乎終日待在砥礪峰上,不與雪山派其他弟子有很多交集,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生日。除了她的父親、祖母,也就只有岳凌知道了。那日岳凌受傷,郭哲航無意間看到他身旁的行李中有一個小本,那上面第一頁就寫著:瑩雪,生日九月十五。他故而才知道了江瑩雪的生日。

但這一句話卻叩進了江瑩雪的心坎,女孩子最喜歡得到男孩子的夸獎,哪怕她知道這種夸獎并不真實,她也感覺到幸福萬分。然后郭哲航說道:“讓我來為你點燃蠟燭許愿吧!”他的內力本屬至陽一派,因而他用掌力便催動著蠟燭點燃了,江瑩雪來到蠟燭圈中,心中默默的許下了這樣一個愿望:今生有他相伴,或許也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郭哲航為她切分了一塊較大的蛋糕,她吃在口中,甜在心里。蛋糕吃得差不多了,二人來到山崖旁的一塊山石附近,向遠處望去,白雪皚皚,群山聳立,艷陽高照,晴空萬里,實是讓人心境大開。二人并肩坐下,觀賞著千山暮雪的風景,漸漸地,江瑩雪緩緩地將頭倚靠在了郭哲航的肩膀上,然后小聲說道:“哲航哥,你會一輩子待我好嗎?”郭哲航用左手將她攬在懷里,說道:“傻丫頭,我當然會對你一輩子好的,你是天上派到凡間的仙女,我怎么會不珍惜你呢?”二人這一番海誓山盟,伴著那耀眼的陽光,顯得是那么溫暖而又安詳。

而此時的岳凌,卻還在昏迷之中,尚未醒來。

日日守在他身邊的,也只有許茗珊一人而已。

第二天,他們二人來到黃露秋身邊時,這一場婚事,便成為了一件注定要發生的、不可逆轉的事件。

但江瑩雪畢竟不是那種全無心肝的人,她總覺得自己很對不住那個深愛著她的岳凌,所以她決定把他叫到守望坡上,與他進行那最后一次的談話。

此時的江瑩雪,位于深谷之中,回首起這段前塵往事,不由得悲喜參半。喜的是她不缺乏愛自己的人,悲的是她的愛不能同時分給兩個人。她混亂的心緒使她略感煩躁,加之有點口渴,于是她用手托起一捧潭水,喝了下去。突然間,她感覺到一陣來自心底的寒冷,這種感覺,與她喝下絕情水的感覺絕無二致。她仔細地環顧四周,這才明白,這深谷之中的絕情水,是昆侖山中所有絕情水的源發地,后山那一小片絕情水,不過只是這潭水的百分之一罷了。

她又喝下了幾口絕情水,頓時感覺神智清明了許多。適才的矛盾心理也不復存在,而只是思量著出谷的計策。忽然她想到,也許順著潭水延伸的方向,可以找到出路,于是她順著潭水延伸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此這般走了兩個多時辰,她終于走到了山谷的出口處。這時她突然發現,向北走是一片綠洲,但緊接著走一定會是一片荒漠;向南走則又會進入山區之中。她心道:向南走,進入山區,可能會遭遇隋軍,也有可能再度迷路;向北走,前往漠北,去尋找一下哲航他們,回去還可以救爹爹和一干弟子。于是她便選擇了向北行進。

她經過綠洲時,便先收集了一些水源帶在身上。她知道一旦進入大漠,沒有水就意味著死亡,所以這些準備工作是必然要做好的。

綠洲是極其狹小的一片區域,她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就穿過了綠洲。但這個時候,擺在她面前的是一望無垠的大漠,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那黃沙和陣陣的風聲似乎隨時都可以把人吞噬掉。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但進行權衡之后,又想到也許大漠之中人煙稀少,或許更加安全一些。所以她還是選擇走進了大漠。

走了大約十幾里地,綠洲已經看不見了,四面八方全部都是荒漠,看不到盡頭之所在。突然,她發現在不遠處的沙堆旁躺著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年女子,渾身是傷,衣服破破爛爛,顯然是曾經遭到過別人的追殺。她雖然年歲已長,但是卻絲毫不能掩蓋她容顏的秀麗。江瑩雪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悲憫之心,于是來到她跟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還活著,便將她扶正坐好,為她緩緩地輸入內力。不多一會兒,她就悠悠醒轉,微弱無力地說道:“水……水,我要喝水。”江瑩雪便將隨身攜帶的水袋打開,喂她喝了一點水。

那女子說道:“謝謝你姑娘,你真是個好人。”江瑩雪笑著說道:“不客氣,伯母,您怎么會在這個地方呢?”那女子嘆了口氣,說道:“仇家追殺我們,我拼死才逃了出來,可我那些兄弟,全都死了!”江瑩雪安慰她道:“為了他們,您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啊!”那女人說道:“唉!孩子,你說得對。我要是有你這么個閨女就好啦!知冷知熱,懂得疼人啊!”江瑩雪噗嗤一笑,說道:“您別夸我啦,我這渾身直發冷。”那女子被她逗笑了,說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啊?為什么孤身一人在這大漠之中啊?”江瑩雪黯然答道:“我也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才逃到這里來的,說起來我們倒算是同病相憐呢!”那女子說道:“也是可憐的孩子啊!你今年多大啦?”江瑩雪說道:“我今年十六啦!”那女子喃喃道:“十六,十六,算起來,我那孩兒也有十六歲啦!”江瑩雪奇道:“是嗎?您兒子也十六歲呀?”那女子黯然神傷道:“是啊,算起來我已經與他有接近四年不見了,母子分別如此之久,怎能不叫我傷心欲絕呢?”江瑩雪說道:“伯母,您放心吧,我相信您和您兒子終有一天可以再相會的。”那女子笑道:“借你吉言,不過我們得趕緊趕路了,這地方步步殺機,不宜久待。”江瑩雪點了點頭,將她扶起,二人互相攙扶著向前走去。

又走了五六公里以后,那女子的傷勢有些加重,難以行走,于是二人只得又原地坐下。那女子歉然地說道:“對不起,姑娘,連累你了。”江瑩雪微微一笑,說道:“伯母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行走江湖之人,最看重一個‘義’字,焉有見人有難而不相救者乎?”那女子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敬佩,說道:“姑娘你真的是有前代花木蘭之風,女中豪杰,巾幗英雄啊!”江瑩雪說道:“我想伯母一定也是一位女中豪杰,您的丈夫也一定是一位重情重義的英雄人物。”那女子說道:“是啊,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鐵骨錚錚的好男兒,只可惜……可惜他已經去世了。”言語未完,淚水便早已流了下來。江瑩雪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連忙致歉道:“對不起,伯母,我……我不知道。”那女子也擦干了眼淚,說道:“不礙事,只不過有些感傷,這也屬人之常情。姑娘,我感覺你武功不弱,想來也是哪一派的高門弟子吧?”江瑩雪說道:“確實會一些粗淺功夫,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卻總是有一些相形見絀。”那女子說道:“你過來,把手遞給我,我看一下。”江瑩雪把手遞了過去,那女子用手搭了搭她的脈搏,說道:“姑娘,你的內力十成中有六成是虛弱之力,只有四成是你實際的內力。所以你與敵人過招之時,其實能發揮出來的功力只有四成左右。”江瑩雪不由得大吃一驚,說道:“為什么會這樣?”那女子說道:“你是不是曾經吃過或者喝過什么增強內力的藥或者液體?那些東西的確有增強內力之效,但是卻不能轉化為你真正的實力。天下武學,都是要靠一番積淀才可以學到爐火純青,內力之道尤其如此,你的內力虛多實少,應付一般的敵人用招式,但是對付真正的高手,只有內力強大才是取勝的基礎。”

這女人的一席話,使江瑩雪頓時茅塞頓開。此前修習武功,確實只注重了招式,而忽視了對于內力的修煉,雪山派內功心法她雖然也練過,但是后期因為喝了絕情水,便以為內力會自然增長,也不再加以重視。平時練功時顯現出的內力,與實際作戰總是相差甚遠,以至于她連五十幾個隋兵也無法打退,被迫跳崖自盡。也正是在此時,她才終于意識到了那絕情水的危害所在。

那女子說道:“還有,姑娘,要想把武功練到極致,就挑選一種你最擅長的,精心鉆研,切不可三心二意。”江瑩雪笑著說道:“感謝伯母指點。”于是她靜下心來,開始苦心孤詣的練習那鳳舞昆侖掌,這一招是江宏峰傳給她的,也是昆侖雪山派的得意絕技,她決定潛下心來,仔細研究這門掌法。練習了一會兒招式,她又重新開始修煉雪山派內功心法,過不多時,她感覺渾身熱騰騰的,說不出的受用舒適。然后她再打出每一招鳳舞昆侖掌時,都會感覺到掌力在增加,而且后著層出不窮,不再是以前那般虛弱無力、捉襟見肘般的出掌了。自此,江瑩雪的武學修養,又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那女子見她這般聰慧,非常歡喜,心想自己不過說了幾句話,她就領悟到了其中的要旨所在,果真讓人敬佩。她又想到:如果我兒能夠找到這樣的一位佳人相伴一生,卻也不枉這一生啊!

此時的江瑩雪找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越練越是起勁,她左拍一掌,右推一掌,每一招都顯得攻防兼備,進退趨避拿捏得十分恰到好處。她內外兼修,時而練習內功,時而練習掌法,于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功力便提升了一成左右。

那女人也一直在運功調息,恢復傷勢。過了這幾個小時后,她感覺自己精神狀態也有了很大提高,便站起身說道:“姑娘,我們繼續走吧!”江瑩雪此時正在修習內功心法,由于過于專注,竟全然沒有聽到那女子的講話。那女子見她專心致志竟至如此,又知道內功修習不可稍有打擾,所以她便又坐在當地等待。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接近黃昏時分了,江瑩雪這一套內功才徹底練完。她內心爽朗,來到那女人面前,說道:“感謝伯母的教導,小女受益匪淺。”那女人向她一笑,說道:“是你自己的悟性好!”

“哈哈哈!哪里想到人間還有這樣的美事,竟讓我兩件事情一起完成!”那女子突然流露出驚恐的面容,說道:“不好,仇家來了!”只見一個青袍老人立于不遠處的沙堆之上,江瑩雪厲聲道:“蘇天亮,原來是你!”

蘇天亮笑道:“本來今天我來只是要拿走天火珠的,今天你來了這里,天雪珠也是我的了,哈哈哈!”那女人奇道:“天雪珠?莫非你就是圣女江瑩雪姑娘?”江瑩雪笑著答道:“是的,我就是江瑩雪!”那女子驚恐地說道:“你快離開這里,決不能讓這賊子同時拿到天火珠和天雪珠,否則黑暗之門就會被打開,天下將永無寧日!”

“少在那里危言聳聽!”蘇天亮聽得不耐煩了,一掌打了過來,江瑩雪說道:“不準你傷害伯母!”反手一掌拍出,這是“鳳舞昆侖掌”中的一招“鳳舞九天”,威力確實厲害,蘇天亮在下文廟見識過這招的凌厲,但他自詡功力深厚,也不放在心上,于是依舊平直地出掌,這兩股掌力相撞,江瑩雪被擊退了五六步。她武功雖然已有大進,但是想要立刻與一流高手對戰,卻哪里能夠?現在的她,自然遠遠不是蘇天亮的對手。

蘇天亮說道:“你這女娃子的功夫倒是精進了不少,居然能接得住我六成的功力!”江瑩雪不由得大吃一驚:才剛剛六成,她就已經抵受不住,若是十成全發,她那里還有命在?

蘇天亮說道:“只可惜岳凌那小子今日不在此地,否則他與你聯手,我或許不是你們的對手。但他永遠不會再來幫你了,哈哈哈!”

江瑩雪和那女子齊聲喊出:“你說什么?!”

就在這時,只聽得不遠處馬蹄聲響起,一隊馬匹向這邊飛馳而來,只聽得天際中一個聲音傳來:“圣女、伯母,不要驚慌,我們來啦!”江瑩雪聽出來這是齊云的聲音,不由得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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