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響從身前傳來，許長久耳朵被震的嗡嗡作響。

男人的手，無力的從她眼前滑落，女孩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那天神一般的男人，倒在地上，身下是泱泱不斷的血。

“云祁！”

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出聲，抬起槍，眼里是嗜血和仇恨的巨浪，她對著鬼面男拼命的扣動扳機，可是一顆子彈都沒有。

“嘖，我都說了，只有一顆子彈。”

鬼面男走上前，伸腳踢了踢血泊里的人，嗤笑道，“什么不死之身，果然是傳言。”

許長久用盡全身力氣撲上去，他怎么敢踢云祁，他算什么東西！

鬼面男抬腳踹開她，一臉鄙棄，“嘖，女人有什么用，都是禍水。”

妖艷女人掏出槍，對上她，“爺，我把她殺了吧。”

“這怎么可以，我都說了，我們要有契約精神。”鬼面男瞥了眼正在向血泊爬去的女孩，哼笑一聲，“九云堂我都不懼，何況這樣的廢物。”

說完，率先轉身離開，其余一眾小弟跟上，倒是妖艷女人看了看她，剛那眼神實在攝人，不過爺既然都說了是個廢物，又怕什么。

房間內，許長久用力的壓著他的傷口，她記得上一次云祁受傷就是這樣壓著止血的。

“云祁，你別怕，馬上就不流血了，馬上就好了。”

女孩輕聲的哄著他，生怕吵醒睡著的孩子一般，“云祁，你睡一會，等下我喊你起床，你一定要醒，知道么，賴床就不乖了。”

天蒙蒙亮，平靜的海面傳來巨大的轟鳴。

眾人沖進房間，只見女孩抱著男人，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手輕輕摸著他的頭發，嘴里還在哼著自己最愛聽的那首，我心永恒。

“哥！”

凌云曜看著那一地已經干涸的血，以及男人毫無生色的臉，踉蹌得奔過去。

許長久卻是用力的噓了一聲，“別吵云祁，他在睡覺呢。”

蔣義紅著眼將臉扭到一邊，方清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于寒慘白著臉牢牢的盯著那個曾救自己于水火中的男人，他不是不會死的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了。

“哥，你說的99歲呢，你在騙我，都是在騙我！”

凌云曜猛砸地板，都怪自己，他應該攔著的，他本可以攔著的。

“云祁。”女孩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你弟好吵，對不對，你起來罵他兩句再睡，好么？”

門口奔過來幾個人影，正是被其他人解救出來的許天光夫妻，此時看到女兒精神恍惚的樣子，上前一步，“長久。”

女孩像是聽不到任何人說話，只專注在男人身上，“別賴床了，天都亮了，你還要去上班呢。”

“云祁，別睡了，好么，別睡了……”

女孩溫柔的聲音，慢慢變得哀切，最后混著淚聲嘶力竭，“你醒過來啊，為什么不醒，為什么，為什么丟下我，為什么！”

巨大的沖擊，壓得女孩喘不過氣，她好想，和他一起死。

蔣義聽到她的哭聲突然止住，轉頭看過去，見她眼睛盯著凌云曜的槍，頓覺不妙，飛身上前，直接將人敲暈，看她倒在已經冰涼的男人身上，心如刀割，“二爺，先把他們都帶回去吧。”

山莊里，請來的醫生剛看過許長久，又去照顧被噩耗擊垮的凌媽媽。

夢里，抱著尸體痛哭的感覺那樣深刻，驚得她一下子從床上坐起。

許家爸媽見人醒，都湊過來，“孩子，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云祁呢？”許長久環顧一圈，這是山莊他們的臥室，可是這里面現在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的屬下在安排下葬出殯的事宜。”

話音落下，蔣義敲門進入，女孩看到他，聲音冷了幾分，“為什么要救我。”

“也許你以后會感謝我今天救了你。”蔣義出聲，認真的說道。

“除非云祁死而復生。”

在睡夢中又遭了一次，許長久心里清楚，再不承認這個事實，那個男人就是死了，死在自己的槍下，死于自己的無能，她信誓旦旦說要變強要保護他，最后卻害死了他。

“我可以和她單獨聊兩句么？”蔣義看向許長久父母。

二人點了點頭，在這看著女兒也不知道說什么勸她，只得離開房間。

“你知道關于九云堂主事人的傳說么？”

蔣義坐下，對上女孩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九云堂每一任主事人都是在99歲死亡的，無一例外。哪怕受再重的傷都可以活下來，或者哪怕99歲時身體再硬朗都會死亡。

同時，主事人的傳承有特殊法則，沒有人知道下一任是誰，只是當他出現時，所有九云堂成員都會接到消息，而他出現之前，所有的成員都會隱匿于市。”

“那為什么云祁沒有活到99歲？”許長久一下就抓到了重點，當時鬼面男也說過他是不死之身。

蔣義卻是搖頭，“我并不知道，主子的尸體就在那，我也清楚這么偽科學的事情，聽起來很像是編出來的故事，但是或許，你想知道的更多，可以問問二爺和于寒，他們陪在主子身邊的時間更久。”

“還有件事。”蔣義起身，望向她毫無生氣的臉，“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