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決絕的話語讓莫凝霜很難接受，她紅著眼圈看向古劍，似乎在無聲責問他為何這么絕情？

最后，她終于帶著哭腔喊道：“劍哥哥，我最后再叫你一聲哥哥，你真的非要這樣逼我嗎？”

古劍仍然閉目不語，究竟是誰逼誰呢？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莫凝霜的表情漸漸生硬起來。

“你什么意思？”

莫凝霜把心一橫，冷笑道：“你還記得那位李公子嗎？”

“哈哈哈，果然是這個，有趣！”

古劍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向她的目光已經帶上了一絲同情與嫌棄，冷冷說道：“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古某一人一劍，自有擔當。”

“哼，你武功高強，當然不怕，那你們禿尾巴村的村民呢，他們怕不怕？”

莫凝霜說完，轉身朝缺口處奔去。

突然！她的身形凝滯在半途，一截劍尖從胸口透出。

她掙扎著回過頭，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為什么……”

“欠你的，我早已加倍償還，是你自己選擇成為我的敵人！”

雖然有些傷感，但絕對不曾后悔，古劍稍微平息了一些心情，默默地將莫凝霜安葬了。

走到這個結局，其實古劍并沒有特別鄙棄她，如果一直留在伏牛鎮，或許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自己心中依稀還記得，那個豆蔻少女怯生生的微笑。

終究是被這個浮華的世道所沾染了，這當中甚至也有自己的一絲責任。

不管怎樣，逝者已矣，希望來生她能有一個更安逸平和的人生。

至于那些誘惑利用她的人，自然應該早點下去陪她！

————

放在平常，一個功勛子弟的失蹤，多多少少會引來一些關注。但是在這大比的關鍵時刻，自然不會有多少人去關心莫凝霜的去向。

唯獨遲遲沒能等到回音的蕭驚鴻感覺到了異常，但是他也已經沒有時間去追查了。

五月初六，午時一刻。

兩個最耀眼的新星終于在決賽擂臺上碰面，這是狹路相逢的一戰，更是登臨絕頂的一戰！

蕭驚鴻努力撐出一副云淡風清的超然模樣，內心深處卻無比地惶恐，如果莫凝霜的失蹤真的跟古劍有關的話，他會怎么樣對待自己？

還好，上臺之前，自己已經悄悄服下了“燃血丹”。

之所以買這個而不是選擇靈符，除了更容易到手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表面上的動靜要小得多。如果提前服用還會更加隱蔽，只要不是刻意驗血，是很難發現的。

古劍用飽含憐憫與不屑的眼光看了看蕭驚鴻眼中的血絲，心中十分感慨。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他作為入門試第一名在臺上享受著萬眾歡呼，而自己在臺下觀望。

第二次見到這個人，他以師兄的身份敲打了自己一番，初入內門只好忍了。

第三次見到這個人，自己主動求戰，他卻不敢回應。

而今天將是我們最后一次碰面，從此之后，世間將不再有蕭驚鴻這個人！

古劍挺起胸膛，緩緩抽出了秋水劍，劍鋒反射著陽光，倒映在少年的眼簾之中，也點燃了他的激情。

來吧，就讓世人看一看，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當你們風花雪月的時候，我在練劍！

當你們呼朋喚友的時候，我在練劍！

當你們勾心斗角的時候，我在練劍！

當你們名利雙收的時候，我還在練劍！

我倒要看看，站在這擂臺之上，你們苦苦經營的那一切，能否比得過我手中之劍！

在這最后的舞臺上，這個樸實無華的少年，終于露出了自己的鋒芒！

掌中一口秋水名劍龍吟虎嘯，胸中自有鐵馬冰河千秋江湖！

一股無比鋒銳的氣勢感染了全場，這不是精神攻擊，卻起到了類似的作用。

明明蕭驚鴻的個頭要比古劍稍高，但是在臺下觀眾們的眼中，卻儼然感覺他的身形如此之渺小！

“好苗子！”來自掌峰的一位宗師大聲稱贊道：“不出二十年，就可與我等同列！”

曹升泰的眼中也有震驚之色，心中喟嘆道：“哪里用得了二十年，師兄真是好眼光。或許我劍峰，重撿先輩榮光有望了。”

隨著裁判敲響銅鑼，兩人的身體同時動了起來，竟然一上來就不約而同地發起了猛攻。

這一次，沒有人會選擇退縮！

一青一白兩團劍光狠狠地撞擊在一起，震得周圍的空氣都似乎為之塌陷，大片的煙塵從擂臺四周簌簌灑落。

這一劍，平分秋色，古劍眼光一亮，大喝道：“好，再來！”

蕭驚鴻怎肯示弱，剛一站穩，又再次沖了過來。

“砰，砰，砰！”

兩人來來回回地硬拼了十多個回合，凌亂的劍氣早已將雙方的上衣劃得支離破碎，細密的傷痕滲著血星印在兩人的軀體之上，仿佛是兩幅凄美的畫卷。

臺下的觀眾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連最愛熱鬧的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點評。

“這，這是什么打法？我怎么感覺如果刨掉劍氣，就跟街頭混混打架差不多啊！”

“呸，你懂什么，高手們就是這樣比武的！”

蕭驚鴻終究是靠丹藥提上來的戰力，即使對方未盡全力也落在了下風，虎口漸漸綻開。

他的眼中紅光一閃，突然厲喝一聲，一股氣浪沖出，將本已破碎的衣裳徹底卷飛。

青中帶著淡紅的罡氣騰空而起，哪怕是在白晝之中，也有著耀眼的光芒。

“天哪，三尺罡氣，武道大師！”

臺下的驚呼聲未落，只聽古劍長笑一聲，上衣也同樣炸開，銀白色的罡氣猛然綻放開來，只是那氣團寧靜如水，遠不如蕭驚鴻那邊的暴躁。

臺下徹底沸騰了，這是什么情況？

兩個武道大師，一個二十二歲，一個十七歲！

這是大家集體夢游了嗎？

臺上的幾位宗師卻同時眉頭一皺，這蕭驚鴻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對勁，等打完之后應該好好問一問。

不知從哪里開始的，人群中漸漸開始有人大聲呼喊著兩人的名字。

“古劍，古劍……”

“蕭驚鴻，蕭驚鴻……”

有些人漲紅著臉，仿佛要將肺部的空氣全部擠出一般，用盡渾身的力量來為心中的偶像吶喊。

也許是因為古劍更加年輕，又或者是因為他山村少年的背景更加勵志。總之，為他助威的聲音漸漸壓過了蕭驚鴻那一方。

察覺到這種變化的蕭驚鴻，雙眼瞬間變得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