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我想跟壹說些話。”
藏露不知娥姒要干什么,但點了頭,還說道:“不要逞強,他很危險。”
“三哥哥,我知道分寸的。”
娥姒朝壹走去,藏露沒動,目光一直追著娥姒。
娥姒從小被送走,寄居在別人家,按說他們一家對她該會有疏離感,但他這小妹從沒抱怨過。
因小妹命運特殊,家里沒小妹妹照片,對小妹的了解全靠遠處被捆住的男人,但也是他讓他們與小妹失去了聯系。
這不是壹的錯,是誰都不想發生的意外。
娥姒在遠處看壹好久了,她和壹默默看著彼此不說話。
娥姒不知壹是什么人,她被迫與壹分開,雖答應壹會等他去找她。可這么多年過去,她沒等來壹找她,卻在找壹后遇了因她而變可怕的壹。
她深感愧疚,“對不起。”
娥姒打破沉默,默默看著娥姒的壹咳了幾聲,想說話卻因太久沒與人說話,只能發出娥姒聽不懂的聲音。
“三哥哥說你現在很危險,只能隔著距離說話,你能想起你是誰嗎?大哥哥?”
壹的表情有變化,娥姒又叫了聲大哥哥,遠處看著的藏露忍不住走了過來。
壹沒對藏露靠近抓狂,藏露也被觸動,忘了剛對娥姒說過的話。
越平靜的湖面越易突然起波瀾,娥姒無意間回憶起了壹與她分開后的時光。
壹藏在須發里的眼睛變了,他瘋狂掙扎。
藏露瞬間把娥姒拉到身后退了幾步,“不好,他要發瘋了。”
壹扯著鎖鏈嘶吼,娥姒心在滴血,“三哥哥,幫幫他!”
藏露不得不將娥姒往一邊推去,“你乖乖等在這。”
藏露不久前注意到捆壹的鎖鏈發生變化,他再不做點什么,專門用于捆住壹的鎖鏈就會斷裂。
到時藏露沒絕勝的把握,他朝壹走去,希望能爭取些時間。
藏露到壹背后,試圖將鎖鏈加固,卻在扯動鎖鏈時被巨力震了出去。
壹扯斷了鎖鏈,娥姒還沒做好應對,披頭散發的壹突然朝她奔來。
藏露來不及阻止,一聲巨響,壹猛地朝娥姒側邊跳去,娥姒轉身看到兩張熟悉的臉,是仲秋和處寒。
壹沒被擊退,調整姿勢又朝娥姒襲去,剛朝壹射擊的仲秋對娥姒大喊,“躲開!”
仲秋朝壹又射出一擊,娥姒被壹撲倒,藏露從巨石后沖過來。
仲秋朝撲倒娥姒的壹又射去一擊。
壹眼里沒了光,娥姒反過來抱住壹,“不要,壹!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該這樣對他。壹——”
仲秋,處寒,藏露一時不知該怎么回應,仲秋低頭看還在冒煙的槍,又看被他擊中的壹,子彈應該穿透了壹的心臟。
仲秋不想置壹于死地,只是一時沖動。
“娥姒,你清醒點!”
“為什么不能幫他,明明受苦最多的人是他!”
娥姒的話讓仲秋一時無話可說。
一直幫他們與娥姒保持聯系的壹承受的代價最大,他不該是眼前的結局,但當時情況緊急,仲秋不得不做出選擇。
“娥姒,老哥不想置他于死地,是你處境太危險了,你原諒老哥吧。剛那一擊看著可能致命,但你看他是不是還活著?我們離開這為他找最好的醫生救活他,好不好?”
壹還有微弱的跳動,他還活著。
“我還沒告訴他再也不用去找我了。”
“我身上的命定鎖被用掉了,你們能帶我們離開這吧?”
“他處于昏迷狀態,命定鎖很難保證他與我們回同一個時空,這要怎么處理?”
“不能丟下壹,不能!”
望海的長夜再次降臨,娥姒耳邊傳來了夜幕下不平靜的海浪聲。
“我帶壹離開,三位哥哥先走。”
“娥姒,萬一你帶他去了他選的時空遭遇危險,我們誰都幫不了你。”
仲秋臉色沉重,娥姒已做好決定,但也不想讓哥哥們擔心。
“我不用借用工具就能帶別人去我去的時空。哥哥們先走吧,幫壹找最好的醫生,我很快就會帶壹去找你們。”
三兄弟有所懷疑,又覺得是種選擇。
“我們按娥姒說的做吧,她跟我們不一樣。”
仲秋同意了,處寒也沒再說什么。
三人借助命定鎖離開,娥姒抱著壹眼里蓄滿了淚水。
她沒告訴三位哥哥她與莫柳,寒山穿過大路時腦海里根本沒想就到了望海,她不確定能帶壹從望海離開。
壹的性命全壓在娥姒身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請一定要回到納川啊!”
回到納川,仲秋第一時間派人守在大路邊,還從不同時空找來了最好的醫生,但一天過去大路上連個風塵都沒。
莫柳才知道仲秋和處寒去了望海,但沒帶娥姒回來,她擔心但不敢多問。
回來后,仲秋和處寒先生身邊多了個人,三人關系密切,像是家人。
“莫柳,去確認下都做好準備沒?”
莫柳晃神,被仲秋叫到后立馬應聲走了出去,聽到男人叫了聲老哥。
一天天過去,一切如常,娥姒的三位哥哥越來越不安。
莫柳又被安排去確認準備情況,還沒走出去就看到大門口突然有道強光閃現。
沖到門口看到一男一女,男的癱倒在女人身邊,女人雖還有意識,看到人后也昏迷了過去。
莫柳推開人群看到的正是娥姒,與她一起出現的男人竟是多次襲擊他們的瘋子。
“娥姒?娥姒?來人啊,快幫忙啊!”
莫柳抱住娥姒對人大喊,沖來很多幫忙的人,突然所有人又都被仲秋遣散了。
不知怎么稱呼的男人抱起娥姒就沖了出去,醫生們也第一時間趕過來把剩下癱在地上的男人抬走了。。
人都滿臉緊張地等待著,好在醫生說娥姒只是暫時暈厥,身體沒大大礙。
仲秋他們終于放松,問起被抬進來的壹的情況,醫生們露出了難色。
“這人受傷太重了,我們能做的只有維持生命,能不能醒過來……”
“老哥,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嗎?娥姒要我們救下他,我們做了,至于他能不能活怎么活那是他的事。”
“暫時只能這樣了,跟娥姒什么都不能說。”
“老哥,我們都知道,反正也是事實。”
莫柳默默地聽仲秋和處寒先生及所有人說著話,她明白仲秋先生不久前做的一切是為了什么,原來是娥姒不能跟他們一起回來,而與娥姒一起回來的男人的死活不重要,娥姒才是最重要的。
莫柳對與娥姒一起回來的男人所知不多,但聽聞已夠讓她明白一切不簡單。
“莫柳,剛說的一切你都聽到了,你要在這守著娥姒,若她問起壹就帶她去看他。除此外,別多嘴,聽到了嗎?”
“莫柳明白。”
莫柳領了任務后,仲秋與處寒比莫柳還頻繁地出入娥姒病房。
兩天后娥姒終于醒了,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神志已清醒。
娥姒開口就問跟她來的男人情況如何,仲秋及處寒早有預料,但三人不快,他們小妹醒來不是叫哥哥,竟是問壹。
“命保住了,現在深度昏迷,醫生說能不能醒看他造化。”
娥姒來回看圍在身邊的人,似乎難以接受,“仲秋哥哥沒騙我吧,他真活下來了?”
“活著呢!等你氣色好了就能去看他。”
藏露走到娥姒床邊,“娥姒有話要跟我說?”
“藏露哥哥,我還以為你會離開再難見到了。”
“在你沒獨立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像老哥他們一樣。”
“謝謝仲秋哥哥,處寒哥哥,藏露哥哥。”
“娥姒,你先休息吧,我們等你身體好了再來看你。”
仲秋眼里的憂慮被娥姒看到,她叫住了要走的哥哥們。
“哥哥是不是好奇我們后面怎么離開的?為什么沒跟隨你們立馬回到納川?”
“娥姒想告訴我們嗎”
“我們也是瞬間就從望海離開了,只是因壹繞了些路花了些時間。”
“繞了些路?這怎么說?”
“就是去了壹出生的時空,沒遇到危險,之后就到了納川。”
“期間壹有醒過嗎?”
藏露問,娥姒搖頭,“要是他能中間醒,我們就不會這么快回這了。”
娥姒說的不經意,聽著也沒什么,但在場的人都知道肯定不容易。
三人交換了下眼神后,仲秋對娥姒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們過會兒再來看你。”
仲秋帶另外兩位離開,莫柳留下了。
“寒山人呢?”
“他正在修養。”
“太好了,我們都順利離開望海了。”
“你想去看跟你一起回來的人嗎?你想去的話我能帶你去。”
娥姒突然斂去笑容,“莫柳,剛哥哥們說的話沒騙我吧?”
“仲秋先生那么在乎你,怎么會騙你?你要去看他嗎?”
娥姒搖頭看向窗外,窗外細雨連綿,之后悄然又轉回頭,“不了,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