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完成任務(wù)
- 待機(jī)而動
- 蕭泊言
- 3351字
- 2018-10-07 19:39:42
他給陳芊瑤遞了個眼色,只聽得她詢問道:“是誰?”
“陳小姐,你好,我是賓館里的侍應(yīng),剛剛會客廳發(fā)生了槍擊事件,所以,我過來看看您這邊有沒有事情?!?
“你把衣服脫了,快點!”張文翰一邊脫下外套,隨手亂扔在地,一邊小聲的對陳芊瑤說,他拿出紅酒灑在襯衫上,又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漱口,假裝醉意走到門邊,不耐煩的打開門,沖著門外的人嚷道:“敲什么敲,是誰掃了本少爺?shù)难排d!”
門外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猛的推開張文翰,闖進(jìn)了房間,四處搜尋著,張文翰假裝酒醉拉著侍應(yīng)的衣領(lǐng),怒斥說:“喂,你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亂闖別人的房間,無法無天了你們。”
“張大少,對不起,對不起,是他們……”侍應(yīng)是一個有眼力勁的人,趕忙賠不是說。
“小赤佬,把你們麥經(jīng)理叫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萬國賓館里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沒有規(guī)矩了。”張文翰一把將侍應(yīng)推翻在地,淡定的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
那幾個搜屋子的人在房間里沒有搜到可疑的東西,站在門口用日語嘀咕了幾句話后,也就離開了。
“張大少,您就饒了我吧,這……這不管我的事情,都是那幾個日本人用槍指著我,我才……”那個侍應(yīng)見張文翰氣呼呼的樣子,便不敢怠慢,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磕頭,一邊指著那些離開的日本人說。
“日本人?”張文翰背靠在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的問:“我問你,這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聽到日本人說他們的什么翻譯官被人給槍殺了,日本人在會客廳里打死了那幾個刺死的人……”
“既然刺殺的人被他們打死了,他們干嘛還挨個房間的搜查?”
“好像是說真正的兇手趁亂逃走了,具體的我也不曉得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愛的,我餓了,待會你帶我去吃什么好東西?。俊标愜番幰律啦徽?,披著張文翰的大衣走到沙發(fā)旁邊,坐在扶手上,摟著張文翰的肩膀,撒嬌的說。
“親愛的,那你是想吃西餐呢,還是中餐?。俊睆埼暮矤恐愜番幍氖謸崦?,扭過頭,對那個侍應(yīng)說:“本少爺現(xiàn)在心情好,你……滾!”
“謝謝張大少,謝謝!”那個侍應(yīng)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出了房間。
坐在沙發(fā)上,張文翰松了一口氣,用手撐著頭,思慮片刻,他壓低聲音對陳芊瑤吩咐說:“你趕快收拾下,這兒是不能住了,現(xiàn)在我更加肯定刺殺的目標(biāo)是齊齋內(nèi)次郎,待會出了賓館你找準(zhǔn)機(jī)會給老師打個電話就說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為什么你現(xiàn)在更加肯定了?”
“因為日本人弄出的動靜,如果齊齋內(nèi)次郎只是一個普通的翻譯官,他們有必要冒著得罪法國人的風(fēng)險鬧出那么大的陣仗嗎?”
“恩,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剛剛鬧了那么一出,日本人肯定把賓館封鎖了,我現(xiàn)在退房走人會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陳芊瑤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問。
“陳小姐,我說你笨,你還不承認(rèn),你也不想想出入這萬國賓館的人在上海灘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挨個房間搜查定然引起了恐慌,退房走人也是人之常情,再說了這是法國人的地界,日本人就算有懷疑,也不敢對我們怎么樣的。”張文翰套上西服,對著鏡子拉了拉領(lǐng)帶,得意的微微一笑,說。
“有道理?!?
“陳小姐,請!”張文翰套上呢子大衣,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對著陳芊瑤晃了晃手臂,嬉笑著說。
提著行李,陳芊瑤心不甘情不愿的挽著他的手臂,一道出了房間,他們乘坐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里。
一切正如張文翰所料,賓館的大門口并沒有人把守,退房住客們可以自由的走出賓館的大門,不過,在賓館的大廳里還是有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日本人來回的走動著,他們還派人監(jiān)視從萬國賓館退房的住客。后來,張文翰才知道日本軍方抓走一些記者,但迫于法國領(lǐng)事館和輿論的壓力,被抓走的記者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兩人出了萬國賓館的大門,他們顧不得后面跟著的尾巴,攔了兩輛人力車朝著黃浦江邊琪斯曼爾餐廳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人力車就停在了琪斯曼爾餐廳的門口,張文翰付了車錢后,和陳芊瑤走進(jìn)了餐廳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了,他們叫來侍應(yīng)點了兩杯紅酒。
張文翰四下觀察著餐廳里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在廁所邊上有一個電話亭,而那個位置正好被一面墻擋住了,在餐廳外盯梢的人根本就看不見那個電話亭,他給陳芊瑤使了一個眼色,她會意的離開座位,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傍晚,夕陽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黃浦江,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而且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dāng)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又閃爍著,滾動著,涌了過來。
天空的霞光漸漸地淡下去了,深紅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yōu)闇\紅。最后,當(dāng)這一切紅光都消失了的時候,天空則呈現(xiàn)出了一片肅穆的神色。最早出現(xiàn)的啟明星,在這藍(lán)色的天幕上閃爍起來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個廣漠的天幕上只有它在那里放射著令人注目的光輝,活像一盞懸掛在高空的明燈。
張文翰一邊悠閑的搖晃著高腳杯中的紅酒,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一邊用余光盯住跟蹤自己的日本人的一舉一動。“老師怎么說?”陳芊瑤回到座位上后,張文翰不動聲色的開口詢問道。
“老師,要我先在上海逗留幾日,看看情況再回南京復(fù)命?!标愜番幖傺b喝紅酒的樣子,回答道。
“這樣也好!”張文翰翹著二郎腿,抿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你現(xiàn)在要是住其他的賓館容易出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先到我家住幾天吧!”
“你家?”陳芊瑤差一點把口中的酒噴出來。
“是啊,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住到我家順理成章??!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日本人對咱們的懷疑,他們會認(rèn)為華商銀行的少東家和女朋友在萬國賓館約會。因為發(fā)生了搜房事件,不放心女朋友一個人在賓館里,于是乎就領(lǐng)著女朋友回家了。”張文翰搖晃著杯中酒,嘴角微微上翹,帶有調(diào)侃意味的語氣說道。
“哎,也只能這樣了,不過……”
“不用說不過了,走吧,我今個兒中午答應(yīng)我父親回去吃晚飯的。”張文翰放下酒杯,買完單后便站起身,系好呢子大衣的扣子,提起陳芊瑤的行李就要走。
到了餐廳門口,張文翰攔了兩輛人力車,打算回家,無奈之下,陳芊瑤只好坐上了另一輛人力車跟在張文翰乘坐的人力車后邊朝著張公館的方向駛?cè)ァ?
“少爺,您可回來了,老爺太太還有大小姐正等你吃飯呢!”張文翰剛走進(jìn)屋子,沈明便迎了上來,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看到他身后還跟在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猶豫的開口問:“少爺,這位是?”
“父親,母親,她叫陳芊瑤,是我的女朋友,這次是陪我回來參加姐姐的婚禮!”張文翰看到父親母親和姐姐正坐在客廳里等自己,他便牽起陳芊瑤的手一邊往里走了幾步,一邊介紹道。
“好俊俏的一個姑娘啊,快過來讓我瞧瞧!”張?zhí)牭絻鹤影雅笥褞Щ亓思?,笑的合不攏嘴,忙站起身,招呼她到自己的身邊,她牽著陳芊瑤的手,說:“陳小姐,你什么時候到的上海?”
“母親,您怎么叫她陳小姐啊,顯得有些客套,您呢和我一樣叫她芊瑤就行了?!睆埼暮沧叩綇?zhí)纳砗?,把自己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捏著,說。
“好!”張?zhí)p撫著陳芊瑤的手背,柔聲的說:“文翰,芊瑤要來,你怎么也不和家里打聲招呼,我也好讓下人們準(zhǔn)備一些她愛吃愛用的東西?!?
“母親,她是和我一道回的上海,芊瑤說丑媳婦不敢來拜見公婆,讓我先回來摸摸情況,她再上門看望父親和您,所以回到上海后我就安排她先住在了萬國賓館里,可是,今天我去賓館里找她,不想賓館的會客廳里發(fā)生了槍擊事件,我怕她一個人住在那兒不安全,所以,我就把她領(lǐng)回家來了。”
“傻孩子,你既然是文翰的女朋友,這兒就是你的家,怎么可以住在外面呢?”張?zhí)蛟S是愛屋及烏,她對陳芊瑤投入了一份特別的情感。
“母親,我餓了,咱們能不能邊吃邊聊啊!”張文翰把頭靠在張?zhí)募绨蛏?,撒嬌的說。
“芊瑤,走,我們邊吃邊聊!”張?zhí)皇譅恐愜番?,一手牽著自己的女兒,樂呵呵的朝著餐廳走去。
“父親,事情辦好了,我……”張文翰伸手?jǐn)v扶了一下張松耀,輕聲的叫喚了一聲。
“好了,文翰,你什么都別說了,平安回來了就好,走,吃飯去!”兒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張松耀看在了眼里,他慈愛的輕拍了一下張文翰的肩膀,微笑的說。
“恩。”
張公館里的這一頓晚飯,有陳芊瑤這個張文翰假女朋友的參與,顯得格外其樂融融,連一貫愛端著嚴(yán)父架子的張松耀也開心的和兒女們說笑著,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久違的笑容,因為剛才兒子的話語,讓他明白萬國賓館里的槍擊事件,一定和兒子還有那個所謂的女朋友有關(guān)??墒牵?dāng)張松耀看到他平安無事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