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心去了船尾，在那把魚處理后清洗干凈，又把廚具都搬到船頭，麻利的切好配料，開始著手做魚。

眾女都圍在他身前，好奇的看著動作嫻熟的他，搞不懂這樣一位高手，為何喜歡過這樣的生活？

這么大年紀，獨自一人，就不覺得凄苦嗎？

不大會工夫，魚香味襲來，南傷抽了抽鼻子，突然覺得好餓。

李長空把小舟系在這船身，也縱身來到船頭站立。

眾女近距離看著他，感受他那出塵的氣質，都覺心中寧靜，仿佛一切名利都不值得一提。

江澄心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碗筷分給眾人，笑道：“一人一條，不可多吃。”

看著眾人自行盛魚入碗，閑來無事的江澄心對著南傷的后背喊了一句：“小子，快來吃魚。”

南傷罔若未聞，專心釣魚。

清月夾了一筷魚肉入口，只覺得魚肉鮮嫩，口感極佳，鮮中帶香，入腹之后，余味無窮。

“好吃。”眾女贊不絕口。

就連李長空都頻頻點頭。

“再不來就吃光了。”魏靈忍不住催促南傷。

“不用管他。”蘇柔說道。

就在這時，只聽南傷長笑一聲，身子已站起，看他手上動作，像是在收線。

不大一會，南傷已轉過身，手中揚著一尾魚，得意笑道：“如何？”

不過，他除了遭受一眾白眼，再無任何他希冀的夸贊。

南傷也不生氣，彎下身子趴在船身，把這條魚又放回江中，順便洗了洗手。

南傷笑著走近眾人，拿起碗筷，看向了鍋底，只見僅剩一條大魚在那里，南傷也不客氣，撈起來放入自己碗里。

眾人吃著魚，聽江澄心叨叨了一些陳年往事，沒有很上心，就當聽故事，因為故事中的人，他們都未曾聽說過。

倒是李長空顯得很有興趣，時不時的插句話，讓江澄心一時來了興致，竟然滔滔不絕，足足說了一個多時辰。

眼看太陽西落，江澄心盡興之后不再言語，李長空起身說道：“今天有幸遇到前輩，還有如此口福，真的是非常暢快，雖然心中不舍，卻還是要和諸位做別，咱們以后有緣再見。”

“前輩要去哪？”南傷問道。

李長空笑著指指東方，說道：“我要出海，去見一個朋友。”

“你不留下來再多看看？”江澄心抬頭問道。

“既然看過，已無需再看。”李長空解開纜繩，踏回小舟。

“也是。”

江澄心掃了南傷等人一眼。

看著小舟再次遠去，眨眼間就不見蹤跡，南傷輕嘆一聲，說道：“您以后會一直在這嗎？”

李長空一走，江澄心又恢復了普通老人的樣子，手持木槳，操持著小船向回駛去。

“我啊，如果在這待膩了，說不定也會學李長空那樣，出海游歷一番，順便看看老朋友。”

“您還有朋友在嗎？”

南傷在心中猜測他的年紀，按照李長空的說法，他三十多年前能做到江南第一人，當時年紀最少也得四十以上吧？

“也許，還有幾個吧？”江澄心抬起頭來，看看東邊大海的方向。

小船回到之前的渡口，幾人下了船，坐上馬車，揮手告別江澄心，結束了此次怒江之行。

對于江澄心如今的生活，南傷雖然很不理解，卻不會多說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個人喜歡就好。

就算他仍是江南第一人，南傷也不會刻意去討好他，南傷一向信奉順其自然，凡事都不能強求。

更何況，這一次出來，對他們來說，已是收獲滿滿，先是江澄心拋磚引玉，后有李長空驚天兩劍，這讓他們對武道，特別是對劍的感悟，要說一日千里，可能都不為過。

……

“南傷對戰秋陽。”

三十二進十六，主武臺第一場，南傷聽到了秋陽的名字，隨后又看到那張有些眼熟的臉，南傷心神恍惚，仿佛回到城南書院，只不過那時他的對手是清月。

南傷心生感嘆的同時，秋陽心中的感觸恐怕更甚，初時在城南書院輸給清月之后，心中自然難以服氣。

他心中憋著一股勁，在南傷聲名鵲起之后，這股勁更足，這也成為他的動力，讓他在隨后的這段時間，實力突飛猛進。

對于此次初選之行，他是有些野心的，拿到晉級的名額當然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希望，如果能在比試中遇到清月最好，他可以一雪前恥，借機正名。

即便遇不到清月，能碰上南傷也不錯，只要戰勝南傷，他自然會名聲大漲，得償所愿。

如今他真的站在南傷面前時，卻早已沒了當時的想法，這幾天看下來，不論是清月還是南傷，兩人的比試他一場沒落下。

此時他對這兩人的實力，已經大體了解，別說對陣南傷，就算是再次碰到清月，恐怕都是他的輸面為大。

兩人靜靜的站了一會，都是孤傲之人，自然沒人開口寒暄。

在臺下眾人的催促聲中，秋陽率先出劍，只見劍光一閃，他的劍已來到南傷胸前。

這一劍算不上多高明，觀戰者也未必能看出門道，只是，身在其中的南傷心里清楚，這一劍快速而有力，已能對他造成威脅。

南傷見過他之前的劍法，自然知道此時的秋陽，已舍棄了華麗，化繁為簡，算是真正入了劍道之門。

只聽叮得一聲，南傷的劍后發而至，和秋陽的劍撞了個正著。

秋陽后退幾步，再次揮劍而上，劍指南傷小腹。

南傷好像早有預判，迎著秋陽的劍勢，一劍斬出。

秋陽已來不及變招，只能和南傷硬拼一招，只見兩劍轟然相遇，激起一陣劍風，南傷借著風勢飄然而退。

秋陽卻連退十幾步，在將要穩住身體之際，只見南傷足尖輕點，竟主動向他撲來。

南傷人還未到，身前已亮起一團劍光，看這一劍之威，能開山裂石。

秋陽來不及多想，迎著劍光挺身而上，手中劍全力斬出。

轟的一聲，雙劍再次相遇，兩股劍氣激蕩之下，勁風忽至，吹得兩人衣衫瑟瑟作響。

兩人一觸即分，同時向后跌落，南傷在途中穩住身形，安然飄落。

秋陽卻被狠狠的摔落到臺下，良久之后才艱難起身。

“南傷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