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瀟心累
- 靈魂大世界
- 許書生
- 5175字
- 2018-10-31 23:49:19
王瀟一回到房間便沉寂的坐在石桌旁,臉上如暴雨前的天空烏云密布,眼神陰沉又疲憊。
想不到這次隱藏體內(nèi)多余的能量會引出這么多事,更沒想到滕大夫會不顧師徒名分,真有殺他的決心。
要不是修煉出了冥想法,自己只怕早已吉兇未卜。
身處滕館一直自以為安全無憂,卻暗地里兇險萬分,自己以前竟然對滕老的豺狼之心無一絲防備,實在是天真。
王瀟這會身體筋疲力盡,但腦海中的思緒毫無邏輯的快速飛轉(zhuǎn)始終不愿停下來。
今天從頭到尾的幾番試探,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出乎王瀟的意料,但又讓王瀟覺得滕老的態(tài)度又在情理之中。
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朝著王瀟原本最壞的想法走去,否則王瀟就不會隱藏真實的修為了。
但是不管結(jié)果如何,王瀟最后還是有點松了口氣,不是因為好事,而是滕大夫?qū)ψ约旱钠髨D和模糊不清的態(tài)度終于塵埃落定了。
并且和滕大夫的情分打心底里決定從此劃清界限,連著由來已久莫名不安的心也因此平定了下來。
至少和滕大夫的關(guān)系直到今天總算明朗了,畢竟快要完蛋比完蛋本身要可怕的多。
但念頭翻滾深思熟慮后又將王瀟的心給提了上來,細(xì)思極恐。
王瀟雖然早就知道滕大夫會暴怒,但畢竟還沒見過滕大夫的真實面目會是如此冷漠。
不僅完全不把他當(dāng)成親傳弟子看待,從今天的情形判斷,自己要是修煉不到第六層的話似乎還有殺身之禍。
王瀟曾以為鬼醫(yī)都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不說心存善念,最起碼會有一絲憐憫之心。
可今天從滕大夫的身上發(fā)現(xiàn),簡直心狠手辣臉黑皮厚,滿心怨恨嘴臉惡毒至極,真真是給王瀟來了一記棒喝,徹底打醒了王瀟一直以來的打算無憂無慮踏實過日子的幻想。
老而不死是為賊,有滕老的示范,王瀟今天倒是清清醒醒的領(lǐng)教了一回。
“老狐貍”王瀟暗罵了一聲,其實在談話中途的時候王瀟就已經(jīng)明白滕大夫在自己身上花費(fèi)了那么多心血,是不可能就這么輕松的放他離開的。
不過王瀟還是果斷的提了出來,就是想試探明白滕老到底有沒有害他的心思。
王瀟此刻使勁回想今日的情景,仍舊想不出滕大夫以后對他終究是如何打算的。
滕老的話語讓王瀟聽來很是模糊不清,看似一切都為他好,只要修煉到第六層就萬事大吉,后面甚至還有大富貴在等著他。
只是在認(rèn)清了滕老的狠辣嘴臉之后,王瀟是絕不敢相信的,但現(xiàn)今自己沒有辦法改變這種危險的狀況自然無可奈何信不信。
可惜的是身份銘牌被滕大夫奪去了,想到這個王瀟就深深長嘆一聲,飄一步是一步,盡鬼事聽天命吧。
“呵”王瀟頗為諷刺的一笑,想到之前著實沒發(fā)現(xiàn)滕大夫居然深受毒傷,自己還以為是染上了什么疾病。
滕老這點所言倒是不假,王瀟觀察了下確實更像是中毒。
這黑煞毒一望便知是恐怖至極的兇物,起碼王瀟至今看都沒看到過書上關(guān)于這等毒物的記載。
“體內(nèi)長滿黑煞蟲,渾身觸須,嘖嘖嘖,將滕大夫變成了這么個鬼樣子,看面相絕對是命不久矣之鬼,頂多活不過五年。”
但讓王瀟想不通的是,滕老今天當(dāng)著他的面竟然毫不掩飾,赤裸裸的袒露心扉,表示對冥想法的修煉心急如焚到這種地步。
王瀟仔細(xì)想想,發(fā)現(xiàn)滕大夫話里隱藏了一些關(guān)鍵部分,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滕老在談話中不管怎樣瘋狂如何憤怒怨恨,都沒說出來中毒的緣由。
還有滕大夫的來歷,安家是哪里,王瀟更是一概不知,這說明滕老交鋒過程中始終在控制著情緒,必然是有所隱瞞,連篇鬼話最多只能信三分。
王瀟倒對滕老的真正來歷越來越感到好奇了,他到底是誰?
只是可惜滕大夫的身份隱藏的太深,在整個生魂村來歷又最為神秘。
關(guān)于滕老的小道信息少之又少,村子里好像沒誰知道他的過往經(jīng)歷,他本尊更是從不透露一點,莫非是在顧忌什么?
之前他說到仇家,難道仇家至今還在尋找他?如此想來的話,仇家勢力定是不同尋常,能讓待在生魂村的滕老顧忌的話,想必勢力可以影響到生魂村。
只不過他當(dāng)年為何逃到這來了,王瀟轉(zhuǎn)而開始懷疑滕老的所作所為。
滕大夫的態(tài)度和一身隱藏的高強(qiáng)魂技很有可能原來并不是鬼醫(yī),而又有仇家讓他不敢袒露身份,估計他的來頭同樣不小,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流落到了這里。
王瀟自嘲的笑了笑,一臉苦澀,被今天發(fā)生的事弄得心神俱疲,渾身懶散空虛,無心修煉也沒心思做其他事情。
王瀟飽腹心思,晃悠悠的飄到石床上,連布毯都懶得整理直接攪和成一團(tuán)拿到床頭當(dāng)頭枕靠在上面躺了下來。
眨巴眨巴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月亮,時間剛到中午,王瀟愁的吃飯,思緒煩亂又睡不著,腦子里還在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假如告訴滕老修煉到了第六層,滕老真的會信守承諾嗎?王瀟真的很懷疑已經(jīng)露出端倪的滕大夫會放過他。
他從滕大夫口中可是得知冥想法本身極其珍貴,為了不泄露出去已經(jīng)殺了不知道多少弟子了,當(dāng)然,王瀟心里是這樣認(rèn)為的。
既然如此,王瀟怎么敢相信這樣的空話,滕老還可笑的給他畫了一個香甜的大餅,真把他當(dāng)三歲小孩看了。
自己雖然與世無爭死了之后只想無憂無慮的活著,但不代表內(nèi)心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做了一只魂后不想再活的那么累了。
如果滕大夫僅僅是為了醫(yī)治身上病情的話,那就完全沒必要這么不明不白的對待他,既可以不必對他這么好,也不必態(tài)度模糊不清。
今天看似兇狠的對他坦誠相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手段盡出明顯是不放心他。
王瀟可以肯定滕大夫沒有全部說明實情,隱隱之間可怕的認(rèn)為他還另有企圖,另有企圖……到底還有什么企圖呢?
難道這冥想法還有更大的秘密?想必,滕大夫告訴他的都是他想告訴的。
王瀟回想來回想去,兜了一圈覺得自己可能還不知道滕大夫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真的是治療毒傷嗎?王瀟想到這個答案直接就是撇了撇嘴,不敢將身家性命放在滕老的承諾上,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其他靈魂者的手中。
想到如今的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自保的手段,萬一滕老反悔,自己保不齊就徹底完了。
對滕大夫最后的一句話,王瀟的內(nèi)心深信不疑,他自己是學(xué)醫(yī)的,自是明白憑借滕老的醫(yī)術(shù)絕對擁有百種方法讓王瀟活的生不如死,還不會讓王瀟徹底廢掉。
王瀟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萬萬不敢跟滕大夫圖窮見匕拔刀相向,到時滕大夫真將他囚禁起來,那可真是被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王瀟有放手一搏的勇氣,但還沒有受盡千萬折磨寧死不從的鐵骨錚錚。
對了,還有身份銘牌也必須要拿回來,這可是自己與陽世家人唯一的聯(lián)系,更是自己身份來歷的唯一證明,這可千萬不能遺失。
王瀟曾從書上了解到,去往其他城鎮(zhèn)村生活定居必須要持有身份銘牌,這可是陰間的身份證明。
沒有了它就等于是孤魂野鬼,屬于來歷不明的一類,處處低一等,有陰兵保護(hù)的城池鄉(xiāng)鎮(zhèn)絕對不讓進(jìn),各個勢力也不收,任何活計都找不到,即使屬于三不管的地方私下靈魂者管理的村莊都不讓進(jìn),基本不被整個陰間所認(rèn)同。
只能生活在荒郊野外,除非你有錢,想去哪住都行,沒錢的靈魂者就如滕老所說的寸步難行這話一點也不假。
比如王瀟雖然每年清明節(jié)家里燒的兩百張冥幣,按照一般的設(shè)想只能在野外搭個窩,吃用去鎮(zhèn)上買。
茍延殘喘度過余生還得小心防范周邊其他孤魂野鬼的危險,或者住鎮(zhèn)上酒樓沒過幾天就花光了。
然后就淪落成乞丐在漫山遍野中飄來飄去找食吃,不少流浪的靈魂基本都是這么過來的。
而有了身份銘牌就算在沒錢都可以在鎮(zhèn)上城里找個活計干著,又或者加入哪個勢力,甚至給其他富裕的靈魂當(dāng)個仆手,就算不行還可以待在某個有地府管理的生魂村,不管怎樣都餓不死。
陰間的靈魂沒有身份銘牌基本就真的翻不了身,生活每行一步都將萬分艱難。
雖說在一些沒有地府管理的地方還有出頭鉆營的機(jī)會,但要想生活的好些必將要比擁有身份銘牌的靈魂者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除非像王瀟擁有醫(yī)術(shù)之類的絕活或者魂技高強(qiáng)等。
但是要怎么拿回來呢,這是個問題,滕大夫一身魂技恐怖至此,明搶的話等于是在找死,總不能真就一絲不茍的按照滕大夫的安排去做吧?
萬一滕大夫另有目的,真有害他之心到頭來豈不是又是一場空,不行,自己必須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要有一些能威脅到滕大夫的底牌。
王瀟平躺著睡,覺得不踏實,側(cè)了個身,雙手抱胸面向房門一邊,目光睜的亮亮的望著另一頭的木門。
滕大夫這次剛回來不久就又要出去了,這次不知道是去干什么,難道他家在其他地方?
滕老是愈發(fā)神秘了,王瀟看不懂。
好在這對王瀟多少來說倒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在滕老不在的日子里,自己做什么也不用顧忌太多了。
要是被滕老在一旁看著,王瀟就只有束手就擒按照滕老的安排這一條不知死活的路可走了。
不過冥想法王瀟已經(jīng)修煉到了第六層,提前滿足了滕大夫的需要,全當(dāng)是最后一道保障吧。
剩下的一年內(nèi)再慢慢想辦法做些準(zhǔn)備,冥想法則是不需要再過多修煉了,畢竟之后不管修煉到第幾層對生死不明的處境毫無幫助。
接下來一年內(nèi)都要全力修煉月亮劍法和漂移步法,還要準(zhǔn)備一些自保的手段。
無論如何在接下來一年中用盡全力裝備自己,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到時如果滕老心懷不軌,真到了你死我活鹿死誰手的地步,自己不至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至于向滕大夫承諾在一年內(nèi)修煉到第六層,王瀟這會沒放在心上,早就打算好不會讓滕大夫如意的,今天攤牌后就更是如此了。
王瀟早就想好,到了明年,再告訴他只修煉到了第五層,還需要一年才能修煉到第六層,盡量給自己再爭取一年。
這樣的話,月亮劍法和漂移步法也有足夠的時間修煉有成了,王瀟肯定滕大夫即使氣急敗壞,在這兩年內(nèi)是奈何不得他,除非他真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另外他想讓滕老的傷勢隨著時間惡化一點到時也好對付一些。
對于滕大夫這樣心狠手辣的老鬼,王瀟要是一心一意的順從那就真成傻子了,而且有這兩年不僅可以將魂技修煉的更強(qiáng),準(zhǔn)備的自然更充足,對于將來危機(jī)之時也更有把握一些。
如果滕大夫遵守承諾,王瀟自然不會多做其他危險的動作,但要是滕老真有害他之心,王瀟也不會束手就擒對他客氣。當(dāng)然,最好滕老就在這一年內(nèi)突然死掉,那才是皆大歡喜。
王瀟翻身側(cè)躺,又是哀嘆了一口氣,腦海里不無喪氣的想到滕老魂技高強(qiáng)這方面上,甚至強(qiáng)得離譜。
那搶奪身份銘牌的瞬間,王瀟剛有所察覺滕老就到了跟前的瞬間,恍惚中抬手阻擋之際,脖子上戴的身份銘牌就到了對方手中。
事后回味,王瀟愈發(fā)沮喪的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時竟毫無一絲反抗之力,依舊沒想明白滕老是怎么做到的。
滕老比趙毅比江峰張虎之流不知強(qiáng)到多少,王瀟看過江峰和張虎的魂斗和趙毅的修煉。
他們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滕大夫的一絲衣角,他雖說沒怎么修煉過魂技,但分辨強(qiáng)弱還是分辨的出來。
就憑他異于常魂的五感都察覺不出滕老的身影,可想而知滕大夫輕飄飄的一招有多厲害。
直讓王瀟感覺深不可測,這滕大夫或許比傳聞中還要強(qiáng)上不少,王瀟覺得他必有另一個身份,并且身份說不定非同凡響。
“唉......”王瀟長長嘆氣一聲,再次翻了個身朝里面墻壁躺著,與墻壁面對面的他不知道萬一滕老真要?dú)⒘怂芊纯沟昧藛幔?
如今的情況似乎是他無論做什么都掙脫不了,除了老老實實的接受滕大夫的威脅,他還能做什么。
思考了近乎個把時辰就思考出這么個讓他難過的結(jié)果,不得不讓他內(nèi)心又一次充滿沮喪。
王瀟心頭很是抑郁,從出了藥房始終都有一團(tuán)陰云縈繞其中,沉甸甸的壓得精神都垮了下來。
無精打采,魂體軟綿綿的耷拉側(cè)躺著,呼吸微弱起伏,渾身像被扎了一個洞漏了部分氣的皮囊。
滿腦子止不住的胡思亂想,讓心思愈加萎靡不頓,迷迷糊糊之中睡了過去。
......
再醒來時王瀟恢復(fù)了些許精神,至少思緒沒有那么雜亂了,這跟滕大夫今天給的巨大壓力和突然之間的詭異變化導(dǎo)致王瀟心神失守,一時跟不上滕老的態(tài)度變化,應(yīng)付起來極為耗費(fèi)精力。
待塵埃落定后又突然放松下來,心神劇變下必是疲憊不堪,要不是王瀟魂體一直保持得非常健康,體質(zhì)很好,否則這次心情的大起大落足以生一場大病。
此時外面天空一片灰白,已經(jīng)到了傍晚了,王瀟嘴里咕嚕嚕的冒出幾個小泡,魂體有些餓了。
中午沒有吃飯,魂體現(xiàn)在有些乏力,體內(nèi)清涼能量也是萎靡不濟(jì),王瀟立馬服用了副清明散。
清明散有去除走火入魔,清心凝神之效,此刻服用正好,而后修煉一遍冥想法恢復(fù)足了精氣神,一掃之前全身晦氣。
王瀟飄下床深深的望向滕老后院的方向,站的異常筆直,心氣翻滾,頗有一種沖動,一逃了之,但想到后果......。
王瀟天生就是不甘心的性格,在真正的結(jié)果沒有出來之前,不管未來會有多么危險之事王瀟都不會輕言放棄。
總要試一試,就算真的不敵也要試過之后再認(rèn)命也不遲,既然死過一次,就不能活的身不如己。
他珍惜生命,但更珍惜自由,或許最后的結(jié)果并不像他想的這么壞,滕大夫既然這么早就揭開這層關(guān)系的面紗,對他來說或許未必是壞事。
王瀟深信笑到最后才是贏家,不管滕老肯不肯放過他,未來會如何誰又說得清呢。
王瀟吞了口嘴里的唾沫,嚼了嚼牙齒,隨后長吸氣,胸膛緩慢伏起,再深深吐出一口心中郁氣,而后施施然打開房門,飄到廚房拿了四個饅頭回到房間埋頭就大口吃了起來。
王瀟的醫(yī)療費(fèi)和馬老頭給的治療費(fèi)用,王瀟這時沒心情交給滕大夫了,醫(yī)治患者的事也懶得去向滕大夫交代。
用了藥田的藥材聽滕老的意思估計滕老已經(jīng)知道了,無所謂了,二魂身家性命都在一根繩子上,自然誰都不在意錢了,何況王瀟這個時候?qū)嵲跊]心情放在心上。
吃完飯后王瀟睡不著,便開始翻閱月亮劍法,記憶里面的內(nèi)容,一直看到三更半夜雙眼發(fā)澀,精神因為過度集中和長時間大量記憶文字有些疲軟才爬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