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語雇了一輛馬車,把慕茜辰從自己背上放下來,又抱到馬車上。
慕茜辰都把頭垂的低低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腫的雙眼,一聲不吭的鉆進了車里。
這馬車外觀看著小,里面倒是很精致,有柔軟舒適又寬敞的座椅,剛好夠慕茜辰縮成一團躺在上面。
鄒子語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揚起馬鞭一抽,馬兒便追趕著夕陽飛奔而去。
一路上,鄒子語盡可能的挑了些平坦的路走,很快就到了王宮大門口。
守衛正欲上前詢問,就認出了這車夫居然是太子殿下,吃驚之余忙閃到一邊跪下,不敢阻攔。
最后一抹金色夕陽在天邊消失,夜幕星河,一片璀璨。
鄒子語架著馬車一路駛過王宮三十三重門,暢通無阻的來到夕晨殿前,勒了下韁繩把馬車停下,掀起簾布去看慕茜辰,卻發現她弓著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還有細微的鼾聲。
這也能睡著?鄒子語笑著無奈的搖搖頭,彎腰把慕茜辰從馬車里抱了出來。
鄒子語走了兩步,懷里的慕茜辰“嗯~”的悶哼了一聲,側了下身子,把臉埋到鄒子語胸口。
鄒子語整個人頓了一下,才又往前走,等鄒子語抱著慕茜辰進了夕晨殿,殿前的守衛便把馬車牽走了。
走進夕晨殿,宮娥們正要行禮,鄒子語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瞪過去,嚇的小宮娥們氣都不敢出,忙默默地跪在地上,心里卻是好奇,打這慕國公主入主夕晨殿,就沒有哪次是走回來的。要么被太子殿下扛回來,要么抱回來,看來殿下對她可是寵愛有加啊!
吟香倒是機靈。看到鄒子語抱著熟睡的慕茜辰走進內殿,默默的行了個禮就轉身進里屋收拾床鋪了。
在鄒子語走進里屋把慕茜辰小心的放到榻上的時候,吟香已經退出了里屋,關好門,在門口侯著。
鄒子語輕輕的脫下慕茜辰的靴子,她的靴子捏在他手里顯得更小了,鄒子語看著粘滿泥土,還有些磨損的小白靴,鄒起眉頭隨手把靴子扔到地上。
給慕茜辰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眼神復雜的看著熟睡中的慕茜辰。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像蝴蝶的翅膀,眼皮有些腫,透著淡淡的紅色,鄒子語伸出手,卻又在要撫摸上她臉頰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而從她發間取下那支蝴蝶發簪,又給她墊了下整頭才站起身來。
鄒子語把發簪放到梳妝臺上,撿起地上的靴子走出了里屋,才一合上門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靴子扔到地上,低聲對侯在門外的吟香說道:“把這個扔了。這兩日可有什么人來過夕晨殿?”
吟香:“端儀長公主來過。”
鄒子語:“姑母?來做甚?”
吟香:“端儀長公主說太子妃娘娘初來鄒國,作為長輩她是該來送點見面禮。既然太子妃娘娘不在殿里,那就改日來訪。”
鄒子語:“可有問太子妃去了何處?”
吟香語:“未曾。”
鄒子語嗤笑道:“呵!我不過去,她倒是先來了。”
鄒子語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吩咐道:“等她醒了,給她送點吃的。”
吟香:“是,殿下。”
整個夕晨殿上下負責打理的宮娥有幾十個,而能夠自由出入這內殿的只有吟香一人,負責貼身伺候太子妃的飲食起居。
慕茜辰一覺睡到第二日早晨,睜著眼在床上躺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回到了夕晨殿了。
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口有點干,便打算起身找水喝,一動之下全身酸痛,骨頭都要散架了。
慕茜辰半坐在床上,用手心揉了一下太陽穴,突然就想起了昨夜做的那個夢來。
她夢到鄒子語站在自己身前,笑得如初春的第一抹朝陽一樣溫暖,彎腰給她戴上了那支蝴蝶發簪,還說:“這發簪和辰兒很是相配。”
發簪?昨日鄒子語確實在自己發髻上別過這么一根蝴蝶發簪。
慕茜辰抬手往自己發髻上摸去,摸了個空,發簪去哪了?莫名的一陣心慌,一個翻身從榻上起來,光腳踩到地上,喚道:“吟香!吟香!”
吟香推門而入,問道:“太子妃娘娘,有何吩咐?”
慕茜辰環視著屋子,道:“吟香,我的發簪找不到了。”
吟香繞著里屋走了一圈,看到梳妝臺上的蝴蝶發簪,便拿到慕茜辰跟前問道:“太子妃娘娘,可是這個?”
慕茜辰幾乎是從吟香手里奪過發簪,這才整個人放松下來,道:“是它,給我戴上。”
吟香:“是,太子妃娘娘。”
梳洗打扮后,吟香把蝴蝶發簪別到慕茜辰發髻上。慕茜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這發簪果然和自己很是相配。
這時,忽然聽到內殿門口的幾個宮娥行禮:“奴婢見過端儀長公主。”
慕茜辰:“端儀長公主?”
吟香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的胞妹……也是玉瑾郡主的生母。”
慕茜辰這才想起來,一來鄒國就被她扇了一耳光,再算帶推到池塘里的不就是這玉瑾郡主嗎?人家母親今日可是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