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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普濟寺二敗官軍

  • 大宋封神傳
  • 菊豆
  • 5688字
  • 2018-09-10 21:45:49

卻說迦南神尼將寇準與齊蟬兒二人帶到五臺山清涼寺。這五臺山清涼寺乃是文殊菩薩的道場,文殊菩薩乃是我佛座下第一尊者,法力通天,非尋常佛陀菩薩之流可比。

當下,神尼帶著二人徑直進了山門。那道場若是遇無緣之人、凡俗之輩,卻是找一輩子,也不得入門。若是遇有緣之人、道德之士,卻可以直接進去。寇準和齊蟬兒兩人與佛有緣,神尼自不必說,因此暢通無阻。

剛過山門,只見迎面走來一個年輕和尚,身長八尺,背一把寶劍,雙目炯炯有神,向神尼躬身合掌行禮道:“參見大士,師尊知道大士前來,命師侄前來迎候,師侄來遲,請大士恕罪。”神尼點頭道:“無妨,走罷。”

一行四人便往寺院里走,只見正中央的文殊大殿內立著一尊四五丈高的金身法相,頭頂肉髻,三只頭,十八只手,這三只頭三張面孔,做或喜或怒或悲的表情,十八只手或捏訣印,或持寶杵、瓔珞、傘蓋等物,正是文殊廣法天尊棄道成佛,入住娑婆后修成的無量金身。

那青年和尚引導著幾人繞過這尊金身,向后走去,只見長長的廟廊之中云霧彌漫,恍惚之中不辨方向,不明天時,有無數的比丘、珈藍、丁甲等佛門弟子在此靜坐,原來都是些低階的佛門弟子,無資格入內面見菩薩,只好在洞外盤桓,聽講佛法。

寇謙和蟬兒低著頭匆匆跟上,寇謙到了這里卻不敢再多說,只偷眼看那些盤膝而坐的和尚,只見他們一個個都閉上了雙眼,面容安詳,仿佛死去了一般,不由得心中害怕。

不知走了多遠,到了長廊盡頭,顯出一個山洞,洞口很大,沒有設門,兩名金甲力士手持寶刀寶杵,守在左右。進了洞,只見場面豁然開朗,正中蓮臺上坐著一位菩薩,一顆舍利子在頭頂滴溜溜盤旋不定,灑下點點金光,身后更是放出無量佛光,將整個山洞世界照得通明透徹。寇謙四下里一看,原來這兩側竟端坐了無數的僧尼,這些人都是或顯法相,或放佛光,在那里聽菩薩講經,參悟無上法門。

神尼領著二人上前,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文殊菩薩微笑道:“阿彌陀佛,大士來了,請坐。”神尼左右看看,見并無座位,只有文殊菩薩右側有個空著的蓮臺,便移云步,端坐于上,文殊笑著點頭道:“善哉,善哉。”

神尼將蟬兒一指,蟬兒便不由自主地飛起,到了神尼身后立定。只留下一個寇謙站在中央。寇謙只有八歲,看看四周,再看看微笑不語的文殊菩薩,不由自主地跪下來磕頭,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神尼道:“尊者,此子名叫寇準,乃是上應天數之人,有光大我佛門氣運之緣,貧尼奉師命救下他,把來與你做個徒弟,日后自有用處。”

文殊點頭道:“嗯,你不必多言,我已知之。”便對寇準道:“你抬起頭來。”寇準正趴在地上,不敢說話,聽了這話,也明白是叫自己,便依言抬起頭來,只聽文殊說道:“你本身負劫難,是個應劫之人,但與我佛有緣,佛門慈悲,不忍見你小小年紀便身遭大劫,因此將你解救,渡你入我門來,與我做個弟子,你可愿意?”

寇準忙又磕頭,道:“弟子愿意。”

文殊甚是喜悅,伸出食指遙空一指,只見寇準滿頭黑發已然脫落,身穿一件僧衣。寇準心中驚喜,忙又下拜。文殊道:“善哉,從今以后,你可忘卻俗家名諱,就叫個安化行者吧。”

寇準跪道:“弟子領命,遵師父教誨。”

文殊點點頭,只見寇準已飛身而起,立在菩薩身后,與那背劍的和尚立在一處。

文殊與神尼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神尼道:“善哉,恭喜尊者又立功德,此事既已圓滿,貧尼也自帶弟子回山,遵天數而行。”

文殊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恕不遠送。”神尼忙稱不敢,然后踏云而起,帶著齊蟬兒出了洞,一路向南而去。齊蟬兒身在云端,回身凝望那五臺山,只見云霧渺渺,哪里還能看得清楚,想到從此就要和少爺分別,更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不由得落下淚來。

卻說那西涼參事王琮,那日得到手下匯報,稱本要下手除之,忽然從天上落下一個神尼,將二人救走,心下又是惱怒,又是恐慌。他本不信這怪力亂神之語,然而不久前親見一個道士飛升,不由得不信。他思索良久,深感無力,只好不去管他,依計劃行事。

大魏國的都城位于恒州平城,與兩界山相去不過四百里,兩界山余脈走到平城,首尾相顧,前方洛水東流,圍成一條龍脈,正是人間帝王氣象,不同別處。

這一日朝廷接到西涼郡的兩封奏報,一前一后發來,前面一封稱西涼太守寇修之滿門家眷被屠,隨后寇太守領三千兵馬剿賊,那賊窩卻是個寺院,只有百十個掛單的和尚,本該大軍所向,賊窩立平,誰料想那佛門妖僧,居然能使妖術,那三千人馬幾乎落了個全軍覆沒,只有四百人逃了回來,寇太守也陣亡于此,連尸首也沒有找回來,佛門妖教,最善蠱惑人心,請求朝廷派大軍征剿。

這第二封奏書,卻是由一個匣子盛著,里頭有三四封奏本,一本是西涼郡八十六名大小官員聯名上奏,說如今寇太守已然身死,南齊與西域寶象國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出兵的可能,西涼不可一日無主,太守之職,雖由朝廷定奪,但西涼卻有下情稟告,那原寇太守之參事王琮,素來忠誠愛民,很得眾同僚和百姓的信賴,全郡上下無不賓服,寇太守死后一直都是他艱難維持局面,如由他來出任太守,主持大局,想必西涼定能穩如泰山,永鎮邊陲,為我大魏之屏藩,西涼無憂矣。最后還說,這是西涼臣民之福,也是陛下之福,愿陛下聽取民意,謹慎決斷。

拓跋珪看著這封奏書下面那密密麻麻的官員名字,面色陰沉如水。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又打開了第二封,這第二封卻是西涼百姓代表的簽名畫押,只粗略地數了一數,一頁怕不有一二百人,攏共五頁紙,均寫滿了人命,料想足有千人。

拓跋珪將這封奏書放下,冷笑自語:“這最后一封也不必看了,定是那王琮的請罪折子。”打開一看,只見上頭寫著:“臣西涼太守參知政事王琮,誠惶誠恐跪拜我皇陛下御前……”他只大略看了個開頭,便不再看下去,將奏折合上,一個人在金殿走來走去。

拓跋珪已經年過五旬了,此時距離開國,已有十幾年,天下承平,海清河宴,他自覺自己天命已過,大限將至,本以為能夠平安無事地離開人世,眼下看這勢頭,南齊不斷挑釁,西涼又不安穩,莫非真的要再起戰事嗎?這王琮又是什么人,怎么之前從未聽說過,竟有如此的能耐?他將手背在身后,一邊走一邊擺弄著手中的玉如意,隨侍的老宦官知道,這是陛下正在緊張地思考問題,因此大氣也不敢出,垂手侍立在旁。

拓跋珪思索了半晌,實在拿不定主意,便叫人把尚書令叫來,君臣二人秘議一番,便將結果書寫成旨意,連夜發到西涼不提。

卻說西涼參事王琮,不一日接到天使前來,宣讀陛下旨意,果不其然,朝廷任命他為西涼太守,但剿賊一事,新朝廷用兵都在河水一線防御南齊,不便抽調兵馬,令西涼太守自行派兵剿平,限期一月。又令寇贊任太守府參將,命其領兵參與剿滅妖賊,以報家仇,太守府不得擅專。

旨意一下,王琮等屬官俱都喜氣洋洋,殷勤設宴招待天使,將寇贊掌握兵權那點事也都拋在了腦后。

第二日送走了欽使后,便下文令白水縣令寇贊到太守府報道。不一日寇贊來到,王琮非常熱情地接見了他,同時對自己得到朝廷的任命愧疚萬分,幸好朝廷又將他調到太守府領兵,此后正可以早晚請教,王琮愿意以侍奉已故太守的禮節侍奉他。寇贊見他既熱情又謙卑,也很是感動,連稱不敢,朝廷有任命,自當聽從朝廷,他身為下官,自然該當聽從王太守調遣。兩個人互相謙遜了幾句,王琮便把他所知道的關于前太守寇修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與他,此前寇贊也接到父親修書,知曉了個大概,很是痛苦了一場,現在心情已平復了許多,便問他關于小侄寇準的事情,他現在理應在太守府,如何不見出來。

王琮道:“前些時日,小公子和那個丫頭執意要去白水縣尋你,我本要親自護送,不料南齊士兵在邊境挑釁,我抽不開身,就派了五個人駕著一輛馬車去護送,不曾想走到半路,你那侄兒和丫頭被一個尼姑帶走,不知帶到了何處,我派人去找,搜遍了方圓百里,也不曾找到,但據下人回報,料想無甚危險。此事是為兄的過失,還請寇兄原諒。”說完就令左右:“將那五個人帶進來回話。”

人帶進來了,其中一個口才稍伶俐的,也是磕磕絆絆地講完了當時發生的事情,當然,黑衣人刺殺那一節自然略過不提。

寇贊聽完以后,也是不斷唏噓,只道:“他們吉人天相,此去定有福報。”王琮忙道:“那是自然。”

隨后,王琮便將朝廷旨意說了,說道:“我也有意讓你帶兵前往,踏平妖寺,好為父報仇,你意下如何?”王琮激動道:“為父報仇是卑職日思夜想,卑職愿意領命,剿滅賊窩。”王琮很是高興,為他擺下接風酒席,同時也預祝他一戰功成不提。

這一日天色清明,寇贊得西涼太守王琮將令,帶領四千兵馬,浩浩蕩蕩地殺向了高涼城外回雁山。

大軍行了兩日,這一天上午巳牌時分,來到回雁山下。此時因上次官軍大戰,附近百姓已經不來這里進香,因此杳無人煙。寇贊令將士們修整片刻,待吃飽喝足了,再行攻打不遲。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寇贊看將士們休整得差不多了,便喚來傳令兵,命他傳下將令,整軍列隊,攻打普濟寺。

山道狹小,眾士兵迤邐登上高峰,到了寺前的觀景臺,只見廟門大開,門口列著一隊沙彌,望之也不過數十人,面對這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頭的四千士兵,竟然毫無懼色。

寇贊站在軍前,不由得想到二十天前父親就是在這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上,一股無名業火好似那翻江之水翻滾上來,他嗆啷一聲拔出隨身寶劍,劍指前方,大聲喊道:“弓箭手,預備!”——他這次帶兵為免重蹈乃父的覆轍,帶了八百人的弓箭手,和一千人的刀盾兵,以策萬全。這八百名弓箭手聽到主將指令,都從人群里走上前來,屈伸半蹲,彎弓搭箭,同時,又有副將在一旁補充道:“刀盾手,護衛!”那一千名刀盾手便手持盾牌,護在弓箭手的前面。

寇贊見弓箭手都準備完畢,喝道:“放!”只見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向對面的寺廟飛去。

這時候從對面的沙彌中走出一個人來,此人身披大紅袈裟,四十多歲,身材精壯,正是那妖僧嚴云,嚴云越過人群,伸出右手一揮,從手中飛出一塊青色的錦帕,那錦帕見風便長,只一瞬間,就變成了方圓五畝大小的青色帳幔,隨風鼓蕩,將寺廟前門周圍罩了個嚴絲合縫。

此刻那箭雨堪堪射到,吃這帳幔一擋,便再也不能前進,紛紛掉了下去,落在地上鋪成厚厚的一層。

那帳幔乃是半透明狀,嚴云和尚就走上前來,對寇贊說道:“阿彌陀佛,你攻不破的,回去吧,不要不識天時,壞了性命,到那時萬事皆休。”

寇贊怒道:“妖僧,你殺我全家,傷我父命,此恨怎可消除,定要將你拿下,為我全家報仇雪恨!納命來吧!”說罷,他轉身朝將士們吼道:“兄弟們不要怕,誰能斬殺賊首,賞黃金千兩,官升三級!”

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士兵本來被妖僧法術驚了,但此刻受到這種刺激,都發一聲喊,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那妖僧嚴云卻嘆息一聲,面目轉為慈悲之狀,說道:“愚夫,我不甘受天數擺布,與人當刀,規勸于你,你卻不聽,到頭落得個身死,怪得誰來?”

說罷,將手一指,只見那先前跌落在地的箭簇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飛了起來,見人便射,力道極大,往往是穿胸而過還兀自不停,必要射中兩人才會力盡。

那寇贊見此情形大驚失色,吼道:“刀盾手,刀盾手,衛兵,速來護我!”那一千名刀盾手卻是王琮所派,由一位心腹將領帶著,那將領此刻卻是一邊由刀盾手護著后退,一邊心中冷笑:“你也是死期到了,還不自知。”

忽然,一支飛箭向寇贊當胸而來,寇贊拿起寶劍想要磕開,不曾想他自己本是文官,主管政務,于這軍事原不太分明,更不曾習練弓馬,此刻倉促之間如何反應得及?只見他一劍沒有磕中,那飛箭當胸而入,穿了個透心涼,仍然其勢不減,又射死了身后一人,才停下勢頭。寇贊吃這一箭,當場便倒了下去,眼見是活不成了。

寇贊周圍的士兵見主帥都身死,喊道:“跑吧,將軍死了,跑吧……”發一聲喊,如亂鳥入林一般向下方逃去。那嚴云也不追擊,只是大聲喊道:“告訴你家大人,不要再來與我爭持,以免平白傷了性命。”

這四千人一窩蜂往下逃,被踩死的、推落山崖的,難以計數。到下得山來,幾個副將清點人數,已然傷亡過半,現下能動彈的,只有兩千左右。

那名刀盾手的主將仍然心有余悸,說道:“妖僧法力通玄,咱們肉體凡胎如何敵得過,三位將軍,不如撤吧,向郡守大人稟明此事,大人一向寬容,想必也不會怪罪我等。”三個將軍互相看了一眼,都道:“那就撤吧。”

這兩千人便撤了回去,一路急急忙忙如喪家之犬,直奔涼州城,將此事稟報了王琮太守,王太守嘆息一聲,不禁垂淚道:“我本想讓寇兄多帶人馬,好報此血海深仇,沒想到妖僧手段歹毒,竟又折在此處,寇老太守何辜,滿門男丁竟然死絕,蒼天無眼啊!”說罷,竟然嚎啕大哭,有仍然忠于寇家的將軍不禁都感嘆太守仁厚,都道:“妖僧法力神通,本非我凡人所能抗衡,王大人身負牧守一方的職責,可要節哀,萬不可傷了身子。”

王琮便拭了拭眼角,說道:“你們雖然臨陣脫逃,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把那戰死的士兵好生安頓了,多發撫恤銀子。”說完,擺了擺手,叫他們出去了,也不再提剿賊之事。

卻說那寇贊來涼州赴任,合府家眷還沒來得及接過來,都在白水縣居住。他一妻一妾,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并無男丁。

五天以后,白水縣城內寇府,一個送菜的菜農像往常一樣去寇府送菜,送菜是不走正門的,乃是走的后門。這菜農敲了敲門,半天沒有人應,便試著推了一推,沒想到那門一推卻開了,他便挑著菜走了進去,剛走了幾步便嚇得大吃一驚,扔下了扁擔,原來那地上躺著一個人,看穿著應當是個仆人,趴在地上,血液流了一地,此時已經發黑,顯然是已經死去多時了,他慌亂之下掉頭就跑,一道煙跑去了縣衙門前,擂鼓舉報。

新任的縣令是原來的主薄,接到報案后又驚又毅,不敢怠慢,就帶了屬官到寇府實地查看,這一查看不當緊,原來這寇府大大小小幾十口,盡都被人殺害,如此驚天大案,他自然不敢有所隱瞞,便具折說明,飛馬直報太守府去也。

王琮接到報告,早知端的,便手書一封信,交給來使,令他帶回去交給縣令。

那新縣令接到信后拆開看時,只見上面寫道:……寇氏一家滿門,盡被高涼縣普濟寺妖僧嚴云所殺,本官曾派兵征剿兩次,只因那妖僧精通法術,凡俗之人非其敵手,因此兩次征剿都徒勞無功,反折我五員大將,士兵幾近覆沒,爾新任一縣之長,當此非常,只可安穩大局,勿使百姓驚慌,便是有功。此事你卻無需多管,本官自會具折上奏,稟明朝廷,請朝廷定奪可也。爾萬勿自專,切切。

那縣令看了此信,知道此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管轄范圍,便下令好生安置死者,將寇府各門都貼上了封條,不叫人靠近,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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