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沉默著,時鐘滴滴答答一圈一圈走著。
“素年,你找男朋友了是吧!”父親低沉悅耳的聲音打破沉默的氛圍。
可素年并不覺得很悅耳,相反很不舒服,因為他說的是肯定句,甚至是很早就了解一樣。
“是。”素年鄭重的回復。
“據我所知,他似乎已經……”
“他活著,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她抬起頭,神色不愉。沒有等父親說完,打斷他,因為她不想任何一個人說他,哪怕這個人是她的父親。
“你……”
父親面露不悅。
母親馬上安撫他,輕聲向素年解釋:“你爸爸也是關心你,你這孩子……”母親有淡淡的責備之意。
素年只覺很諷刺,關心?是在父母身上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既然你們不可能了,那就見一見其他的男孩子吧!”父親言語間領導者味十足。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素年冷笑。
“不可能!”素年絲毫沒有妥協。
“你!冥頑不化!走,我們走!”父親指著她很生氣。
素年的媽媽給丈夫順著氣,眼含責備看著素年。
素年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客廳,拿上鑰匙,離開讓她窒息的環境。
素年漫無目的的走著,思緒萬千。
小時候不明白為什么父母不喜歡她,偶爾見到他們總是想要跟著爸爸媽媽,不想離開他們。
可父親狠狠推開她,坐上車揚長而去。她在后面拼命追,哭著,喊著。最后摔倒也沒有人管。
最后自己慢慢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再后來慢慢不再期望父愛母愛,自己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許多事。
一次偶然的偷聽,她才知道為什么。
父親之前有一個戀人,兩人情投意合,相戀六年,后來迫于家族施壓,只能分手。就娶了母親。
母親愛戀著父親,但父親并不愛她。趁著母親懷孕期間和自己愛的那個女人舊情復燃,又偷偷在一起。
母親知道后把這一切都歸罪于無知的孩子上,認為沒有他父親就不會這樣。
后來父親知道生下了女孩,更是連家都不回。素年的媽媽為了挽救婚姻,把她丟給保姆,毅然決然的去找父親。
父親和自己愛的女人因身份差異以及生活上的摩擦,吵的不可開交。
后來,他們分開了,母親終于等到父親,也把她……放棄了。
素年的奶奶不喜歡女孩子,所以她從小就和不同的保姆生活在一起。
父親母親還是沒有生出兒子,連私生子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最終,他們只有她一個孩子,現在又想對她發號施令。
真可悲啊,生她的人偏偏不愛她,愛她的人卻因她而亡。
素年心底悲涼,眼眶酸酸澀澀的。抬起頭,看天,這樣眼淚就不會留下來。
盛光,再不會有人像你那般愛著我,再也不會有了……
一段鈴音把素年的思緒拉回來,看到來電顯示,接通。
“素年,葉梓凡第二次去看他,你在哪?我過去找你。”莫培風言語間有些許急切。
素年告訴他地點,等他。
她眉心微蹙,回想著。盛光下葬三天了,他是在前一周的周三遇害,而葉梓凡在他被捕的第三天去看他一次,然后又來但遺體告別會。
在遺體告別會上素年之所以會說:我們之間以后再說,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素年心里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生生拉扯著她的五臟六腑。
培風把車停在邊上,素年上車。
窗外的風景不斷的倒退,素年心生倦怠,這樣活著真沒意思。
她別過臉,直視前方。
車子很快到警局,他們做登記后來到重犯羈押室。
對面的男人陰惻惻的看著他們,胡子拉碴,不過十來天沒見,素年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飾,想要把他凌遲致死。
男人嘴角掛著譏諷的笑,似乎在嘲笑她的白費力氣,他還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坐著。
“葉梓凡為什么會看你?”莫培風打破僵局,冷冷開口,瞪著他詢問。
男人靠在椅子上,不開口。
素年看著他,他也沒有在心底回答。
“好,不說是嗎?”培風,起身,走到桌前,靠在上面娓娓道來:“你沒有妻子,更沒有孩子,僅有一位老父親也在大前年去世了。”
男人嗤笑,不回答似乎在笑他們的多此一舉。
“雇你殺人的確是上上策,因為沒有后顧之憂。”培風轉過身,背對著男人看著素年,無聲詢問素年。
素年搖了搖頭,培風轉過身,看著男人。
男人瞇起眼,不說話。像局外人一樣事不關己。
素年心底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理智快要控制不住她了。
培風慢慢走到他身邊,低聲耳語:“我還知道,你遠不止盛光這一條人命。”說著,用余光瞟一眼男人,男人眼底精光乍露,狠厲十足。
雙手捏成拳,莫培風毫無懷疑如果沒有手銬,他一定會出手。
但他并不在意,接著說到:“你以為你刻意被掩蓋的沒有人會知道,是嗎?”莫培風邪魅一笑,眼中透著恨意:“你一定很好奇,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會知道。”
男人眼底猩紅,咬牙切齒,用力砸椅子扶手。
莫培風看到目的達到了,繼續開口:“告訴你也無妨。”
男人抬起頭,死死盯著莫培風。
培風站在他面前,離他大約二十多公分的距離勾唇嘲弄的告訴他:“是葉梓凡告訴我的。”說完直起身,輕蔑的看著他,轉身走向素年。
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嘶吼道:“不可能,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騙子……騙子……”男人被警察帶走,樓道里還有他聲嘶力竭的聲音。
素年和培風走出來,培風面色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素年看著他,忍不住開口:“你……剛剛……到底和他……說了什么?”
“我告訴他葉梓凡告訴我,他身上不止一條人命。”
素年驚的合不攏嘴,瞳孔睜的很大。
培風淡淡解釋:“我只是讓程鑫去查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還真有事兒!”
他嘲諷得笑,眸中帶著狠勁。
“………”
“我就試探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他還中招了。”培風冷笑。
“對不起,我沒有看到他心里想什么。”素年語氣難掩失落。
莫培風看著眼前的女人,從盛光出事后到現在一直鞍前馬后,在心底嘆口氣,兄弟愛的值得。
“沒事的,素年。”他拍拍素年的肩膀,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