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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陸老爺子(二)

  • 人皮偶戲
  • 高貴先生
  • 1737字
  • 2018-11-06 19:02:13

四十減三十等于十。

我的腦子里只能想到這一點。

倒不是我怕死。

三十年的行尸走肉都過來了,我倒覺得死不妨是一種解脫。

可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老爺子。

我能不能相信他說的話?

可能我懷疑的表情太明顯了,陸老爺子枯瘦的手從衣領(lǐng)里掏出來了一根項鏈。

那樣的項鏈我也戴著一根。

“您也是皮偶師?”我不禁問道。

“不是,這是你師父當(dāng)年來找我的時候,留給我的憑證。”陸老爺子又把項鏈塞進(jìn)了領(lǐng)口:“墨老鬼早就預(yù)料到了今天,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所以給了我這根項鏈,作為憑證。”

我這才七八分信了這老頭說的話。

能稱師父為老鬼的人,道上的可不多。

看樣子這陸老爺子就是苗疆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從云南把老窩挪到了京城,在天子腳下扎了根。

“小子,不該想的就別想。”

我心里又是一驚,難道我對情緒的控制已經(jīng)差到如此地步了?

陸老爺子倒是沒有繼續(xù)糾纏,擺擺手讓我坐回椅子上。

“你的時間不多了。”陸老爺子的眼神里滿是惆悵:“小子,三十年來是不是一直有人追殺你?”

“嗯。”我點點頭。

這個應(yīng)該大部分知道皮偶師存在的人都知道。

“你想過沒有,為什么他們追殺你?”

“因為他們想要皮偶術(shù)。”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yōu)槭裁聪胍づ夹g(shù)?”

“因為皮偶術(shù)運用得當(dāng)就威力無邊,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破。”

老爺子點點頭,然后開始咳嗽起來。渾身隨著咳嗽的節(jié)奏不住地抖動,爬滿了皺紋的臉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皮偶術(shù)是迄今最神秘的道術(shù)……咳咳咳咳……你做事又如此張揚……咳咳……還開偶店……”

我無奈地攤手:“老爺子,您應(yīng)該也知道,皮偶會不斷的需要新鮮的皮和鬼發(fā),除非我金盆洗手,讓皮偶術(shù)就在我這里斷了傳承,否則我必須繼續(xù)做買賣。”

老爺子一抬手,打斷了我的話:“這點你倒是和墨老鬼一樣,都拿著這人皮做的東西當(dāng)寶貝。”

我一笑:“我是師父的弟子,隨師父是應(yīng)該的。”

“言歸正傳,”陸老爺子終于不再扯別的話題了:“你手里是不是有蚩尤印?”

這一個問題就讓我忽然意識到,陸老爺子不知道我手里究竟有沒有蚩尤印。

難道陸有凌沒和他老子說?

當(dāng)即,我扯了個不算撒謊的謊:“探案的時候看過,后來就不知道了。”

老爺子看著我的眼睛,似是想看出什么端倪,我氣定神閑地看回去。

空氣似乎凝固了。

半晌,陸老爺子挫敗地敗下陣來:“我對蚩尤印知道的不多。”

我洗耳恭聽:“您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

“遠(yuǎn)古蚩尤先與炎帝的在阪泉之戰(zhàn),以及后來與黃帝的涿鹿之戰(zhàn),全都是因為這小小的蚩尤印。”

我聽了忍俊不禁:“您就別拿我開心了,蚩尤與炎黃兩帝的存在都還是未知呢,您……要騙我也說點有理有據(jù)的吧。”

誰知那老爺子一臉嚴(yán)肅:“你先聽我說完。”

我只得耐著心繼續(xù)聽。

“蚩尤印不過常人手指般大小,可蚩尤印集天靈地氣,傳說當(dāng)年在涿鹿,蚩尤之所以能與炎黃兩帝和各路天神抗衡如此之久,全歸功于這小小的蚩尤印。蚩尤印可號令天地風(fēng)云,若不是蚩尤的兄弟背叛他,將蚩尤印偷偷獻(xiàn)給了黃帝,蚩尤是萬萬不會死掉的。”

我越聽越覺得離譜:“所以各路天神都是真的?”

“這個倒未必。”陸老爺子在地上翹了翹拐杖:“不過,既然連你都能繼續(xù)行走于紅塵之中,你應(yīng)該明白無即是有,有即是無的道理。”

這一點我倒是無法反駁。

我見過太多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情,用常人的眼光也許無法去理解,但說不定天外有天。

“可是蚩尤都是幾百幾千萬年前的事情了,您能確定你那照片上的就是蚩尤印嗎?”

這么長時間了,即便存在過也都化成灰了……

陸老爺子又敲了敲拐杖:“我知道你不信。老頭子我還就把話放這兒,你的陽壽只剩下十年。到時候時間一到,你就會直接魂飛魄散。除非你能找到身上帶著蚩尤血脈的人,讓他用蚩尤印消除你身上的詛咒。否則,你就等死吧。”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起身,行禮:“那陸老爺子,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兒?”

“時間不多了,我還沒享受夠,趁還有十年趕緊去享受啊。”我對老爺子眨眨眼睛:“都知道什么時候要死了,當(dāng)然要趁死前好好玩玩了。”

雖然動作是即將離開,而我的余光一直注意著陸老爺子的表情以及動作。

只見他張了三次嘴,才在我走出前廳門之前說:“你贏了,不怕死的小子。蚩尤血脈于我陸家也是有用,這次是想請你幫忙。”

“您可知道我的價錢?”我轉(zhuǎn)身,好整以暇看著陸老爺子。

只見他嘴角抽了抽,然后說:“付你雙倍。”

再也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我又坐回了那把椅子:“您可以開始說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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