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元、小四，都是我，以前都是我的不好，本王、我給你們道歉……”

高湛見到元韶時，仿佛見到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一般，嚇得面色煞白。

“大哥啊，你近日里，不是還在為小弟的前程操勞么？”

高洋嘎嘎笑道：“三弟我可是特意趕來幫你的啊。你瞧瞧，人品惡劣的人，結了這么多仇家，嘖嘖嘖，大哥，你下去后，見到那些為你枉死的冤魂，可要虔誠悔過啊！”

“你，你一定要置本王于死地！高洋，你可知父皇業已突破了‘入玄’桎梏，殺了我，你必定逃不過父皇的感知……呃！”

高湛垂死掙扎，連求情告饒都用上了，但知道這倆冤家不會放過他，便泄露了“神武帝”高歡的辛秘。

即便如此，也撼動不了幾人殺他的決心。

高洋先劈砍出一刀，打斷了高湛的“蠱惑”。

“叮！”

高湛是老牌先天好手，比高洋、元韶、高云麟三個新入先天境界的菜鳥，多出了很多應對經驗，很輕易地擋下了高洋的凜冽一刀。

他驚駭道：“你真敢對我下殺手？”

“廢話，我被你這位好大哥、逼迫得還有活路么？”

高洋嗤笑道：“你如今喝酒，腦子燒壞了么？！問這么白癡的問題，真是殺你這樣的對手，也覺著自己變蠢了！”

“湛大哥，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占盡優勢下，就要提防對手出奇招翻盤?！?

元韶補充道：“這還是你自小教導我們的話，如今我們還記著呢，但你怎生疏忽忘卻了？！”

高湛聽著這些煩亂的話語，嚴防死守下，還是露出了一些漏洞。

“嗖嗖嗖！”

高云麟開啟的特制連弩，連續六支弩箭，扎破了高湛腿上的軟甲，讓他徹底失去了周旋騰挪的基礎。

“你……”

但穿心一劍，卻是出自傾世容顏弱不禁風的元韶！高湛死不瞑目啊——只怪劍比人的短，重創后的瀕死反擊，也自是讓元韶肩頭被劃傷罷了。

“殺你者，元韶，元四郎。到了地府，可別報錯了?！?

元韶丟開劍，兩行清淚快速滑落如玉的面龐，“爹，娘啊，小四給你們報仇了！”他捂住肩頭的傷口，不管血流如注，仰天無聲咆哮，其狀不喜反是悲愴。

“快走吧！”

高洋也是面色復雜，感慨萬分，但整個皇城都被驚動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他拉著元韶先走了，讓高云麟和其他人留下收拾首尾。

“得手了？”

高洋、元韶才消失在巷角黑暗中，后面的宇文毓山、李文山、隱龍圣女、鳳琳嬛等人都趕了上來——但并非一起，宇文氏先經過、再是李家之人，最后才是隱龍圣女、鳳琳嬛她們。

“分散走?！?

高云麟割下高湛的頭，那柄能劃破元韶護體軟甲寶衣的短劍，也歸了他所有。

“小心點，三天后，福滿樓一見?！?

隱龍圣女給他留下命令，帶著鳳琳嬛先走了，與宇文毓山、李文山等人不是一個方向。

“統領，我們怎么辦？”

高洋和元韶帶走幾個實力最強的先天和一流高手，剩下人都是二流境界居多，大多負傷。

“這些傷藥你們拿著，去城西胡商棚戶區計劃點先藏幾天，等傷好后，再去元家匯合。遇敵不要硬拼，我再分你們一些醉魂香……”

等他們拿著藥離去，高云麟飛身站在街旁一間茶樓的旗桿上，將高湛的頭顱，掛在上面，留下斗篷披風衣袍在上面，隨風拂動，很像一個人影。

布置好后，快速收拾六根特制弩箭，將高湛身體用化尸粉消融干凈——這也是最快抹除特制弩箭的傷口痕跡的辦法——才閃身離去。

“在這里？！”

他離開沒多久，大隊大隊的禁衛和大皇子親衛援軍趕來現場。

無數箭矢，將那件外袍扎得滿是窟窿眼。

“停手！是大皇子！”

好些高手齊聲喝止。

天街靜謐一片，無數神色變幻的人、已經開始在考慮皇儲之爭的重新站隊問題了。

除開沿街搜索的禁衛們，其余勢力的人，都停止了追擊。

大皇子高湛的死，“神武帝”高歡這一代梟雄必定大發怒火，所謂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就看到時誰更倒霉、成為背鍋俠和大皇子的陪葬者！

“你們好大的膽子！”

鳳老夫人沒幾天便查到了高云麟身上，但聽她老人家話里話外的意思，并沒怪罪破壞鳳氏聯姻之事。只是對高云麟“帶壞”鳳琳嬛，有一些不滿罷了。

“奶奶，都是我的主意?！?

鳳琳嬛頗為硬氣，據理力爭，道：“我不喜歡高澄，更不喜歡高洋。他們高家皇室子弟，就沒一個好東西！”

“你住嘴?！?

鳳老夫人甩甩衣袖，一道氣勁襲身，點了鳳琳嬛的幾處要穴、動彈不得。

她轉向高云麟，“堂堂新晉兵家大師，神武帝親封的‘虎賁校尉’，你就這么躲在一個無知小女子的背后？”

您這話說的，自家孫女成了“無知小女子”，不考慮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么？

“老夫人見諒。”

高云麟坦然道：“晚輩應召前來，就想到了很多可能。老夫人如果沒打算致小子死罪，那么可否直言相告——小子能為老夫人幫什么忙，必定不會借口推脫?！?

“哼！”

鳳老夫人面色柔和下來，“算你小子有些但當?！?

她仔細打量了高云麟一番——上次見面一副瘦猴兒鬼樣子，但這次面上長了些肉，撐起的五官構架也看得更順眼了些；身型壯了一些，似乎開始發育要長開了，在襯上他胎里帶的不凡氣勢，以后形象不會差。外貌上看——配鳳家小妮子，是合適的。

但這小子篤定站隊是在三皇子一脈的鐵桿親信，就這點必須考量清楚。

“奶奶……嗚！”

鳳琳嬛運功沖開了啞穴，但復又被鳳老夫人封住。

“琳嬛小妮子的比武招親，你要來。”

鳳老夫人瞇了瞇眼，“如若你不能獲得最后一關的名額，老身定會將這次的事情，一并和你算算。明白么？”

“比武招親，打擂？！”

高云麟沒想到高湛死后，鳳琳嬛還是逃不了這一環節，但他最多只是將鳳琳嬛當成頑皮的妹妹看待，若為了她去打擂……

在鳳老夫人的威脅注視下，他認真道：“小子必定認真考慮?！?

似乎大皇子高湛被除，高洋等皇子得到了重新洗牌的好處，宇文氏、李家等各方勢力獲得了進駐齊京的緩沖時機，元韶則報了仇……只有他高云麟似乎被陷進了麻煩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