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達T市剛好是中午，隨便找了家小飯館吃了飯，就商量著分頭行動節約時間。

梁亞青自然是去她抄下的那個地址，方生平和侯琛分別去另外兩個買家小號比較集中的地址。

方生平到了一看，發現周圍盡是一些人員流動很大出租屋，那處房屋也貼了出租電話，沒人居住。

他這邊撲了個空，就打給侯琛，侯琛去的是一家寫字樓里的商貿公司，具體情況還得觀察看看，讓方生平先去梁亞青那邊看看清況如何。

梁亞青那邊就有點復雜。因為不敢貿然上門，梁亞青只能開著車在樓底下轉了幾圈。方生平趕到的時候，她正在小區里的一家寵物店外撩貓逗狗。

“什么情況？”方生平問道。

“等你??！”梁亞青站起身：“我一個人在里邊轉悠太扎眼了。有個老太太見我面生，就一直追問，我就說看中這小區一套房，等老公過來一起看。”

方生平無語，只能順著她的意，一起進了小區。果然見幾個老太太在葡萄架下打牌，見他倆還熱情的招呼。

他們隨便說了兩句，就借口看房，直奔那買家的樓號。

上樓轉了一圈，因為是建成十多年的小區，已經沒有了物業，電梯故障，樓道堆放著七七八八的雜物，方生平特意提醒梁亞青看看那個樓層的雜物，除了一些裝沒用舊物的大紙箱，也沒什么特別的。

這時，倆中年婦女從樓上下來，操著聽不懂的口音，嘰里咕嚕地不知說著什么。

方生平和梁亞青對視一眼，就聽梁亞青故作嫌棄地道：“這房子太老了，也沒有物業，電梯都不能用了。你怎么就偏偏看中這兒了？”

方生平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答道：“這不是離公司近嘛！”

兩個中年婦女從他們身邊經過，梁亞青突然頓了一下，等兩人經過，才道：“走吧走吧！下樓透透氣！這樓道太壓抑了，受不了！”

就這樣，他們就跟在中年婦女身后不遠也下了樓。

梁亞青一直盯著那倆女人，他也沒問。直到那倆女人進了樓下的一間車庫，才問道：“她們倆剛才說什么了？”

梁亞青皺眉：“沒聽太明白，好像是說做微商真賺錢，每天玩玩手機一個月就十幾萬。不過，她倆身上護膚品的香味很濃?！?

方生平納悶兒：“看她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那么講究的人啊？”

梁亞青“嗯”了一聲：“再看看。”

兩人回到車里，遠遠地看著那開了一個小門的車庫。整整一個下午，都不見那兩個中年婦女出來。這雖然有些奇怪，但并不能斷定什么。所以，只是一邊看著，一邊等侯琛的消息。

下午四點，一輛貼著“某某快遞，上門取件”的面包車停在那車庫門口。

車庫門終于打開，一名短發女子推著一購物車包裝好的快遞出來，和面包車司機一齊往車上搬。

梁亞青忽然道：“她！就是她！給過我照片，當時她的臉過敏很嚴重，是我幫她調了膚質才好的！”

方生平仔細看了過去：“那個大買家？”

“對！沒錯！就是她！”梁亞青再次肯定。

“要不要過去……”方生平提議。

梁亞青點頭。兩人剛要下車，老方手機卻響了。

“是猴子?！彼戳艘谎劬徒勇犉饋?，卻聽手機那端有女人道：“你少管閑事！我網購多少化妝品跟你有什么關系？我們的臉就金貴了！怎樣？一次抹一瓶你管得著嗎？”

車里倆人聽了瞬間地停下動作。

只聽手里那端侯琛又道：“美女別生氣嘛！我就是好奇你們都買的什么牌子，我媳婦是做代購的，要不要了解一下？”

方生平幾乎能想象侯琛嬉皮笑臉的跟美女討巧，美女卻絲毫不買他的賬。

可是，他為什么要打自己手機“現場直播”呢？應該不可能是誤撥。想到這里，他按下了錄音鍵。

而手機那端的女人顯然很排斥侯琛跟他套近乎，恐嚇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而侯琛似乎還想跟她糾纏下去。

“不對！侯琛那邊有情況！”方生平警覺，一邊說一邊系了安全帶，發動車子就往侯琛那邊趕。

路上，果然聽見手機那端的女人情緒越來越激動，接著好像還真叫了什么人出來要揍侯琛。

至于這么執著嗎？方生平心中疑慮越來越大。

恰好這時，手機里又傳來一陣嘈雜，就突然掛斷了。方生平和梁亞青對視一眼，都在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心中想著，腳下油門一摧，急急往侯琛那邊絕塵而去。

冷靜！不要慌！方生平告訴自己，越是緊要關頭越要冷靜思考。

很快，他們就到達那棟陳舊的寫字樓。只見下面三層是服裝商場。往上看，樓體外掛著大大小小的招牌和Led滾動屏，頗為雜亂。

乘坐電梯上樓到八樓，電梯間的聲控燈只剩下一盞昏黃的小燈。往走廊上走，更是只有洗手間和一個沒有門的空置屋透出光來，勉強能看清臟污的墻壁上掛著一個不銹鋼牌子，上面印著“T市仁木鑫商貿有限公司”。

方生平看著那關的嚴嚴實實的防盜門，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又打給侯琛。

“您所撥叫的用戶已關機……”聽筒里機械的女音在寂靜的走廊上格外清晰。不會這么倒霉來踩個點兒就被扣下了吧？

梁亞青悄悄扯住方生平的袖子，低聲問道：“我們要不要報警？”

借著微弱的光，方生平能看清她臉上的害怕和擔憂。

女人??！別看平時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但多數都是外強中干。遇見這種事情還是會對未知的危險產生本能的畏懼。因為只有在原始的存亡危機之下，她們才會發現自己能夠展現強大精神力的基礎是克制了原始暴力的人類社會文明。

簡單來說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只憑一段錄音還不能說明什么?！狈缴綋u頭道。而且如果他們真做違法勾當，想藏一個人還不容易？到時候恐怕就真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