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我和她吵架了，她還打了我一耳光……”唐雨眠鼻子塞塞的，聲音也有些啞。

……

“就算是牙齒也有咬到舌頭的時候……”許久，蔣幼君仿佛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許你媽媽打你的時候，她自己更加疼呢?！?

唐雨眠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蔣幼君：“外婆……”

蔣幼君微笑地看著她：“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就算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要去做，所以傷了人也傷了自己……所有人都會犯這個錯。”

“越是在意，就越會犯錯，就象是個定律一樣。”

蔣幼君的話語焉不詳，唐雨眠卻仿佛從中得到了某個撫慰，一整日難過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又伏身在蔣幼君懷里小聲說：“我懂了，所以……”

因為沒有信心，她的聲音又低又模糊不清：“外婆你和媽媽也是這樣吧？所以，一定能和好吧？”

這一次蔣幼君仿佛沒聽到她說什么，沒有回答。

“睡吧，很晚了。”

第二天開始，唐雨眠替代了蔣幼君成了學校的“代課”老師。

課間的時候，她把夏雪給她的《白雪公主》的劇本也拿給學校的學生排練，一群人玩得開心極了。

柏均武下山后又來了兩趟帶了不少日用品和學生的學習用具。

山上沒有信號，手機就成了一塊廢鐵，所以唐雨眠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柏均武每次來的時候也沒有提前通知她。

有時候她正好在給學生講課，柏均武就站在教室門口聽她講完，然后贊揚她：“講得真不錯。”

唐雨眠覺得他這樣跑太累了，讓他送了這一趟以后就不要再來了，柏均武說：“等再過幾年，想辦法給把縣里的路延到這里來，就方便了?！?

唐雨眠手撐著下巴望著周圍高高的山峰，說：“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以后了。”

“其實山里也挺好，安靜。沒有網絡沒有WIFI，也沒有污染，安安靜靜地讀書也好。”

“可是山里的孩子讀書不就是為了走出這里嗎？”柏均武笑笑，“沒有人想一直呆在這里，窮死餓死?！?

“嗯?！碧朴昝唿c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柏均武說，“我這樣說，根本就象是那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吧？”

柏均武看著她，唇角的彎起的弧度讓他原本硬朗的眉目顯得分外柔和：“不，沒有……我不覺得。小唐，你沒有惡意，我知道?！?

很快幾天就過去了，第二天就是新年，學生們大都回家過年，只留下幾個家長在外打工不回家過年的學生。

三十晚上，蔣幼君和好面，剁好餡，幾個人包了餃子吃了，算是過年。

吃了年夜飯，唐雨眠陪蔣幼君站在屋外，看著遠處黑黑的天空，蔣幼君說：“這會兒，城里應該在放煙花和爆竹吧。”

“嗯，現在大城市都不許放啦，說是不環保?！?

“是嗎？”蔣幼君轉頭看了她一眼，又點點頭說，“也是對的，不過，不就沒有過節的氣氛了嗎？”

“我啊，能和外婆在一起就是過節了?！碧朴昝咝ξ仞ぶ?。

“你就是嘴甜，”蔣幼君輕輕擰了擰她的腮，又笑，“外婆很開心?！?

初七的時候，唐澤昱也進山來了，在山上住了兩天，跟唐雨眠說話的時候，他也沒有敢提到劉靜薇，怕惹唐雨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