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宜安郡王他……就是一個“披著男人皮的女人”吧？

兩名女衛全都僵直著身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按理說這時候應該去向夫人通報，可……不敢，真不敢。

宜安郡王喜怒無常，不少府邸定下了規矩，看到宜安郡王來最好別動，問什么答什么，叫干嘛干嘛，有點兒眼力！

原本她們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去問候一下，不過現在顧云曳來了，她們頓時松口氣，就算大小姐再怎么荒唐，也是主子。

主子來了，她們就可以安心站著不動了。

昭悅臉色很難看：“小姐，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

顧云曳只是道：“你去叫韓星澈出來。”

“可是……”昭悅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又看了看顧云曳，猶疑不決。

“去吧，我沒事。”顧云曳道。

昭悅點點頭，也就在此時，馬車中傳出一道生冷的聲音：

“紹復，去把少爺帶出來。”

侍于馬車一旁的一名男子躬身：“是，郡王。”

語畢，他走向昭悅：“請帶路。”

聲音冷漠，不過還算有禮。

“好、好的。”昭悅想裝鵪鶉，宜安郡王身邊的男子可是個個能打。

她腳步極快地向韓星澈院子走去。

紹復很輕易地跟了上去。

顧云曳在原地等著。

沒過多久，卻是看到莫靈靜要出門。

她這才想起來，莫靈靜是柳竹書院的學生。

莫靈靜看到顧云曳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姐姐怎么還在門口站著，平常不是早就走了嗎？”

“咳……”莫靈靜身邊的侍女輕輕提醒道，“小姐，宜安郡王……”

莫靈靜這才看到停在自家門口的馬車，她僵了僵，隨后又輕松下來，只是聲量低了不少：“怕什么，宜安郡王肯定是聽說了姐姐和姐夫的事，與我何干。”

她是看著顧云曳說的這一番話，“姐夫”二字咬得極為譏誚。

在她看來顧云曳就是腦子不好使，后院的夫侍五個和離了四個，剩下一個姿容也就那樣，如今……怕也是要被郡王爺帶走了。

莫靈靜想起那些男人的音容笑貌便不順，若是她的夫侍……

“自然與你有干。”馬車中傳出一道陰冷的聲音，“據說莫二小姐常出入莫大小姐的后院，是否屬實？”

莫靈靜一驚，隨即想到自己從未去過韓星澈的院子，頓時放松下來，聲音帶著恭謹：“郡王爺，我怎么可能會去姐姐的后院呢，您一定是弄錯了。”

“也許吧，”那道聲音冷嗤了一聲，“可莫二小姐挖苦我兒不受寵的事，也是本郡王弄錯了？”

莫靈靜一瞬間手腳發涼，她有意與三皇女容欣結交，所以常附和著同三皇女一眾談笑韓星澈，宜安郡王怎么知道的？

便在莫靈靜心慌意亂之際，宜安郡王話鋒一轉到顧云曳身上：“本郡王還聽說莫大小姐很是苛待我兒，是否？”

“未曾。”顧云曳很鎮定。

“哦，是嗎？”宜安郡王嗤笑了一聲，“你是說本郡王聽到的只是空穴來風？”

“是斷章取義。”顧云曳糾正道。

低冷的輕笑聲回蕩在空氣之中，像是一聲聲陣鼓打在人心尖上，讓人一時之間慌亂異常。

莫靈靜不動聲色地退后兩步。

兩名守門女衛和莫靈靜的侍女更是盡忠職守的當鵪鶉。

好在這時候昭悅和紹復帶著韓星澈出來了。

“父親。”韓星澈走到馬車前，喊了一聲。

他依然是那副乖巧的外表，淺藍色的衣服繡著鳶尾花紋，一頭褐發被絲帶束了起來，黑亮的眼睛輕輕地彎著，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上車，隨我回去。”容郁的聲音略有些放柔，只是依舊能讓人不寒而栗。

“嗯。”韓星澈點點頭，低眉順眼的樣子乖巧溫順。

紹復幫他掀開車簾，韓星澈彎身坐進馬車。

顧云曳看著那邊，不出所料又聽到了容郁的聲音：“莫大小姐，東西拿過來吧。”

她將折好的和離書遞交給紹復。

只見從窗簾邊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接過那張和離書。

隨后另一名坐在車前的男子駕著馬車轆轆離去。

一直不敢發聲的莫靈靜這時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剛剛她也怕宜安郡王殃及池魚……

她看著顧云曳又恢復了那副高傲的面孔：“姐姐，最后一個夫侍都走了，你可真失敗啊。”

“是啊。”顧云曳難得有心情跟莫靈靜暗語兩句。

莫靈靜被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砸得愣了幾秒，隨后輕蔑地笑了聲，上了自己的馬車。

顧云曳搖了搖頭，妹妹功力不夠啊，比不得前世她那些“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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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菊舍的學習氛圍非常好，月考將至，每個人都想考個好的成績。

月考考禮樂射御書數六門，因為只是月考，所以都是筆試，每門滿分一百分。

五十分以下評為丁等，五十至七十分評為丙等，七十至九十分評為乙等，九十分以上評為甲等。

當初不知這規矩，現在知道了，顧云曳倒是不怎么擔心自己的射御了。

月考是梅蘭竹菊四舍一起考，一共六十九人，分為四列，每列一舍。

天馳書院的月考持續三天，每半天一門，因為是當場閱卷并公布結果。

葉舍的不參加月考之類，她們只參加年終大考。

顧云曳倒是在考場看到了三皇女容欣，當然還有玉堇婳。

她們都是梅舍的學生，其實以顧云曳的年紀，現在也該在梅舍才是。

平時不覺，現在四舍同聚一堂，顧云曳一個十六歲的待在一群十一二歲的女孩中間，的確惹眼。

尤其菊舍之上的蘭舍竹舍中的人年紀都比她小，再不然也是與她同年。

仿佛一個留級了三年的人見到了曾經的同班同學如今已成為自己學姐的那種微妙感覺。

就連菊舍的人都感覺有些尷尬，默不作聲地離了顧云曳很遠，雖然，本來就靠的不近。

容欣見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某個人平日里是不是都如此不受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