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瑞皇宮，啟瑞殿。

身著艷紅色華貴衣袍的男人正在為主座上一身黑色便裝的女人按摩。

他皮膚是小麥色，長相偏豪放野性，一雙眼倒是狹長，睫毛細卷，為其添了幾分妖嬈。

放在女人肩上的手修長有力，輕緩適中的揉按著。

女人長相英氣，尤其那雙眼睛，漆黑銳利如鷹隼，她的坐姿不羈，眉宇間盡是身處高處的尊榮顯貴。

她便是大瑞當今圣上，崇華。

“陛下，今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寧妃施晏嗓音尖細，帶著些柔，倒與大瑞整體特色略有相悖。

崇華輕哼了一聲：“素問大梁楚將軍溫和如男子，原本朕還不信，見了她那女兒，倒是信了六七分。不過是騎馬罷了，她卻三番五次推辭，掃興至極！”

“陛下說的是那楚研蘭？”施晏狹長的眼睛微瞇起，“前日宴上見她，的確是比男子還柔弱幾分，全然不像將門之后。”

崇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朕看，燕愛卿的子女也比那楚研蘭強上數倍。”

“那倒是。”施晏輕笑，眸光微轉，“宰相大人教女有方，兩位小姐都豪爽不羈，名聲遠揚。”

頓了頓，施晏又笑道：“前天我回宮的時候倒是碰著了七皇女。”

崇華下意識皺眉：“芝輕？”

“是啊，在外面混玩，被我撞見了。”施晏笑著，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很適宜。

崇華面色微沉，有些難看：“不知輕重！那天好歹宴客大梁使者，她倒好，中途離席，還隨意在外面跟那些男人廝混！”

“陛下也別太生氣，七皇女只是平時隨意慣了。”施晏嘴角帶著笑，看起來挺溫柔小意，“不過提起七皇女，我倒記起來，她對詩詞歌賦很有興趣。既然楚研蘭對騎馬射箭多加推辭，不如讓七皇女與她比一比吟詩作賦？”

“吟詩作賦？”崇華皺眉，“這像什么話！何況芝輕那半吊子，哪里贏得了？”

“這不是還有宰相大人的兩個女兒嗎？懷衣和懷昕，將她們喊進宮里來，總有勝算了吧？”

施晏知道崇華一直心念著當年那場敗仗，想趁著這次大梁來使狠狠出一口氣，奈何楚研蘭似看出她的想法般百般推辭。

而大瑞人向來不屑強逼人家比武，導致崇華這兩天心情都不怎么樣。

思及燕越溪文采斐然，膝下兩女也是隨了她，施晏這才繞了個大彎子提出這事，也為了讓崇華開心些。

以武著稱的大瑞若是與大梁人比文贏了，大梁估計會羞愧得抬不起頭來吧？

而若是輸了，陛下也不會太在意，因為她心里排在第一的依舊是武。

崇華聽此，思考了半晌，點頭：“也行。”

她雖然重武，但對燕越溪還是禮重的，并不會看不起。

也正是因為身為上位者的崇華重視燕家，上行下效，所以大瑞人才會如此崇拜燕越溪。

施晏看著崇華繃了兩天的臉色松下來，慢慢擴大了嘴角的弧度，“那我這就吩咐下去，讓楚研蘭還有懷昕懷衣進宮。”

崇華寵愛他，特許他在她面前自稱“我”，施晏不是個會推辭的性子，反而還有些張揚，只是在崇華面前會收斂，如此性格的他，自然是應下了。

這一應，便是十七年。

圣寵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