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歲人生:長壽時代的生活和工作
- (英)琳達·格拉頓 安德魯·斯科特
- 6511字
- 2019-01-05 11:12:13
L I V I N G
第1章 生活篇
天降長壽
THE GIFT OF A LONG LIFE
回憶一下你認識的小孩子——可以是你8歲的妹妹、10歲的女兒,可以是你的侄子又或是住在你附近的一個小男孩兒,你會發現孩童對生活有著旺盛的熱情和精力。你可以想象到,他們不受責任和義務的約束。令人感到寬慰的是,即使世界在變,世界各地的孩子仍然表現出對人生的肯定。而且,他們當然也會讓你想起自己的童年時光。
然而,你也會發現他們的童年與你的童年并不相同,因為他們似乎憑直覺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許多使你感到震驚的技術創新。但是,你們不僅童年不同,成年也會不同。圖1.1所示為他們成年生活的一些參數,這些是人口學家對他們可能達到的壽命進行計算得出的數據。如果你正在回憶的孩子出生在美國、加拿大、意大利或法國,那么他有50%的機會活到104歲以上。如果你想到的孩子出生在日本,那么根據推測,他竟然可以活到107歲。
你可能很容易想到一個8歲的孩子,但是我們想請你找一下另一個年齡組的人——你認識多少百歲老人?也許你一個都不認識,也許你可以相當自豪地想到你已經100歲的祖母或外祖母。但事實是,你并不認識多少百歲老人,而且自然地對那些你認識的百歲老人感到驕傲,這說明百歲老人是多么罕見。要了解8歲的小孩子與百歲老人之間的差異,我們可以將圖1.1中的未來數據與過去的數據進行對比。追溯至1914年,當年出生的人活到100歲的可能性為1%,這正是為什么今天你很難看到百歲老人的原因。他們活到100歲的概率太低了。

圖1.1 2007年出生的孩子有50%概率達到的最長壽命預期
來源: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人口研究中心共建的“人類死亡率數據庫”(Human Mortality Database)
但再看看圖1.1,在2107年,活到100歲將不再是稀罕事兒。事實上,這將成為一個常態。到2107年,你認識的那些8歲孩子中有一大半都還活著。
長壽這個不一般的轉變,其背后的影響因素既不是一個簡單的偶然因素,也不是突然的變化因素。事實上,在過去200年的大部分時間里,人類的預期壽命都在穩定增長。更準確地說,目前可獲得的最佳數據表明,自1840年以來,預期壽命每年增長3個月,也就是每10年增長2~3年。圖1.2顯示了19世紀50年代以來這種增長所帶來的驚人影響。真正驚人的是,預期壽命在這段時間的增長很穩定。如果我們重點關注世界上任何一年的最高平均預期壽命(人口學家稱之為最佳實踐預期壽命),會發現用一條直線就可以很好地把它描繪出來。也許更重要的是,這種趨勢沒有任何趨于平緩的跡象,表明這種現象一直到不久的將來都會持續下去。所以,2007年在日本出生的孩子有50%的概率活到107歲。到2014年,這一概率已經有所提升,當年降生在日本產房的新生兒有50%的概率活到109歲,而不只是107歲。
100年前,人們活到100歲的概率很小,而現在,8歲的小孩子活到100歲的概率很大。那處于這兩者之間的人呢?這對于你來說又意味著什么?答案很簡單,你越年輕,就越有可能活得更長。讓我們看一下圖1.2中的曲線,這個變化的軌跡表明,基本上從1840年開始,預期壽命每10年就增長了2~3年。因此,如果2007年出生的孩子有50%的概率活到104歲,那么1997年出生的孩子有50%的概率活到101~102歲;1987年出生的人是98~100歲;1977年出生的人是95~98歲;1967年出生的人可能活到92~96歲;1957年出生的人可能活到89~94歲,以此類推。

圖1.2 不同年代最長壽命預期
來源:根據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人口研究中心共建的“人類死亡率數據庫”提供的數據計算得出。進一步的解釋,參考吉姆·厄彭(Jim Oeppen)與詹姆斯·沃佩爾(James Vaupel)的《突破壽命預期的限制》,《科學》,2002年5月,第296卷
圖1.2中,預期壽命的穩步增長經歷了各種不同的階段。嬰兒死亡率的下降帶來了預期壽命的首次大幅增長。如果你現在生活在一個發達國家,你幾乎想象不到嬰兒死亡率在過去有多么可怕。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經典作家曾描述過這些發生在年輕人身上的悲劇:在《老古玩店》(The Old Curiosity Shop)的結尾,小耐兒(Little Nell)死時只有14歲;而在《簡·愛》(Jane Eyre)中,羅伍德學校(Lowood School)傷寒流行,簡在最親愛的朋友海倫(Helen)死亡之際,把她抱在了懷里。這些不是特殊的戲劇故事,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和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只是在敘述發生在他們周圍的常見事件。如圖1.2所示,從20世紀20年代起,兒童和嬰兒死亡率的降低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預期壽命。導致小耐兒和海倫死亡的傳染病,例如結核病、天花、白喉和傷寒,都開始消失。政府鼓勵在醫療衛生服務方面進行創新,營養標準提高,人們被教導采取更為健康的生活方式。
預期壽命第二次大幅增長得益于中老年慢性疾病問題(特別是心血管疾病和癌癥)的改善。20世紀的小說家不再描述兒童的死亡悲劇,但他們本身也受到那個年齡的慢性疾病影響。1930年,夏洛克·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的創造者亞瑟·柯南·道爾爵士(Sir Arthur Conan Doyle)死于肺炎,享年71歲。1964年,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的創造者伊恩·弗萊明(Ian Fleming)死于心臟病,享年56歲。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期診斷、更好的治療和干預,以及更好的公共教育——尤其是與健康有關的教育,比如吸煙帶來的挑戰——都對人們的健康起了促進作用。正如諾貝爾獎獲得者安格斯·迪頓(Angus Deaton)教授所說,致命疾病的流行已經從嬰兒的腸道和胸腔轉移到了老年人的動脈之中。
預期壽命的下一次大幅增長將得益于老年疾病問題的解決。老年人的預期壽命的確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1950年,英格蘭男性80歲死亡的概率為14%,現在已下降到8%,90歲死亡的概率已經從30%下降到了現在的20%。以前,活到100歲十分罕見,許多國家對此都會有所表示,以示對百歲老人的認可。例如在日本,任何年滿100歲的人都有資格獲得一個酒器——一個銀制的清酒碗。1963年推行這種做法時,日本只有153個百歲老人,但到2014年,發出的清酒碗已經超過了29350個。英國對百歲老人的認可方式是向百歲老人寄出來自女王的賀卡。10年前,只有一個人負責卡片事宜,現在則是七個人,因為要送出的卡片數量增加了70%。看一下圖1.2,我們可以做出預測:酒器制作和信件寫作者的數量將大大增加,而實際上,在日本,酒器這個傳統2015年就已經停止了。
當然,預期壽命增長的背后有很多偶然因素:健康狀況改善,營養更充足,醫療更優質,技術更先進,衛生條件更好以及收入更高。人類學家對于到底哪個因素起了最重要的作用還有爭論。共識在某種程度上是存在的,塞繆爾·普雷斯頓(Samuel Preston)影響深遠的著作或許就是最好的體現。他估計,在影響壽命增長的因素中,收入增長和營養充足雖然占了大約25%,主要因素還是傳病媒介控制、藥物和免疫方面公共衛生的革新。公共衛生和教育是壽命增長的關鍵因素,比如以吸煙和預期壽命為主題的群體運動的影響。
◎ 無論出生于何處,你都會更加長壽
值得注意的是,圖1.1和1.2中的所有數據都來自較為富裕的發達國家。現在,在發展中國家,如今出生的孩子可以活到100歲的會相對較少。然而,展望未來,提高發達國家預期壽命的力量正在促進發展中國家預期壽命的提高。正如西方出現了兒童死亡率下降、收入增加、營養更充足以及醫療保健改善等現象,世界其他地方也出現了類似的現象。較貧窮國家預期壽命的起點比富裕國家低,但總體上,同樣受益于預期壽命的增長。
拿印度來說,1900年,該國人口的預期壽命為24歲,而美國為49歲。到1960年,美國的預期壽命已經增長到70歲,而印度只有41歲,兩國之間的壽命差距擴大了。然而,隨著印度經濟騰飛,這一差距已經縮小。到2014年,印度人口的預期壽命為67歲。聯合國人口預測專家估計,印度預期壽命的增長速度應該為每10年增長2歲左右。印度預期壽命的起點比美國的要低,但是它幾乎在以同樣的速度增長。世界上的許多國家也是如此,盡管百歲人生最早的親歷者是發達國家,但它正在成為一個全球現象。
◎ 你會永生嗎?
讓我們再看看圖1.2,想象一下壽命軌跡如何才能繼續增長。你可能會問自己,預期壽命已經在以每10年2~3歲的速度增長,人的生命有沒有極限呢?今天出生在西方國家的孩子大多數都可以活到100歲以上,但為什么到那里就止步了呢?為什么不是150歲或200歲,甚至更高?
與大多數科學爭論一樣,很多人對這種看法持反對意見。許多討論都集中于人類壽命是否有自然極限,如果有的話,會是多少。悲觀主義者認為,營養的改善以及在降低嬰兒死亡率方面的重大突破已經十分顯著,富貴病、久坐的生活方式和越來越多的肥胖癥會阻礙預期壽命的進一步增長。
其他人則更為樂觀,他們認為公共教育將仍然是提高預期壽命的強有力的杠桿,再加上技術革新,兩者會繼續推動人類壽命的延長。在歷史上,公共教育、技術成就、前期診斷和更有效的治療結合在一起,有助于克服上述預期壽命的增長局限。為什么不繼續這樣以進一步延長人類壽命呢?這組樂觀主義者的觀點確實是近乎幻想,他們認為人類的生命是沒有自然極限的,科學進步和技術將使預期壽命達到幾百歲。
谷歌的工程總監雷·庫茲韋爾(Ray Kurzweil)就持這種觀點。他領導了一個人工智能團隊。在與他的醫生特里·格羅斯曼(Terry Grossman)合著的書中,他描述了通往300歲壽命的三座關鍵橋梁。第一座橋梁是遵守最佳實踐醫療建議,以充分延長生命,從即將到來的生物科學革命搭建的第二座橋梁獲益。然后再到第三座橋梁,它能使我們從納米技術創新中受益,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將對老化的身體進行分子水平的重建。這就是老年學樂觀主義者的觀點,他們認為生命的自然極限比現在想象的要高出一個數量級。
哪一派的想法才是正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明顯有著巨大的影響。圖1.2表明,如果有極限,我們似乎還沒有接近這個極限。如果壽命確實是在接近峰值,最佳實踐預期壽命將開始趨緩。但在過去的20年中,預期壽命仍然在以同樣的速度增長。作者傾向于適度樂觀主義者的觀點:我們認為,也許到了110歲或120歲,預期壽命的增長就會開始減緩。當然,沒有人知道哪種觀點才是正確的。但對于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實是,百歲人生的概念不是科幻,也不是對未來的狂野猜測,更不是少數幸運兒才能達到的上限。這個問題之所以令人如此著迷,是因為有令人信服的證據表明,今天出生的嬰兒,壽命將遠超100歲。
在結束長壽這個主題之前,我們還要考慮一個技術問題。如果你讀了很多與長壽有關的文章,會注意到,人們對人類實際壽命的預測是互相沖突的,部分原因在于,計算預期壽命的方法不止一種。說明一下,讓我們回到前面你回憶起的8歲孩子。要預測他的預期壽命,人口學家必須考慮其成長中的死亡風險。看一個8歲的孩子可以活多久時,他在55歲(本書作者的平均年齡)的預期年齡是多大?47年之后,當這些8歲的孩子真到了55歲時,他們的預期壽命與我們現在的預期壽命會是一樣的嗎?又或者是在這47年里公共教育和衛生技術方面的進一步創新讓55歲的他們擁有更長的預期壽命呢?
顯然,這個問題的不同答案將產生相差甚遠的預期壽命。如果人口學家認為,這些8歲的孩子到了55歲時的預期壽命與我們現在的預期壽命一樣,此估量方法為預期壽命的時期估量(a period life expectancy measure)。但如果人口學家認為,這些孩子到了55歲時會受益于預期壽命的進一步增長,此估量方法為預期壽命的斷代估量(a cohort estimate of life expectancy)。顯然,使用斷代估量得出的預期壽命會比使用時期估量得出的預期壽命長得多,因為斷代估量考慮了未來可能的增長。我們在圖1.1和1.2中顯示的都是斷代估量的數據,都假設了教育和醫療保健會繼續促進預期壽命的增長。有趣而且重要的是,許多經濟領域的預期壽命計算(例如為養老金而進行的計算)使用的是時期估量。這樣,他們將未來的創新從壽命估算中抽離了出來。在我們看來,鑒于歷史的趨勢,這大大低估了未來的預期壽命,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選擇斷代估量得出這樣的數據。
◎ 你會更健康地老去
只有人生本身是好的,更長的預期壽命才是一件好事。如果預期壽命的增長快于健康壽命的增長呢?這就會導致霍布斯噩夢(Hobbesian nightmare)——虛弱流行病。當然,為了應對不斷增長的壽命,許多評論家都在哀嘆,為照顧老年人而支付的醫療費用越來越高。長壽顯然與老年癡呆癥或任何其他老年疾病一樣不受歡迎。
但這并非要點。這不僅是人類會更長壽的問題。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也說,人類的健康壽命也會更長。換句話說,我們已經在見證病態年限的收縮。如果死亡與預期壽命和死亡時間有關,病態年限則和死亡之前影響健康的生活質量有關。
早在1980年,斯坦福大學醫學教授詹姆斯·弗里斯(James Fries)就假設慢性疾病的初始發病時間推遲會比預期壽命的增長更快。這會將發病問題延遲到離死亡更近的時候,患上與衰老相關的慢性疾病(糖尿病、肝硬化、關節炎)的時間會更晚。弗里斯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他相信預防醫學、養生保健和教育的力量。他的樂觀主義部分來自他進行的一些研究。首先,他對賓夕法尼亞大學的1700名校友進行了二十多年研究,后來又對一群跑步者進行了研究。他得出了清晰的結論:經常運動、不吸煙和控制體重的人,病態年限一般會被大幅延遲。在這一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研究之后,其他研究也證實了這一結論,例如在許多國家,人們第一次得冠狀動脈疾病的平均年齡已經推后了,老年人的行走能力也在改善。
病態年限不僅僅關乎疾病問題,還關乎人們如何在衰老后保持照常生活的功能。人們對所謂的日常生活活動(ADL)做了一系列研究檢測,包括對日常生活質量有重要影響的洗澡、控制大小便、穿衣和吃喝等。美國基于對兩萬人的日常生活活動研究得出的數據表明,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年人的行走能力和照常生活功能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在1984—2004年的20年,85~89歲被列為殘疾人士的人數從22%降至12%,而95歲以上的殘疾人士則從52%降至31%。老年人似乎更加健康了,并且隨著技術和公共服務的發展,他們的健康狀況會進一步改善。一些研究同樣表明,65歲以上殘疾人的比例在長期持續下降,而且在近幾十年,這一下降速度一直在加快。
然而,雖然有許多研究支持,病態時間在壓縮,但其證據并非無可爭議。你能否健康地變老取決于多種因素,其中一些因素與你住在哪里以及你如何生活有關。例如在美國,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人們可以健康地變老。但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研究顯示,雖然12個國家(包括美國)中有5個國家的病態年限有所壓縮,但3個國家的病態年限在增加,有2個國家保持不變,在其余2個國家,其病態年限一直沒有增加也沒有降低。
各國之間的變化本身就很有意思,因為這證實了弗里斯的觀點,即公共衛生、教育和行為變化是實現健康老年的關鍵,這不是一個自動發生的過程。
在想象如何度過長壽人生時,也許你最大的恐懼是自己可能在某種癡呆癥中度過最后的人生歲月。這種擔憂是情有可原的。認識百歲老人的人不多,但我們中的許多人都可能有一個患有癡呆癥的近親。事實上,在富裕國家,癡呆癥正在成為衰老的主要風險:60歲的老人患癡呆癥的比例為1%,75歲的老人為7%,85歲的老人中有30%患癡呆癥。那么,這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加上使用核磁共振成像(MRI)掃描的腦成像技術方面的顯著進步,這已經不可避免地成了重點研究的主題。認知增強劑(cognitive enhancers)是目前最令人興奮的研究領域之一,科學家有望于20年內在該領域取得突破性進展。
老年學作為一門科學,正在迅速地從一個被認為是有點兒古怪和神秘的學科進入主流行列。幾個主要診所正積極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工作,大量商業資本正在進入老年學競技舞臺。其中最突出的是,谷歌已經建立了Calico(加利福尼亞州生活公司),初步投資7億美元。至于它的目標,用拉里·佩奇(Larry Page)的話來說,就是重點關注“健康、幸福和長壽”。
許多此類研究都始于這樣一種觀點,即細胞衰老是多種疾病引起死亡和病態的基礎。因此,現在人們正在通過研究促進細胞存活更長時間,并繼續自我修復來思索衰老過程本身,而不是專注于具體的疾病。這種做法已被證明可以大大延長酵母菌和小鼠的壽命,所以這一新生領域具有促進人類壽命延長的巨大潛力。但這項研究非常復雜,人體試驗尚需時日,這是可以理解的。不可避免的是,在百歲人生中,我們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知道不同干預措施的影響。這是一個進展緩慢的領域,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突破可能少之又少。
但重要的是,我們得記住:當科學、知識和大量資金都用于克服某個挑戰時,我們會大有所成。在查爾斯·狄更斯生活的時代,創新的重點是降低兒童死亡率;在伊恩·弗萊明生活的時代,創新的重點是解決中年人的疾病問題;現在,創新的重點則是在與老年疾病的對抗中取得勝利。
所以,當我們結束與長壽相關的討論時,明智的做法是:不要簡單地把健康生活100年當成目標,而應該將百歲人生當成你的預期壽命下限。